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夫人喜歡大,鳥?
2024-06-05 08:31:22
作者: 不加糖的茶
步涼或許不了解蕭暄的為人,但是祝南星卻從其問起成親之時,就知道他這試探人的老毛病又犯了。
步涼看著蕭暄如此鄭重其事,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了。
祝南星一拍他的肩膀。
「既然都說開了,步涼你有什麼看他不順眼的地方,可以趁機出出氣~」
蕭暄依舊保持著正姿跪拜的姿勢,似乎是默認了祝南星的話,一副任打任罵的樣子。
步涼見祝南星朝自己點頭,黑劍驀地一揮,衝著蕭暄的頭冠就劈了過去。
司墨剛回來,就正巧看著步涼揮劍欲斬自家王爺的一幕。
當即嚇得連找來的水壺都掉落在地上。
「王爺!」
可他說話時,劍氣已經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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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祝南星了解步涼,恐怕也要認為他那一招是動了殺心的。
蕭暄紋絲未動,那道發白的劍氣貼著他的頭皮而過,劈在了後面樹幹上,直打的整個樹洞震顫了一番。
司墨抽出武器擋在蕭暄和步涼之間。
「步涼!你幹什麼!」
步涼黑劍回鞘。
「只有他真的定而不躲,這劍氣才不會傷到他。」
他見祝南星臉色還是變了變,於是解釋道。
說罷步子堅定地朝蕭暄走去,前胸都抵在司墨的兵器上,對其伸出了手。
「司墨。」
蕭暄示意他退下,可是司墨多少有些不放心。
「可是...」
「退下。」
蕭暄的語氣不容拒絕。
直到司墨推開一個身位之外,他才穩穩地握住那雙手,站起身來。
「有勞。」
步涼則還是那一貫涼薄的樣子,點點頭就抽身到了一旁。
蕭暄看看祝南星:「他這個性子,怎麼好意思取名叫『不涼』的?」
祝南星一邊給司墨解釋剛剛發生了什麼,一邊笑道。
「外冷內熱,薄而不涼,挺適合他的不是嗎?」
說著她從蕭暄耳朵後面拿下一縷斷髮,不得不佩服步涼在分寸上的拿捏。
「你呀才真應該學學步涼,什麼陰謀詭計都放在心裡,要別人怎麼了解,怎麼體諒你呢?」
祝南星在他隱瞞蟬衣閣的事時沒有怨過,在得知他是蕭暄的時候沒有怨過,所以才會在他間接「害死」師父莫懷的時候悔恨非常。
如果她早一點知道他就是蟬衣閣主,就是蕭暄,也就不必有後來那些個誤會。
也許莫懷不用身死,也許思兒降生就有爹爹疼愛。
所以她離開錦城的這些年,變得不輕易相信別人,也不願再與不熟悉的人來往,寧願住在深山江畔,與草蟲作伴。
蕭暄見她經歷如此多的一切,仍然捨不得打罵自己一句,反而是借著玩笑的話語埋怨。
一瞬間過往全部釋然。
上天帶走了他的全部家人,卻獨獨又贈予了這一份偏愛,足矣。
他淺笑著靠近祝南星,將手腕遞在她眼前。
「好,從今以後,蕭暄無論任何事,都不會再隱瞞祝南星。」
祝南星眼中隱隱有淚光閃現:「幹什麼?我又不是思兒,能通過診脈斷定你是不是說謊。」
蕭暄旁若無人地攬過祝南星的腰。
「診脈不行,也許別的卻行,夫人要不要試試?」
祝南星看著他湊近的薄唇,又礙於司墨和步涼就在身邊,伸手去擋。
「蕭暄,你丫就是一流氓!」
不知是不是這一嗓子太過大聲,竟然將樹皮震掉下來一塊,陰冷的風吹得幾人一個寒顫。
司墨靠近看了看,指著那個陰森森的洞口說道。
「這,這裡竟然有個密道!」
祝南星特意跑到外面看了看,才發現這棵大樹似乎並不是生來就長在這裡的,倒像是經過挑選,故意放在這個位置的。
她忽然靈機一動,對著眾人問道。
「南慕國為了防止外族入侵,特意在山谷周圍布置了一圈毒霧,經年不散,那你們說那些在毒谷中偷種古曼落花的人,是怎麼進去的?」
