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騰格里的力量

  「王謙己，加油！」

  狗蛋聽到，風聲中還有柳晴的加油！

  他心中頓時湧起一股熱血，牙關緊咬，朝著木馬飛奔！

  他一定要跳過木馬！

  不能讓柳晴失望！

  不料，狗蛋的腳下卻忽然一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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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似乎絆上了什麼東西，身子頓時失去平衡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好在狗蛋是農村長大的孩子，在摔倒的一瞬間，他本能地抱頭蜷身，在地上滾了好幾滾，緩解了摔倒的衝擊力...

  即便如此，狗蛋也覺得膝蓋和手肘都疼得要命。

  「王謙己！」聶大民緊張地跑過來，拉起了狗蛋。

  「沒事...」

  狗蛋一瘸一拐地在走著，疼得齜牙咧嘴。

  「剛才是誰絆王謙己？」

  聶大民憤怒地看向跑道邊的人。

  好多同學都面面相覷，只有「趙瓜皮」臉上一副幸災樂禍。

  「趙瓜皮」名字叫趙友德，正是水利局總務股長趙日炎的兒子。

  趙友德瘦雞麻杆，獐頭鼠目，而且抽菸喝酒，已經在社會上混了好幾年了。

  趙日炎也想讓趙友德考內部水利技校，可趙友德學習實在太差，補習了一年都沒有考上，今年就又插班到了狗蛋他們班裡...

  趙友德和馬成剛是死黨，經常和校外的混混一起抽菸喝酒打架，班裡的男生都不敢招惹他們。

  狗蛋他們班的學習風氣本來非常好，同學們相處得很融洽，可進入初三後，班裡進來了一批插班補習的，風氣就越來越差...

  作為班長，狗蛋經常要維持班裡的秩序，安排一些事情，馬成剛和趙有德他們卻根本不聽，完全不把狗蛋放在眼裡。

  尤其是這個趙有德，覺得自己父親是狗蛋父親的頂頭上司，更加看不起狗蛋。

  現在見狗蛋也要跳木馬，就暗中伸腳使絆子...

  「趙有德，是不是你絆王謙己？」聶大民冷著臉叫道。

  「聶大民，你放的啥屁？我剛才在後面站的呢，哪裡絆他了？」

  趙有德直接罵起了髒話，不屑地打量著聶大民：「你娃子最好少管閒事，不然...哼！」

  「我...」

  聶大民頓時一愣。

  他打架當然不怕瘦雞麻杆的趙友德，可「趙瓜皮」的名字，在混混里叫得很響，聶大民可不敢惹...

  「王謙己，要緊嗎？」

  楊老師也跑了過來問狗蛋。

  「沒事，不要緊...」

  狗蛋走了幾圈就不瘸了。

  他雖然瘦弱，可從小在騰格里的風沙里跑著長大，哪天不摔幾跤，這點傷根本不算什麼。

  「誰絆的王謙己？」

  楊老師黑著臉，目光嚴厲地掃視跑道邊的學生。

  顯然，他也看到有人故意伸腳絆倒了狗蛋。

  同學們全都低下了頭。

  誰都知道是趙友德絆了狗蛋，可誰也不敢招惹整天和混混在一起的趙友德。

  「楊老師，沒人絆我，是我步子沒有倒順...」

  狗蛋卻說道。

  他當然知道是趙友德絆的自己，卻不想讓楊老師追究。

  且不說趙友德有一幫混混朋友，單是他爹趙日炎，狗蛋就不敢得罪...

