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探望囡囡
2024-06-05 07:20:13
作者: 哈尼歌者
安朵決定去竜竜村看望阿麗的女兒囡囡。
為方便老公莊小兵和女兒莊妍一同前往,安朵專門挑了一個周末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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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要和爸爸媽媽一塊去那個遙遠的鄉下看望囡囡,莊妍甭提有多高興啊。
她用自己的零花錢提前為囡囡買好了書包和文具,想作為她和囡囡第一次的見面禮。
出發的日子如約而至。
一大早,一家人就吃好了早點,莊小兵把自己的那輛麵包車提前進行了預熱,把一些大米、食用油、鮮肉和蔬菜放到了後備箱上。
莊妍生怕忘了她給囡囡買的那個新書包和文具,也早早把它們放到自己的座位上。
莊妍在為囡囡選購書包上煞費苦心,一直挑了很多家文具店才最終選定的。
書包是時髦的雙肩包,它的顏色呈深藍色,這藍中還似乎夾著一絲淺黑。
書包上有一個提著花籃的兔子,兔子頭上還戴了一頂紅愛心的帽子。
這個書包既好看又適用,有著四層格子,不同的格子間還「安」著兩個袋子,一個是拉鏈式,一個是按鈕式。
莊妍覺得這樣的設計比較適合囡囡,前兩個格子可以裝書,後兩個格子可以裝文具和零食。
而安朵,對於這趟早就納入計劃的出行,對於到竜竜村探望囡囡,卻有一種忐忑不安的心情。
她無法知道,自己要去探望的這個囡囡,有著怎樣的一個生活環境,有著怎樣的一些親戚?
比如阿麗的母親,那個囡囡的外婆。
還有竜竜村有著怎樣的民風民俗,這裡的村民是如何看待因愛滋病致死的阿麗,看待阿麗的女兒囡囡。
特別是阿麗的母親,這個就連阿麗病倒在床榻也不去看親生女兒一眼的老婦,是怎樣的一個人?
早先發生在阿麗身上親情的背離,讓她對這次探望囡囡的行程有些不安。
一家三口出發了,麵包車漸漸駛離縣城,往縣城東南部的山區駛去,寬敞平坦的路面逐漸變得狹窄彎曲並坑窪不平。
竜竜村位於臨江縣西北部,車子一直順著山勢爬升,走了大約二十幾公里,最後才看到彈石路邊寫有「竜竜村」的一塊石碑。
莊小兵駕駛著麵包車駛進了竜竜村委會。
車子停穩,一家三口從麵包車上下來。
顯然這裡的海拔不低,時近中午,安朵還是感到山風吹到臉上有一種冷嗖嗖的感覺。
遠處群山連綿,峰巒疊翠,還可看見霧嵐游弋漂浮在山間。
這裡除了交通閉塞之外,倒不失為一處絕美的世外桃源。
安朵看見一個老倌蹲在村委會院場裡,就走上前去問他:
「大叔,我們找村委會主任李占魁,你知不知道他?」
老倌指著那間磚木結構樓房告訴安朵:
「李主任他就在裡面呢。」
安朵對老倌微笑著道了聲謝謝,就朝著村委會辦公室走去。
安朵走進村委會辦公室,看見一個男子正在電視機前鼓搗著什麼,就怯怯地走上前說道:
「我們找李占魁李主任,請問他在嗎?」
李占魁抬頭一看,見到面前的三人好像是一家三口的樣子,有些驚訝地說:
「我就是李占魁,請問你們是誰?」
李占魁有著山里人少見的白皙皮膚,看上去不過三十來歲的樣子。
安朵對李占魁微笑道:
「我叫安朵,是縣防艾辦主任,我們之前通過電話的,就是為阿麗處置後事的時候。」
李占魁知道面前這個女人就是之前和自己打過電話的那位縣防艾辦主任,一想到之前自己在處置阿麗後事上採取敷衍塞責的態度,一下子就尷尬上了。
他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語,也猜不透這位縣防艾辦主任今天到竜竜村來幹什麼,難道她們的到來和死去的阿麗有關?