話說到一半,她頓了頓。
「總不能人人都有抗體,無懼毒霧吧。」
蕭暄理解了她到底想說什麼。
「夫人的意思是,密林中有繞過毒霧,通往南慕皇城的暗道?」
祝南星打了一個響指:「沒錯,就像我們眼前的這個一樣。」
司墨撓撓頭:「那夫人您怎麼知道這不是通往山外的路,而是去往霧谷內部的呢?」
祝南星一攤手:「我不知道啊。」
眾人黑線。
不過隨即她指指外面的密林。
「反正我們在林子裡也像無頭蒼蠅似的瞎繞,時間長了,跟怒族的和談恐怕會被別人鑽了空子。」
蕭暄覺得祝南星說得有道理。
「一味地止步不前也不是辦法,探一探倒也沒有壞處。」
但是幾人就這麼走顯然是不明智的。
於是蕭暄一聲口哨,喚來了一隻展翅高啼的鷹隼。
他從衣衫上扯下一縷布條,將安排的事宜盡數寫上,而後系在了利爪之上。
揚手之間,鷹隼再次扇動著翅膀沖天而去。
片刻間的功夫,把祝南星都給看呆了。
「這是什麼鳥?也太帥了吧。」
司墨一邊整理幾人現有的物資,一邊跟祝南星解釋。
「這是王爺當年從大漠撿回來的鷹隼,從小一直養到現在,名叫奧蘇。」
祝南星驚詫:「你還去過大漠?」
蕭暄一臉這有什麼稀奇的表情。
「南征北戰之時,哪裡沒去過。」
說著他見祝南星一直盯著頭頂上盤旋的奧蘇,直到其身影消失才收回目光。
「若是喜歡,等我們出去後讓你親自餵養一段時間,奧蘇自然就會同夫人親近。」
「真的?!」祝南星已經開始幻想,肩膀上停著一隻鷹隼,模樣該有多霸氣了。
蕭暄卻好奇地問道:「夫人喜歡鳥?」
祝南星點點頭,不過隨即想想又不對,糾正道:「我喜歡大的。」
她的意思是喜歡像奧蘇這種,能夠自由自在遨遊天際雲端,又威猛又帥氣的雄鷹。
可是話聽傳入在場人的耳中,卻變了一個味道。
蕭暄唇邊帶著壞壞的笑。
「本王明白了,怪不得夫人如此中意在下。」
祝南星也意識到他們想歪了,暗罵一聲幼稚,隨即第一個點起火把,走入那處密道之中。
阿莎將那個箱子從屍骨堆之上拿下來,交給前來報告的手下。
這名手下腳踩白竹履,明顯也是南慕族人。
「找到他們的位置了?」
阿莎先問到。
那名南慕族手下對眼前這個箱子似乎充滿恐懼,捧著的手都有些顫抖。
聽聞阿莎提問,這才整理好思路稟告。
「回大姐的話,他們誤打誤撞進了祭祀的明樓。」
「哦?竟然被他們去到了那裡,真是...天助我也。」
手下見阿莎不但沒有擔憂,反而帶了一些慶幸,不由疑惑。
「祭祀的明樓與霧谷的入口相連,要是被他們找到進入皇城,那我們私種古曼落花的事,可就暴露了...」
阿莎回身呵道。
「這祭祀明樓是歷代南慕皇族的陵寢,由機闊世家曲家建工而成,裡面機關陷阱數不勝數,莫說被他們找到通往皇城的路,就是性命恐都難保。」
手下立刻知道自己失言,低下頭。
「大姐教訓的是。」
阿莎將令牌一亮。
「戰場無父子,以後叫我將軍。」
手下馬上改口:「是,將軍。」
阿莎的手上摸索著那個鐵皮箱子,喃喃說著。
「不過你的擔心也對,為了確保萬一,你用這個去給他們送送行。」
手下吃了一驚,要知道他手上這個東西,可是當年皇族明令禁止使用的殺器,若使用不得當,可能會將這周邊幾十里變作赤地。
「大...將軍,有必要對這麼幾個人,用上這個嗎?」
阿莎目光不善,手下見此立刻修改了說辭。
「屬下的意思是,殺雞焉用宰牛刀。」
阿莎卻冷冷笑道:「就當是,給她的尊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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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南星幾個人從樹洞的密道進入,一直都走在黑漆漆的洞中,她發誓這輩子都不要再來這種壓抑的黑洞子裡了。