  趙日炎平常就各種找茬，一心想把狗蛋一家趕出水利局，現在又想砸了狗蛋父親的鐵飯碗，要是他兒子因為狗蛋受到老師責罰，那還了得？

  「好吧，那繼續跳馬，誰再來？」

  楊老師知道狗蛋不像城裡娃那麼嬌氣，就讓大家繼續練習跳馬。

  「楊老師，我還沒有跳完呢！」狗蛋又笑道。

  「啥？你不是摔倒了嗎？還能跳？」

  楊老師愕然地看著狗蛋。

  「王謙己都摔得一瘸兩拐的了，居然還要繼續跳？」

  「他怕是跑都跑不起來了吧？咋能跳過那麼高的木馬？」

  「王謙己這是想在柳晴跟前逞能吧？別摔倒把牙搶掉了！」

  同學們都不可思議地看著狗蛋。

  「沒事...」狗蛋卻活動著腳腕笑道，「剛才這一跤，剛好把我的關節都摔開了呢！」

  「額...」

  大家全都愕然。

  平常人要是摔了這麼一跤，怕是早就去了醫務室，可狗蛋卻要繼續跳木馬，還有心情和大家開玩笑？

  「算了...你緩一緩了再跳...」柳晴看著狗蛋，擔心的皺起了眉頭。

  「放心，我真的沒事！」

  狗蛋笑了笑，就跑回了跑道的起點。

  楊老師看狗蛋真的沒事，也讚許地笑了笑，又臉色一沉說道：「都給我往後站，把跑道讓開！」

  同學們就往後站了一步，讓寬了跑道。

  楊老師就站在木馬邊喊道：「王謙己，放心跳，我保護你！」

  「好！」

  狗蛋眼睛盯著木馬，猛吸了一口氣，就風一般地飛跑！

  耳邊又是呼呼風響，狗蛋似乎覺得一種野性的東西，在他一直謹小慎微的心裡甦醒...

  仿佛是騰格里賜予他的力量！

  哥哥東子身上，完全保留了這種野性的力量，可狗蛋自從到城裡後，一直小心翼翼，把這種與生俱來的野性埋藏在心裡...

  此刻，這種野性再次甦醒爆燃！

  狗蛋飛跑到木馬前，瞅准了踏板，用力一蹬，騰身而起...

  他叉開雙腿，雙手輕輕在木馬上一撐，就像一隻騰格里沙漠的雄鷹，輕盈地跳過了木馬！

  「嗤！」

  就在狗蛋飛到最高點的時候，忽然聽到襠下一聲輕響...

  褲襠還是扯破了！

  狗蛋頓時大驚，身子失去了平衡，頭就朝墊子上栽去...

  千鈞一髮之際，楊老師卻一把抱住了狗蛋，把他輕輕地放在了一邊。

  狗蛋夾緊了雙腿，臉漲得通紅，緊張地看著四周...

  「嘩！」

  同學們熱烈地鼓掌。

  「王謙己，好樣的！」柳晴高興地拍著巴掌。

  「誰說王謙己的體育不行？他怕是一直沒有放開練吧？」

  「王謙己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可真要放開練，體育也不比別的男生差呀！」

  其他同學也都開心地笑道。

  狗蛋卻趕緊躲進了人群，生怕別人看到他扯破的褲襠。

  母親可能是為了省布料，做的褲子襠總是很緊，上次體育課立定跳遠的時候，狗蛋的褲襠就扯破了，被王亮他們笑了好久...

  這次為了能跳過木馬，狗蛋使出了全力，結果就又扯破了。

  不是狗蛋不敢在生活里放開手腳，而是他的條件決定他只能謹小慎微地面對一切...

  稍微步子邁大一些，就可能扯到蛋...

  好在這次褲襠扯破的不嚴重，同學們都沒有發現，狗蛋就趕緊躲在了人群後面。

  「女生們也來試試吧，誰先來？」

  楊老師又站在了女生的矮木馬邊。

  「我來！」柳晴第一個舉手。

  「好，柳晴勇氣可嘉！」楊老師讚許地笑道，「放心跳，我保護著你！」

  「嗯！」

  柳晴用力的點頭，來到了跑道起點，轉頭四顧，找了半天都沒有看到狗蛋...

  她只好鬱悶地助跑，踏板，撐馬...像一隻春燕，輕捷地躍過了木馬！

  「好！」

  「柳晴好樣的！」

  同學們全都熱烈鼓掌喝彩。

  柳晴從墊子上站起來，遠遠卻看到狗蛋一個人悄悄地進了教室門...

  她皺起眉頭嘆了一口氣，悵然若失。

  柳晴不知道的是，自始至終，她和狗蛋都是兩個世界的人...

  未來的歲月，狗蛋永遠只能悄悄地躲在人群背後，遠遠地看著柳晴接受別人的喝彩，默默為她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