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礦洞

  「夜闖礦洞？」

  李商炎聽了幽冥子的計劃後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沒錯，只要去了那裡，我大概就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幽冥子肯定地說道。

  「好，就按教主的意思辦。」

  李商炎說罷重新投入到與村民的慶祝中。直到深夜，村民散盡，李商炎才與幽冥子兩人偷偷潛出村去，幽冥子根據先前探查地形的記憶，順利將李商炎帶到了礦洞外圍。

  「門口有守衛，交給我了。」

  幽冥子說罷，手中掐訣，一股黑氣直衝兩名守衛而去，片刻過後兩名守衛便栽倒在地。

  「放心吧，只是昏過去了。」

  幽冥子說罷，帶頭進入了礦洞之中。

  那礦洞內部燈火通明，狹小的通道內插滿了火把，穿過通道，面前終於豁然開朗，一袋袋的包裹排列整齊地碼放在一邊。而那些布包的邊緣則有一處更加深入地下的通道。

  李商炎抽出霜龍劍，挑開了一個包裹，礦石混雜著沙土傾落而下，還來不及思索，幽冥子便進入了前往下層的通道。

  此處的通道一改常態，不僅潮濕陰暗，連火把都少得可憐，隨著不斷的深入，周遭的溫度也變得越來越低。

  「你聽，有水聲。」

  李商炎指了指通道的盡頭說道。

  「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奇怪的腥味？」

  幽冥子吸了吸氣聞到。

  經過幽冥子的提醒，李商炎也發現了空氣中瀰漫的腥味，像是海產與血腥的結合，讓人有些不適。

  兩人繼續向前走著，快到盡頭的時候一個高大的黑影突然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二位仙師，前方是城主的私人礦洞，二位還是請回吧。」

  那高大的黑影全身披甲，手持一柄鬼頭大刀，斜眼說道。

  「既然將軍已經發話了，我們還是出去吧。」

  幽冥子笑了笑便轉頭離去。

  「這不是你的風格啊，教主。」

  知道走出通道，李商炎才調笑道。

  「那漢子的實力與我在伯仲之間，內部情況不明，貿然動手，只怕會成為眾矢之的。」

  幽冥子徑直奔向那一袋袋的包裹，輕鬆地將其全部劃破，除了堆放在頂層的包裹中有礦石滑落，其餘的包裹中竟全是沙土。

  「走吧，回去吧。」

  幽冥子抓起一把沙土，便和李商炎回到了眾人的房間。

  幽冥子將手中的沙土放在桌上，讓敖潤仔細辨認是否有奇特之處。

  「這些就是很普通的沙土而已，怎麼了？」

  敖潤仔細地辨認後問道。

  幽冥子把在礦洞中發生的事情與眾人複述了一遍。

  「礦洞之中的包裹全是沙土，還有和教主一般實力的將軍鎮守，明明這還要只需要這位將軍出馬就能手到擒來，卻要請我們前來，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就是礦洞的最深處藏著比清理海妖更重要的東西。」

  李商炎緩緩的說道。

  「恩，潛入礦洞是不可能了，只能寄希望於明日那海妖首領能告訴我們一點有用的事情。」

  幽冥子點頭道。

  「主人，讓我去吧，她應該會對我說實話。」

  瀧姬自告奮勇道。

  「好，讓敖潤陪你一起，以防不測。」

  李商炎回想起與那海妖首領交戰的場景，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第二日一早，眾人便趕去港口，趁著周圍的村民不注意，瀧姬與敖潤潛入了海中，搜尋著海妖首領的蹤跡。

