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兩儀戰

  山上層層桃花綻放的那一天，便是兩儀戰的開始。

  整個兩儀山氣氛都十分熱絡，那背後隱藏的劍拔弩張是上位者們要考慮的事情，尋常弟子便只是緊張期待這場大戰。

  當沈言來到陣場，早已是人聲鼎沸。赫連雲正和赫連餘風各一把雕虎頭的樟木椅坐在看台兩端，隱有對峙之勢。

  看台下旌旗連天，口號練練，好不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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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連雲正看到沈言，微微點頭示意。

  赫連雲傾笑嘻嘻跑過來撲進他懷裡，眼睛彎成一雙月牙。「沈哥哥，你終於來了，傾兒的禮物呢？」

  沈言自懷裡掏出一包紅豆松糕遞給小雲傾，颳了刮她的鼻子「就知道吃糖，牙壞了你哥哥定要打你屁股的。」

  雲傾可憐巴巴地捂著自己的小屁股，嘟囔著「哥哥是壞的，沈哥哥也是壞的，我要找娘親。」

  赫連餘風身旁坐了一婦人，淡紫色綢緞裙襖包裹著玲瓏有致的腰身，藍蝶外衣遮擋住白皙的肌膚，雲鬢峨峨，一顆珍珠垂在額上，在漫山桃花夭夭襯托下整個人散發著柔媚的氣質。

  只是面上那淡淡的愁色難以掩蓋，此時正含淚望著小雲傾，想來這便是赫連雲正兄妹二人的娘親了……

  沈言摸摸雲傾的腦袋小聲說「你放心。」

  他定會讓小雲傾和娘親團聚。

  ……

  沈言和雲傾說笑間，人群中也有幾道挑釁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

  正是伍川一行人。

  伍川是新弟子第一人，又有赫連餘風這個舅舅撐腰，自然是眾人關注的中心。

  「川哥，沈默那小子自以為攀上了雲傾小姐，也不想想他們兄妹二人今日之後的境況。」

  「那小子給川哥提鞋都不配！」

  伍川唇邊有一絲冷笑，這幾個月赫連餘風都叮囑他不許去找沈默的麻煩，他早就看這個小白臉不順眼了，今天就讓他知道什麼叫真正的實力！

  他沈默的天賦在自己面前，不值一提。

  ……

  「兩儀戰正式開始！」隨著站台上長老一聲令下，眾人目光皆是匯聚到了場上。

  首戰便是那百年修者的對決，只見赫連雲正身後一鶴髮童顏的老者緩緩上前，兩儀閣大長老！他與赫連雲正父親本是師兄弟，自然是站在赫連雲正一邊。

  「大長老的林縛陣可是七品靈陣啊！」

  「我們閣內恐怕沒人可以成七品靈陣……」

  「這一局應當是少閣主勝了。」

  赫連雲正面上是一貫和煦微笑，實則雙手滿是汗漬，他和赫連餘風打交道多年，此人狡詐多智，明知大長老是自己的人卻沒有過多拉攏干涉，實在和他往日風格不似。

  赫連餘風絕不可能白白送上這一局。

  果然，一中年婦人自赫連餘風身後走出，她一身金色裙袍，雖樣貌生的普通，但自帶幾分貴氣，眾人紛紛猜測她是何身份。

  「這位乃是我娘子的親姐姐，伍月娥前輩，皇城而來。」赫連餘風笑著介紹，話音剛落眾人便是一驚。

  「這位並非是我兩儀閣之人，恐怕不合規矩。」台下有赫連雲正的支持者率先提出質疑。

  「伍月娥前輩已被我聘為兩儀閣首席教習，自然可以代表出戰。」赫連餘風沖伍月娥點頭示意，伍月娥掏出一塊令牌，果然是總教習令。

  大長老七品陣的功底人盡皆知，這伍月娥能被赫連餘風請來救場，必定是有抗衡之力。

  ……

  「開始！」

  隨著裁判一聲令下，大長老率先出手，他以一桿筆為器，霎時間引動方圓數十里的林木之氣湧來，台上瞬間便有密密麻麻的林木樹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生長蔓延，直接困住了伍月娥的身形。

  林縛陣！

  沈言咂舌，如此短的時間便是凝成此陣，恐怕他用盡全力也難以掙脫，這陣法一道當真是詭異莫測。

  伍月娥早有準備，攏了攏髮絲笑問「大長老，你可知我感應何源氣？」

  她手中的花籃倏地飛出一道火光，竟是一隻浴火鸞鳥！

  「七品火陣——鸞鳴滅物！」

  火克木！

  那鸞鳥似是有靈，朝著林木根部撞去，很快便將那樹根燒的焦黑。洶浪滔天，連場邊的眾人都感覺到火鸞所帶的熾熱之氣，一些修為低的弟子頓覺渾身火燒一般。

  沈言微微蹙眉，他體內的地火之力和神海中的龍炙火受到伍月娥火鸞的挑釁，一時都躍躍欲試就要衝出體內。

  「這一局結果已出。」

  大長老就要硬拼之時，赫連雲正攔下了他。

  天生相剋，雖都是七品陣法但這鸞鳴滅物確是穩穩壓制了林縛陣。再拼下去也沒有戰勝的機會，倒落了一身傷病頗為不值。

  大長老神色黯然，面帶歉意：「小閣主……這……」

  赫連雲正請大長老坐下，臉上不見慌亂之色，安撫道：「無妨，森叔你已盡力，父親大人在天有靈定會保佑我們的。」

  ···

  說罷眾人目光復又聚焦在場中，第二場比試開始了。

  赫連餘風這邊派出的是一名金系陣師，沈言還是初次見到金系陣法，五品凌破陣；

  赫連雲正這邊是一名火系陣師，同是五品陣法炎熔陣。二人戰的你來我往，一時場面僵持。

  赫連餘風譏誚道：「不如這局就算平局吧，再打下去必有傷亡……」

  赫連雲正面色微變，若是這把平了，就算沈言勝了也是平局，他和赫連餘風的紛爭確是不能再拖。

  赫連雲正望了一眼端坐在場邊的自己的娘親，一時惘然。

  「閣主不必答應！」那場上的男子突然一聲大喝，然後便見他一掌拍在自己胸口，瞬間鮮血噴出，那炎熔在他精血融入的瞬間威勢猛增，溫度暴漲，一時竟達到六品的氣息。

  「你，你竟然燃燒神魂！」那對戰的人眼中滿是驚詫，只是比試對方這搏命姿態令他瞬間心生退意。

  而這一刻，他的陣法再也難以抵抗那熔岩，敗落退下。

  眾人從場上抬下那男子時已是氣息奄奄，赫連雲正眼眶微紅，拉著他的手叮囑醫師不惜靈材定要保住他。

  「……總算沒有辱沒師傅教導一場。」

  此人是赫連雲正父親的親傳弟子，唯他年紀最小，和赫連雲正年紀相仿，所以老閣主經常親自教導他們二人，老閣主對他來說如師如父。

  為著那份師徒情，他也斷不能和赫連餘風求和。

  赫連雲正心頭仿佛被滾油潑過，一口氣上不來又下不去，難受至極，雙手微微發顫。

  就在此時，突然感覺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赫連雲正扭過頭。

  沈言站在他身後，遞過一塊紅豆松糕。

  「還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