第9章 風水別墅

  之前在周老爺子在葬禮上，就是他最先把我拉到一旁扯掰了老半天。

  大概講的是往常老爺子有多照顧他，他心懷感激想要報答但是卻來不及，種種之類的說法。

  這些話是個明白人都知道不過客套而已。

  他在言語之中還時不時向我透露他在城裡面有幾家公司，是個老闆，產業做得還不錯，蒸蒸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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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次掃了一眼孫成陽。

  中年人的面孔，皮膚稍顯黝黑，五官端正，一雙小眼睛眯著滴溜溜的轉，並非奸邪之相，可能稍微有點貪財。

  只是，他的印堂上一片黑，隱隱透出一抹死氣。

  「你得罪什麼東西了？」

  孫成陽聽我這麼一問，身上僵了一下，然後臉上又重回勉強的笑容。

  「周小先生，您這問的，我要是知道，也不至於愁成這樣子了。」

  他表情很虛，肯定知道點什麼。

  我皺起眉頭，「孫老闆，你要是不說真話我真沒法幫你。我這家裡面也還有事兒，得重新拾掇一下，不互相麻煩了吧。」

  這下，孫成陽立馬急了。

  「周小先生，等會兒等會兒，有話好說呀。哎呀，只是這事兒我真不好跟你交代，你還是跟我去看一趟再下定論吧。」

  我本來就只學了個皮毛，若是他不說清楚，到時候沒法解決，又多添一份麻煩。

  而且我清楚的知道，他來找我絕對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周老爺子，我可不想再遇到昨天那種事兒。

  他作勢想要拽我，我卻沒留情面甩開了他的手，徑直往往屋內走去。

  這下他急了，連忙邁著小碎步跟到了我身旁，一步一勸。

  「小先生，您是有什麼地方不滿意？之前周老先生跟我也算得上是緣分不淺，您看在以前的情面上，就幫我這個忙吧。」

  他越是提周老爺子，我心裡邊就越慌。

  但是他很堅持，到了我家門口都不打算走，我只能無奈停下的腳步，嘆了口氣抬頭看向他。

  「那我給你定個規矩。如果我去了，這件事兒就不准別人插手，要不然您乾脆去找其他的風水先生，以後我也不會再幫你的忙。」

  孫成明毫不猶豫，腦袋點得像啄米似的。

  「這是當然，你們這圈子裡的規矩嘛，我懂的。」

  他像是稍微輕鬆了些，對我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看了一眼他手指方向的那輛車，以前讀書的時候在城裡見過但不知道要多少價格，應該是我在鄉下跑一輩子堂都買不到的玩意兒。

  轉過身，我準備往屋內走去，對身後的孫成明道：「等會兒，我和家裡人知會一聲。」

  然而我才話音剛落，還沒來得及往屋裡面走，嘎吱一聲，我爹媽房間那破舊的木門就打開了。

  我爹從門裡面走了出來，身形稍顯佝僂。

  沒等我開口，他就已經對我擺了擺手。

  「跟著去吧，順便去城裡見識見識，對你也有好處，等你閒了再回來讓我檢查學業。」

  既然我爹都這麼說了，我也沒理由再推脫，轉過身便跟著孫成陽上了車。

  有錢人的車確實不一樣，屁股底下的坐墊兒都想要軟和些。

  伴隨著路上的顛簸，孫成陽在車裡放起了歌。

  但我只是心不在焉的一隻胳膊放在窗簾上，看著外面的景色。

  「現在我都已經跟著你來了，至少告訴我要去什麼地方辦事兒吧？」

  孫成陽在車裡面擺了塊手帕，時不時拿起擦一擦和頭上冒出的虛汗。

  我甚至能從後視鏡裡面看見他臉上那虛假的笑容。

  「地方很近，就在青羊山上面，幾個小時就能到，我公司名下的一片工地。」

  那地方我有印象，以前周老爺子帶我去過一趟。

  「青羊山，我記得那地方挺不錯的就是有點偏，你在那兒修房子，什麼人會去住？」

  孫成陽被這麼一問，嘿嘿一笑，眼睛微微發光。

  「周小先生您這就不懂了，就是這種偏僻點的地方，修了房子，把風水給布置好，才好賣給有錢人，這個生意市場大著呢。」

  我漫不經心的點了下頭，這些賺錢的事兒，我要是擅長，也不至於一畢業就回來給周老爺子辦事兒了。

  車開了大概幾個小時，我眼前出現了一座有些眼熟的山巒。

  山不算高，但遠遠看著便水靈靈的，和周圍其他山包顯然不同。

  山腳處更是一彎河水，就此蜿蜒流淌而去。

  這周遭的水系也算豐富，幾座山巒之間都有不少或大或小的水流，還有些許因為山坡之間的高度差成了瀑布。

  但是孫成陽的車沒有帶著我上山，這地方比起我上次來已經多了一條路，正在山谷之中。

  工地也很明顯還沒靠近我就已經在車上看見了一片用藍鐵皮圍起來的地方，裡面有人在吵架。

  「……這地方就不該繼續挖！給再多的錢也不行！」

  「就是，說好的日結工資，領導你就催一催上面把錢給付了吧，我們真的干不下去了。」

  其言辭激烈，夾雜著地方方言裡的粗口，孫成陽也同樣聽到了。

  他臉上有點掛不住，遠遠的停了車，給了我一個安全帽，然後帶著我一同進了鐵皮圍起來的施工工地。

  我跟在他後面，兩人才剛剛邁進工地，就聽見了一聲驚呼。

  「老闆！老闆來了！別圍著那個沒用的白臉兒在那兒叨叨了，快過來，老闆在這兒呢！」

  說罷，原本還圍著一個身穿西裝革履的年輕人正在嘮叨的一眾工人紛紛轉移目標，全都往我們所在的方向走了過來。

  這群工人裡面有個領頭的，應該是包工頭，身上的汗衫灰撲撲的，臉上更是不少塵土，身上倒是挺壯實。

  他走到了孫成陽的面前，但是所有吵嚷的工人都安靜了下來。

  「老闆，我們盼了這麼久，總算把你盼來了。」

  一邊說著他伸出了手，他左手的小拇指少了根指頭。

  孫成陽顯得有些嫌棄，只是輕輕的碰了下她的手，兩人就算是已經握過手了。

  包工頭到不在意他的動作，只是緊鎖著眉頭盯著陳成陽，「工地裡面事兒鬧大了，昨天又殘了一個兄弟，老闆，你給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