  「李先生，今天來的村民有點多啊，看來經過昨晚的事情，我們已經被盯上了，不過這也側面印證了我的推論。」

  幽冥子悄聲說道。

  「教主的推論到底是什麼？」

  李商炎問道。

  「我懷疑，人不是人，妖不是妖。」

  幽冥子說一句模稜兩可的話。

  正當二人討論的時候，瀧姬與敖潤那邊已經有了結果。

  「她不願多說，只說如果我們真的不是走狗的話，去礦洞底層一看便知。」

  敖潤搖了搖頭說道。

  「小炎子，附近海域的水族已經不剩多少了，只剩下她們一群缺手斷尾的海妖，太慘了，她們居住的地方，海水都是紅色的。」

  敖潤嘆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

  這句話像一道閃電一般擊中了李商炎的大腦。

  「斷手斷尾？」

  李商炎喃喃道。

  「走，去礦洞！」

  李商炎似乎想到了什麼，立刻拉著眾人趕往礦洞。

  「四位仙師，為何不在港口搜尋海妖，反倒來礦洞啊？」

  村長站在礦洞的入口處，行禮說道。

  「村長是這樣，我們經過搜尋一無所獲，想著索性從被抓的海妖口中問些情報，便來到了這裡。」

  李商炎笑著回答道。

  「原來如此，只是這海妖不通人言，只怕難以問出有用的東西啊。」

  村長擺了擺手說道。

  「沒關係，我們之中有懂海妖言語的同道在，不礙事的。」

  「哦？既然這樣，幾位請隨我來吧。」

  村長稍稍一愣，說道。

  跟隨著村長緩慢的腳步，通過了燈火通明的通道，昨日堆放的包裹早已被清理乾淨，換上了新的碼放整齊。

  「諸位仙師請看，這便是我們礦洞的主要出產赤鐵礦，若幾位仙師有需要，老朽可以送幾位一些赤鐵精。」

  村長主動劃開包裹，一塊塊赤紅的礦石應聲滑落。

  「多謝村長慷慨，我們還是先辦正事的好。」

  李商炎拱手謝道。

  村長聞言搖了搖頭，拉響了一旁通道的鈴鐺。

  「幾位請吧，下層有牛將軍把守，老朽年紀大了，受不了洞內的陰寒，便不相陪了。」

  隨著幾人走入通道，村長對著傍邊的侍者使了個眼色，那侍者立刻打開了洞中的機關，只聽通道內傳來一聲沉悶的響聲，一道巨大的鐵門便落了下來，阻斷了眾人的退路。

  「哎，自作孽不可活啊，可惜了，還那麼年輕，何必呢。」

  村長感嘆道。

  「村長，我們截殺仙長，不會有事吧。」

  侍者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說道。

  「恩？這仙長明明是海妖所害，我們要將仙長風光大葬，還要給他們的師門送些上好的珍珠才是。」

  村長拍了拍侍者的肩膀說罷，便離開了山洞。

  陰暗的通道內，眾人發現後路被斷，倒也不太驚訝，走過通道的盡頭，一個滿是水牢的囚室映入眼帘，那高大的牛將軍正坐在一張寬大的椅子上享受地啃食著桌上的生肉，而他肥大的身軀上則是一個渾身是傷還在極不情願扭動著腰肢的女子。一旁的士兵正興奮地撿拾著那名女子滑落臉頰的「淚珠」。

  看到這番場景，李商炎只覺得血壓驟升，一股無名之火猛烈地燃燒著。不用細看，那牛將軍所吃的生肉，就是從那女子身上剜下來的。

  「哼，果然如此，南海有鮫人，如海為鮫，離海為人，且皆為女性，傳說鮫人善於紡織一種能隔水的龍綃，並且他們的眼淚能變成價值連城的珍珠，想必此地不用下海勞作也能如此富裕，靠的就是鮫人吧。」

