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真兇」

  馬車一路向南，路上風光無限，樹木蒼翠欲滴，空氣中瀰漫著泥土與青草的芳香，天色萬里無雲，陽光燦爛，馬車緩緩行駛在官道之上，車輪碾壓過青石板的聲音清脆悅耳。

  而趙雲織和趙梅玖一路上就猶如互不相識一般，誰也不肯開口說句話，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趙梅玖看似心情不錯，他時不時用餘光瞟一眼身旁的人。

  「看我幹嘛？」趙雲織冷冰冰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視線，只見她微微抬起頭瞥了他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不屑之意。

  「你這麼凶，難怪你夫君不稀罕你，稀罕你怎麼可能會讓你一個人出來冒險。」趙梅玖不屑的陳述。

  趙雲織這才想起來，她出來還沒有告訴紀縕一聲，只告訴了桃桃，趙雲織心裡不免有些擔憂，怕顧不好櫻櫻。

  她也覺得愧疚紀縕，因為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安心的一心一意的和他過日子，而是每天都在忙碌著自己的事情。

  趙雲織輕嘆了口氣，巴掌大的臉蛋兒上露出一絲淡淡的愁容，她的眼睛看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趙梅玖則是靜靜的打量著她，她不說話的時候可真好看，長發披散，氣質高貴凌冽，皮膚白玉無瑕，美艷絕倫，他就這麼看著看著就走神了。

  他這個姐姐，長得不是一般的漂亮，比他見過的所有女人都漂亮，一張臉簡直挑不出什麼毛病來，只是脾氣秉性未免有些太強勢了，對人總是有一種疏離感，她是那種冷若寒冰的美麗。

  

  趙梅玖對她印象並不差，而且也承認她很有魅力，一身清冷感讓人著迷。

  趙雲織一路上跟他基本無話，總是在一個人靜靜的觀望著窗外的風景，不時的嘆口氣。

  黃昏時分，馬車停靠在一清水灣周圍，此刻夕陽西斜，金色的光芒灑落在湖面上，波光粼粼，此處環境優雅幽靜，人煙稀少，家家戶戶青磚瓦房，頗有江南風範。

  趙雲織掀開帘子，探出腦袋，看到了不遠處的清水灣，湖水湛藍，泛著黃昏金色的光芒，清澈見底，湖面上飄蕩著幾條小船。

  「看來這裡就是文南鎮了，風景可真不錯，」趙雲織不由得讚嘆。

  「你說拂袖會在哪兒？」趙梅玖跟在她身後，四處張望著，眼眸中閃爍著期待的目光。

  趙雲織聞言一愣，隨即笑了起來："這你問我幹嘛？按照我們拿的地址，直接敲門不就得了。」

  趙雲織簡單粗暴，拿著泛黃的紙張，就要去對應的地方敲門。

  江南多雨，小雨淋漓，天是混青色的，一層一層的霧靄籠罩著整個天際，看上去像是蒙上一層薄紗，看不真切。

  不遠處還有幾個工匠在燒青花瓷，原來青花瓷出自這裡，只見那青花瓷是用白釉描繪出來的山川河流圖案，栩栩如生，雕工精緻。

  趙梅玖順勢撐起來了一把紙傘，假裝不在意的頂在趙雲織頭上。

  趙雲織往上看了一眼，直接翻白眼了，她踹了他一腳：「你個子那麼高，舉的那麼高，我哪裡還能撐的住傘，」

  「那我就一把傘，讓你打的話，我總不能蹲下跟你一起打吧。」趙梅玖一臉不願。

  「你出門不帶傘你還有理了是吧，光給你一個人準備傘了，就帶了一把，你還好意思在這裡埋怨的怨天尤人。」趙雲織反駁著。

  「行行行，好男不跟女斗。」趙梅玖撇了撇嘴。

  趙雲織繼續往前走，按照紙上所寫的地方找了過去，不遠處就是對應的房子，趙梅玖和趙雲織一前一後走了過去，趙雲織上去直接敲門。

  門很快被打開，出現了一個著裝華麗的婦人，她看到趙雲織，也不認得她是誰，微笑著招呼：「姑娘你找誰！」

  趙雲織看到她的時候不由得一愣，這位老婦人穿著如此富貴，記得沒錯的話，拂袖的家庭十分貧困，家徒四壁，還養著兩位胞弟，生活捉襟見肘，怎麼眼前的這位婦人卻如此奢侈？

  趙雲織直接衝動的從袖子裡抽出了一把刀，比劃在老婦人的脖頸上，老婦人嚇得大驚失色：「姑娘姑娘饒命，我們互不相識，你要什麼我給你。」

  「我不殺你，就是問你幾句話，不請我們進去坐坐嗎？」趙雲織冷聲詢問，老婦人緊忙把她請進屋裡。

  老婦人戰戰兢兢給他們沏了茶，看他們的著裝不凡，看起來就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小姐，所以她不敢招惹，然後就坐在桌子旁邊，看著他們。