李占魁只好支支吾吾的說道:
「啊,是安主任吶,歡迎歡迎。」
安朵向李占魁介紹了自己的老公和女兒。
這個安主任連自己的老公和女兒都帶來了,李占魁愈發覺得奇怪。
見李占魁有些納悶,安朵就開誠布公地對他說:
「我們今天是來看看阿麗的女兒囡囡,聽說她爸爸得肝硬化死了,現在阿麗也離世了,囡囡成了孤兒啦。」
李占魁這才知道安朵拖家帶口來到他們村的真正原因,原來她們是為孤兒囡囡而來,不禁對面前這家人肅然起敬。
因為阿麗是得愛滋病死的,所以作為阿麗女兒的囡囡也就飽受村民的歧視。
而這家人能夠來看那個不受人待見的孤兒,足以令他心生敬意。
一提到囡囡,李占魁長吁短嘆地說道:
「囡囡這娃兒,命可真苦,他爸是個酒蒙子,整天就知道喝酒,喝完酒就撒酒瘋,真是沒治了。
「要不是他酒後撒酒瘋往死里打阿麗,阿麗也不會跟那個小包工頭跑了。
「阿麗跟小包工頭跑的那年,囡囡她才三歲,不到萬不得已,阿麗她是不會丟下囡囡不管的。
「後來,酒蒙子還是死在了酒里,肝硬化導致腹部大出血,說起來也是自己咎由自取啊。
「現在囡囡的父母都不在了,可憐的囡囡就這樣成了孤兒。」
安朵焦急地問李占魁:
「那囡囡現在怎麼樣了,她上學了嗎?」
李占魁鬱郁地道:
「囡囡她已經七歲了,按說已經到了上學的年紀,可是因為她媽媽是愛滋病,所以我們村小學就沒有老師敢收她入學就讀。」
安朵眉頭一皺,沒好氣地打斷李占魁:
「亂講,阿麗得了愛滋病,不能說明囡囡她就一定會感染上愛滋病呀。
「囡囡得不得愛滋病,這可是需要採集血樣進行檢測才能得出結論。
「而且,即使囡囡得了愛滋病,她也有接受教育的權利,這一點是無可厚非的。」
李占魁有些冤枉地辯解道:
「安主任,你說的道理我都懂,愛滋病的傳播途徑無外乎三種,只要我們注意好別去觸碰那三個途徑,愛滋病就不會平白無故招惹我們的。」
安朵看向李占魁,抬高語氣道:
「既然你都知道這些道理,作為一個村主任,你為何不出面制止?」
李占魁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他氣呼呼地說:
「這事哪能怪我?是那些學生家長對囡囡採取了聯合抵制的手段,他們說如果學校收囡囡入學讀書,那麼他們的孩子就一個也不來上學了。」
李占魁停頓了一下,又惱怒地說道:
「為了一個囡囡的上學,影響到全村的娃娃都不來上學了,這可是大事呀,我怎麼擔待得起。
「所以,為了大多數學生能夠按時開學就讀,我們就只好犧牲囡囡一個人啦。」
李占魁近乎完美的解釋令安朵一時找不出反駁的理由,但還是把安朵整鬱悶了。
安朵情緒有些低落地對李占魁說:
「李主任,那先這樣吧,你還是帶我們去見一見這個囡囡。」
李占魁點點頭,對安朵一家說:
「囡囡的爸爸死後,囡囡就被外婆接回來了,一直和外婆生活在一起。
「因為那可惡的愛滋病,所以婆孫倆就被囡囡的小舅一家分了戶口另立門戶,不准她們接觸外人。」
囡囡的小舅,安朵想起了就是那個去縣殯儀館拉棺木的那個阿麗的小弟。
因為自己姐姐得了愛滋病,他竟然把自己的外甥女和母親掃地出門了。
李占魁的話把安朵聽得心裡酸酸的。
莊小兵打開麵包車後備箱,把那些大米、食用油、新鮮的豬肉和蔬菜拿下來,李占魁趕緊走過去幫莊小兵拎東西。
莊妍帶上自己為囡囡買的新書包和文具,緊緊跟上媽媽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