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不是故意的
2024-06-05 03:51:15
作者: 沈書顏
他的眼神她看不懂,似笑非笑,似冷非冷。黎可可沒有多看,便錯開了他的視線。
如實答:「十歲那年進福利院,他處處照顧我。四年後他被人領養走了,便一直沒見過了。」
「你很喜歡他是不是?」
黎可可眼神一滯。
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
該說什麼呢?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喜歡誰,愛這誰,梅園的一磚一瓦都知道。也許,就他自己不知道。
畢竟,他從來沒把她當成人看過不是嗎?她三年來,就只是他養來找樂子的寵物。
她答非所問:「傅先生準備什麼時候放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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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想走?就算在我這裡能以短時間賺大量的錢,也要往外跑?」
能以短時間賺大量的錢?
他說得倒是很好聽。
他今晚能把她當成商品賣給他的朋友們,明晚便能直接將她賣給雲端之上的老闆,讓她去那掙錢。
白瑜說得很對。
——傅堯寒不在乎你。
一個人若是在乎,一個男人但凡有點占有欲,都不會把自己的女人賣給別人。
只能說,在傅堯寒心裡,她連「他女人」這三個字都配不上。
「想。」
男人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往上抬。「理由是什麼?養了你三年,忘本了不成?」
黎可可別過腦袋,使他的手從自己下巴處移開。「你要和夏小姐結婚了,結婚後不該養著小三讓她傷心。至於我,我確實不太想再待在這裡了。」
「你也知道自己是小三,挺有自知之明的。」
傅堯寒現在說話越來越傷人了,有時候心疼著疼著便麻木了。
他又說:「何必把自己說得那麼偉大,為了如許開心所以離開?直接說為了你的初戀,背棄養了你三年的男人,不就好了嗎?」
黎可可抿了抿唇。
他想怎麼說便讓他說,她也無力去管。索性按照他意願回了句:「嗯,他回來了,我想走了。就當是我忘恩負義,背棄了養了我三年的……」
主人?
她腦海里最先跳出來的兩個字。
除了用這個詞來形容她和他的關係,她想不出其餘的了。
但她,還是沒能說出口。雖然她窮,但不是沒有骨氣的軟骨頭。
男人臉色愈發沉,她聽見他低低的一聲冷笑,忽地背脊涼了幾度。
他說:「那也得我放了你,你才能走。」傅堯寒握住她的胳膊將她拉起來,「我去洗澡,衣服脫了去床上躺著等我。」
見她不動,男人握著她胳膊的手,稍稍收緊了些。
黎可可半低著頭,死死地咬著自己的嘴唇。而後閉了閉眼,重重地點了一下腦袋。
見她點頭,男人鬆了手。
轉身朝床邊走的時候,黎可可聽到他那聲譏諷的冷笑。仿佛一把刀,正一刀一刀剜在她心口上。
到這一刻她明白了,原來電視劇里上演的劇情不是假的。
三年的寵愛能因為新鮮感消失,頃刻間化為虛有。
黎可可走到床邊,聽到浴室門關上的聲音。隨後,浴室的方向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她將手從衣服紐扣上拿下來,掀開被子躺了下去。
屋裡開著牆暖,四處暖和。可這張床卻無比冰涼,指尖觸碰到床面,冷得令她蜷了蜷手指。
擺在床頭的手機響了一聲。
黎可可伸手拿了過來,是一條簡訊,席嶸發過來的。
「可可,那天晚上你回去得匆忙,藥沒有拿走,我明天給你送過來。」
看到「席嶸」這兩個字,黎可可心裡泛起一陣莫名的酸楚。他曾經是她在福利院最好的朋友,像親哥哥一樣處處護著她。
今晚被傅堯寒當成商品一樣進行販賣,她沒有哭。
被包廂里那些男人用異樣的眼光打量,冠以小三情人的稱呼,她沒有哭。
被白瑜拉進包廂,她害怕極了,但也沒有哭。
此刻,卻滿腹委屈。
眼淚,就那麼掉了下來。
手機「叮咚」又響了一聲。
「可可,那三天你發燒太嚴重,最近要多休息,不能勞累,記得多喝水。」
黎可可握緊了手機。
側躺在床上,將自己緊緊縮在一起。眼淚打濕了枕巾,哭得有些失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混沌的腦子進入一道聲音。是男人推開浴室門的聲音,極具危險性的聲音。
黎可可整個人神經一繃,出於身體尋求安全的本能,她又將自己蜷縮了一度。
傅堯寒穿著浴袍,走到床邊時,就看見床上小小的一團。
黎可可本來身子就嬌小,主臥的床很大,此刻她蜷縮著身子,便顯得更小。
小得有些可憐。
男人眉心蹙了蹙。
他彎腰掀開被子上了床,伸手要去撈她的時候,便看見她肩膀在顫抖。
傅堯寒起了身,弓著身子握住她的手臂將人拉了過來。
眼下,視線內,她在哭。
三年了。
他養了她三年,從沒見她哭得這麼傷心過。
男人握著她胳膊的那隻手,指尖顫了一下,連帶著心底某處也泛起了疼。
傅堯寒微微彎下腰,「以後不帶你去了。」
感覺到那股熟悉的氣息靠近,那股漸漸變了質的熟悉感。由往昔的暖熙,變成今朝的恐懼。
仿佛就是短短几天。
察覺到他逼近,黎可可突然從混沌中回過神。
忽地睜開了眼睛。
眼眸中印入他的模樣,身體本能往後縮了幾步。但無奈被他拉著,她動不了。
她以為他生氣了。
畢竟她只是個玩具,玩具就是用來開心的,誰會喜歡玩具哭哭啼啼惹自己心煩呢?
黎可可立馬支起身子,搖了搖手,「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過要哭,我只是躺著忽然睡著了,對不起……」
她很慌張,她怕他生氣。
她望著他,男人臉上沒什麼表情。黎可可立馬伸手開始解自己的衣服扣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也許哭了一段時間,她的聲音夾雜著哭腔,些許顫抖,整個人都顯得很脆弱。
就像一個玻璃娃娃,輕輕一捏就碎了。
傅堯寒看著她這幅驚慌失措,滿臉驚恐的樣子,眸色又暗了一度。
男人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將人摟進懷裡,就這這個姿勢一併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