  「你們想問什麼就問吧，你看我就一個人在家，丈夫早逝，兩個兒子還不在家，公子姑娘可千萬饒命。」老婦人緊緊捏著自己的衣袖，她手指上還有一個明晃晃的金戒指。

  「你女兒拂袖呢。」趙雲織冷聲逼問。

  "拂袖？"老婦人聽到這個名字，眼神暗淡了下去，"原來你們是來找這死丫頭來的昂，這丫頭半年多之前就給我寫信說要回來，結果遲遲沒回來，估計是主子重用了她，所以又改主意不肯回來了吧。」

  「她沒有回來？」趙雲織逼問。

  "這個死丫頭，真是翅膀硬了啊，這都大半年沒往家裡送她的俸祿了，她的兩個弟弟都穿不上新衣服了。"老婦人說到這裡，氣憤不已。

  「你們家不是窮嗎，你身上這榮華富貴的綢緞，和你身上的金銀珠寶都是哪兒來的？可別跟我說是拂袖的那點俸祿，她那點俸祿都是有數的，怎麼能買得起你身上的這些東西？」趙雲織一針見血的質問。

  "這個......"老婦人猶豫了一下，然後才開口說道："這都是我兒子前些日子做了點小買賣，賺了錢給我買的，兒子孝順娘不是很正常嗎……」老婦人越說聲音越低。

  「你騙鬼呢？來之前我特意調查了，你兩個兒子都是當地的地痞流氓，哪兒懂的什麼做買賣？你最好老老實實給我交代清楚身上東西都是怎麼來的，對了，忘了介紹了，我是拂袖的主子，趙雲織，我父親是將門大臣，要了你們母子三人的命，是輕而易舉。」趙雲織冷聲威脅。

  老婦人聽了趙雲織的話，臉色刷白，連忙跪了下來："原來是趙小姐，趙小姐饒命啊。"

  趙雲織不為所動，直接繼續威脅："所以再給你一次機會，拂袖究竟去哪兒了。」

  「拂袖去哪裡，老身是真的不知道昂，這個死丫頭半年前的確寫了一封書信說要回來，結果我盼了大半年都沒等到她的蹤跡。」老婦人哭喪著臉說。

  「那你身上的這些東西怎麼解釋？」趙雲織繼續逼問，她的表情很嚴肅。

  「我也不知道那丫頭在外面做了什麼勾當，從很多年前開始，就每個月往家裡送二十兩金子，我還以為是趙小姐重用她，」老婦人苦著臉說道："可是最近半年來，拂袖就再也沒有再往家裡送金子，我還在擔心，她是不是遭遇了什麼不測，不然她從來都不會沒消息的，讓我找不到的。」

  老婦人說著，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掉，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趙雲織看著老婦人那傷心的樣子，不禁皺眉：「她就從來都沒有告訴你這些金子的來歷？你最好說實話，從多少年前開始的？」

  「她從十年前就開始了，我當初還納悶她一個丫鬟哪兒來的那麼多金子，她只說是幫人辦事賺的，我問是誰，她好多次都應付我，只有一次她說什麼，說是一個大人物給她的，說這個大人物在皇宮還說了算。」老婦人顫抖的回答。

  "你是說皇宮裡的人？"趙雲織聽到這個消息，臉色也凝重了。

  "對，就是皇宮裡的大人物，那丫頭之前就是這麼說的。」老婦人嚇得不敢不說實話。

  趙雲織立馬就恍然大悟了，難道是魏淑綰？之前她就派人推自己到冰窟窿裡面，現在種種證據都證明了，拂袖是魏淑綰指派的。

  趙雲織一下子就明白了。

  「是魏淑綰。」趙雲織狠狠的拍著大腿。

  趙梅玖聽的一頭霧水：「魏淑綰是誰？」

  趙雲織：「當今皇后，心思可真重啊，原來她就是幕後黑手啊。」

  趙雲織這人性子衝動，便是她最大的缺點，不過趙雲織是一個聰明人，雖然心裡怒火滔天，但是表面上卻沒有表露出任何異樣。

  趙梅玖見到趙雲織臉上變換莫測的神情，心裡也隱隱猜到趙雲織在想什麼。

  趙雲織直接起身：「我們走，我要直接去找魏淑綰對峙，一切都是魏淑綰那個女人的陰謀。」

  趙雲織直接下了定論，然後帶著人揚長而去。

  老婦人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眼底滿是悽慘。

  「我的女兒到底在哪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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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梅玖：「你真就那麼肯定是你說的魏淑綰那個人，你可千萬別誣陷好人。」

  「魏淑綰陷害過我一次，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陷害我，但是皇宮裡面的大人物只有她了。除了她還能有誰？皇宮裡陳淑妃死了之後，便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小人物了，跟我能有多大關係。只有魏淑綰有這個心思想害我。」趙雲織攥緊拳頭要去找魏淑綰對峙。

  趙梅玖：「找到真兇我還挺高興的，就是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可能是我想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