  幽冥子冷笑著說道。

  「仙師好見識！確實如仙師所言，這些鮫人表示此處之礦，我牛某也不是好鬥之輩，特地為仙師們準備了禮物，還請仙師笑納。」

  坐在椅子上的牛將軍揮了揮手，一旁的兵士便拿出四件龍綃與無數珍珠，還牽出了幾個赤身裸體的女子。

  「仙師若是抓住了為首的鮫人，還有重酬，怎麼樣？」

  牛將軍大笑著問道。

  「海灘上的頭顱與殘肢都是這些離了水，化作女子的鮫人的？」

  李商炎一字一頓地問道。

  「哎，總有些不服管教的，為了殺一儆百，這也是無奈之舉啊。」

  牛將軍嚼了一口桌上的生鮫人肉，滿嘴是血地回答道。

  李商炎走上前去，將龍綃披在鮫人的身上遮羞，坐在牛將軍旁邊，仔細地看著碗中的生肉。

  「仙師，這龍綃給這些畜生用有些暴殄天物了吧。這畜生的肉吃了能延年益壽，還請仙師賞臉。」

  牛將軍說著便把盛滿生肉的碗，向李商炎的方向推了推。

  「你們，往後退一退，多退一些。」

  李商炎指著身後的鮫人說道，直到鮫人已經退出了牢房，李商炎才緩緩站起身，將牛將軍的鬼頭刀遞給了他。

  「仙師這是何意？」

  牛將軍愣了愣說道。

  「師父曾對我說過，所謂劍修，便是捨棄了所謂的清淨，但憑三尺劍，盪盡不平事！」

  李商炎撫摸著桌上的血跡緩緩說道。

  「哦？仙師這是要為這些畜生出頭？別忘了仙師你也是人族，何必憐憫這些畜生？」

  牛將軍不解的問道。

  「你也配稱人族？仗著自己更強大就能欺負弱小？那人族被更強大的存在欺辱之時，我們就該忍氣吞聲，逆來順受嗎？」

  李商炎把手放在霜龍的劍柄之上，厲聲問道。

  「仙師所言太過忤逆，神主自然是人人拜服，誰反抗神主，我牛某第一個不答應！」

  牛將軍也握著鬼頭刀站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啊，好一個走狗。」

  李商炎突然想起了鮫人首領罵他的話語，隨即便抽出霜龍劍，怒氣引動南明離火，出鞘之時白焰如同煙花一般爆裂開來，牢房內的兵士瞬間被燒作飛灰，牛將軍爆發出一身血氣，揮舞著鬼頭刀擋住了白焰。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三清學宮之中可沒有這般傳承！」

  牛將軍有些驚訝地問道。

  「殺你的人。」

  李商炎輕描淡寫地說罷，便引動離火圍繞周身。隨後變向瀧姬望了一眼，瀧姬心領神會，提起素針與周遭的兵士纏鬥起來，將關在水牢中的鮫人盡數釋放，脫了困的鮫人瘋狂地撕咬著周圍的兵士。牛將軍見狀想要劈開牢房前去救援，卻被李商炎橫劍襠下。

  「還是第一次見小炎子那麼認真的眼神。」

  一旁的敖潤倚著牆說道。

  「不上去幫忙嗎？那將軍可是玉衡境的高手。」

  幽冥子疑惑地問道。

  「你沒見他滿身的白火嗎？雖然那將軍實力是比他高，但是普通的鬼頭刀怎麼可能敵得過霜龍呢？就交給他吧。」

  敖潤對李商炎展示出了充分的信心說道。

  「哼，先殺他幾個幫凶再說。」

  幽冥子化作一團黑氣，鑽入了士兵的防禦之中，大開殺戒。

  李商炎知道自己與牛將軍有實力上的差距，但他此刻表現的無比冷靜，強大的壓迫讓牛將軍心中沒底，一時之間竟無法發揮全部實力。

  「恃強凌弱，該殺！」

  李商炎厲聲喝道，一劍刺入牛將軍的左臂，牛將軍也不甘示弱，一刀向著李商炎的腰間砍去，刀鋒瞬間被白焰溶解，只在李商炎的腰間留下了一道細長的傷口。

  「欺凌婦女，該殺！」

  李商炎再次厲聲喝道，揮劍橫斬在牛將軍的胸口，牛將軍胸口的甲冑頓時化為碎片，灼熱的劍鋒划過了牛將軍的皮肉，疼痛伴隨著自身皮肉的焦灼，促使他做出反擊，右手拋下鬼頭刀，一拳打在李商炎的胸口，雖然拳頭上包裹著濃厚血氣，依舊被白焰在頃刻間化作烏有，待到他收回右拳之時，依舊燒掉了一層皮肉。而李商炎也並不好過，勢大力沉的一拳，讓他噴出了一口鮮血，血液剛與白焰接觸便化作了一縷青煙。

  「極盡剝削之能，該殺！」

  李商炎近乎癲狂的怒吼道，剛進入此地，他見到的場景，讓他立刻回想起了重生前與外神作戰不敵慘死的戰友，他手中的霜龍不斷地在牛將軍的身體上揮舞著，直到牛將軍胸前血肉模糊。

  「仙…仙長，請放過我，我只是聽命行事。」

  牛將軍不顧渾身的傷口，拜倒在地，一個勁地磕頭。

  「好。」

  李商炎故意停了一停，他想從牛將軍的眼中看到燃起的希望，不出他所料，牛將軍聞言立刻喜出望外，一個勁感謝著李商炎的不殺之恩。

  「我放你去地獄裡，為你做的事情懺悔！」

  李商炎說罷一劍斬下了牛將軍的頭顱，而頭顱上那張肥大臉，還保持著堆笑的神情。

  李商炎提著牛將軍的頭顱，將他的身軀踢到滿是鮫人的水牢之中，無數鮫人憤恨地啃食著他的屍體，一旁的敖潤也走了過來。

  「強啊小炎子，越境殺敵。」

  敖潤笑著拍了拍李商炎的肩膀。

  「不完全是我，動手的時候我明顯感受到了，這段記憶主人的力量。」

  李商炎搖了搖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