不僅空氣稀薄呼吸難受,洞頂矮小的就連她這個小女人都無法直立行走,更不要說他們三個大男人了。
好在密道並沒有很長,不多時祝南星下腳之處硬邦邦的,與方才踏過的土路明顯不一樣的感覺。
「是地磚,我們走出來了。」
蕭暄唯恐祝南星在前面遭到不測,將人拉了回來。
四個人同時向面前張望過去。
只見所在之處,是一間寬敞的大殿,建築結構下方上圓,下邊四四方方,見稜見角,平穩工整,上面的形狀好像蒙古包的頂棚,呈穹廬狀。
「這,咱們這絕對不是在地下的吧。」
司墨才感嘆著這大殿的雄偉壯觀,但回過頭來想到他們是從一處樹洞進入其中,要是這天圓地方的殿堂是在地下落成,那可真是打破他的認知了。
祝南星則指指大殿一角攀附的植物根系。
「你見過植物在地表紮根的嗎?」
「這麼說?」
司墨撓撓頭:「我們還真的是越走越深了?那這間大殿不會是閻羅殿吧。」
祝南星走到一旁敲了敲他的頭。
「是也所謂啊,反正你家王爺不就是玉面閻羅嘛,讓他罩著咱們。」
蕭暄聽兩人調笑,氣氛稍微緩解了不少。
步涼習慣了到一處地方,先對其進行探查,不一會兒指著大殿的四壁說道。
「上面有東西。」
祝南星等人聞言,走到附近用火把靠近。
牆壁上是一些沒有上色的壁畫,只描有輪廓,卻惟妙惟肖。
有的是日月星辰,有的是宮娥宮婢。
她們個個身穿異族服侍,有的手托玉壺,有的端著樂器,好像是一派宮廷生活的繪卷一般。
祝南星等人心裡的疑惑更勝,這邊南苗疆的習俗真是奇怪。
在樹洞中藏密道,在地下建宮殿,在牆上繪畫卷。
突然祝南星似乎想到了其內在的關聯,拉拉蕭暄的袖子。
「搞不好,還真讓司墨說對了。」
她聲音不大,但是迴響在空曠的大殿之中,足夠讓所有人都聽到。
「我們確實來到了不是活人待的地方。」
一句話讓司墨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夫人,你別嚇我...」
蕭暄白了他一眼:「夫人的意思是,我們現在所處之地,是南慕的皇陵地宮?」
祝南星心說:果然最了解她的人是蕭暄沒錯。
司墨這才反應過來。
「奧,皇陵地宮...」
緊接著他又是一陣脊背發涼。
「那我們不就是在陵墓之中?!」
祝南星一邊用火把觀瞧著牆上的壁畫,一邊吐槽司墨。
「能不能不要一驚一乍的,最後沒被敵人幹掉,被你嚇死了可就不值了。」
司墨捂緊嘴巴,跟在蕭暄身後警戒著。
說來也奇怪,要說是古墓皇陵吧,那這裡應該有墓主人的棺槨或者是靈位才對,怎麼會如此空曠呢?
抱著這樣的疑問,祝南星慢慢摸索著。
由於火把的光照範圍有限,幾個人只能走走看看,並不能一觀大殿的全貌。
步涼自己點著一支火把,在不遠處停住了腳步,口中還念念有詞。
「柴胡、蔓荊子、常山、白薇...」
聽著聽著祝南星睜大了眼睛。
這不都是清解蕭暄和自己體內熱毒的配藥嗎?
步涼雖然每每會幫自己送藥方,但是他對藥性一知半解,而且自己連換了好幾次書寫順序,他不可能記得住。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所看著的牆壁上,有這幾味藥名。
於是快步來到他所在之處,舉著火把想要一看究竟。
步涼讓開一個身位,讓祝南星仔細觀瞧。
這牆壁上的畫不知從哪裡開始,不再是管弦絲竹之樂,變成了煉藥製藥的場景。
其中有幾幅壁畫上面缺失了一部分,讓她不禁想起在寒沙州山洞中,所看到的那些。
想到此處,祝南星連忙讓步涼帶著火把遠離壁畫,唯恐之前那種令人失明的小蟲會再次出現。
過了一會兒,見步涼沒有異常,祝南星這才放下心來。
但是為確保萬一,還是讓幾人後退了幾步,只有自己上前觀瞧。
壁畫上面的症狀與用藥的方子,無疑就是治療熱毒所用的解藥。
祝南星興奮地回頭看向蕭暄。
「我們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