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個記號
2024-06-05 01:57:11
作者: 落雲
京城裡,各家眼線把街上的所見所聞傳回自家主子耳朵里,著實在京城掀起一股暗涌。
京城權貴們,各懷心思,算計的、巴結的,紛紛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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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王府,鎮國侯蘇明進等不及通報,氣勢洶洶起衝進了王府後院。
剛一走近涼亭,就看到凌楚恆抱著雞腿,啃得津津有味。
蘇明進胸中一股濁氣憋得難受,「都什麼時候了,還忙著嘴饞?」
「舅舅?」凌楚恆扯了個雞腿,搖搖晃晃地迎過來,「舅舅有所不知,本王這雞是從清遠剛剛運過來的,鮮美得狠,你也嘗嘗?」
「胡鬧!」蘇明進一把打掉了雞腿,「宣王可知外面發生了什麼?」
凌楚恆眼睜睜盯著地上落滿灰塵的雞腿,發出一聲嘆息,「不就是四弟與拉琪公主逛街了麼?」
「逛街?!」蘇明進氣得直搖頭,這凌楚恆比那先太子還不如呢。
拉琪這麼明目張胆地去找凌楚琰等於已經表明了自己的心思,如今郎有情妾有意,只等皇帝一封詔書了。
這事若是放在從前,正德帝尚且還要思量一番。可如今南疆漸漸強大,漠北一直就是一頭蒼狼,正是三足鼎立之勢。
若是能用一樁婚姻,一個東宮之位換取與漠北的聯盟,正德帝定是千百個願意。
這祁王若真成了太子,還有他蘇家什麼事?
蘇明進剜了一眼凌楚恆,深吸了口氣平復心情,「恆兒,你就不想入主東宮?」
凌楚恆正盯著地上的雞腿發呆,心思不知又去了哪裡,「東宮是好的,我從前去過老大府上,那府上的貢品水果,還有各種珍奇美味,多得吃不過來。」
「……」
「但是拉琪喜歡四弟,我有什麼辦法?」凌楚恆偷偷瞄了一眼蘇明進,「四弟他以一敵百的實力,舅舅是知道的吧?」
「咳。」蘇明進臉上一僵,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
「至於拉琪公主,侄兒可沒辦法改變她的心思。」凌楚恆擺了擺手,自顧自回到了石桌前,拎下來只雞翅,吃得讚不絕口,「這清遠雞果然是妙啊。」
「恆兒怎知拉琪公主的心意沒法改變?」
「那拉琪是漠北皇帝的掌上明珠,誰能指使得了她,除非她……」凌楚恆趕緊捂住嘴巴,嚇得連連搖頭。
蘇明進意味深長地看了凌楚恆一眼,這傻子雖然敦厚,話卻不錯。
治不住祁王,難不成還治不住一個女流之輩?
蘇明進一邊盤算著,就退出了涼亭。
剛轉過畫廊,抬眼就碰見了紀南音,她端著一盤糕點,看樣子是給宣王送去的。
剛剛兩人在涼亭里談話,紀南音多少是聽到了,眼睛轉來轉去無處安放。
「紀家侄女?」蘇明進先開了口,一臉和善,「聽說明宣要回來了?」
「啊,哥哥不日就將啟程回京。」紀南音見蘇明進沒有怪罪之意,心裡鬆了口氣,「我是、來給王爺送糕點的。」
蘇明進滿意地「嗯」了一聲,眸光一亮,「你與恆兒好,本侯很欣慰,恆兒敦厚,很多事要你在旁多多提點才是。」
紀南音一個愣怔,痴痴看著蘇明進。
蘇明進卻不點明,只給她透了個底,「本侯年紀大了,這未來啊,還是你與恆兒這些年輕人的。」
紀南音又與蘇明進寒暄了幾句,等到蘇明進離開了,才回過味來。
這鎮國侯是認定了她這個宣王妃啊,不僅如此,鎮國侯是鐵了心要幫宣王的。
鎮國侯可是實權侯爺,且兩個妹妹,一個貴為皇后,一個位列四妃。先太子和皇后一脈算是沒有復起的機會了,鎮國侯可不就只能全身心地幫宣王。
有鎮國侯在,又有她哥哥幫忙,這事還是靠譜的啊。
紀南音想著眉梢上揚,雖然嫁不得祁王,但來日當了太子妃,把祁王夫妻二人踩在腳下,豈不快活?
她想到這忍不住笑出聲,可一想到蘇明進和宣王剛剛的對話,又隱隱不安。
若是她能擺平拉琪,一來幫宣王掃清了障礙,二來宣王和鎮國侯又欠了她一個大人情,這以後宣王府還不是她的天下?
紀南音眼睛一轉,興奮之色藏都藏不住。
這次不僅要拉拉琪下馬,還要想個兩全之策,讓紀霓雲那蠢貨不得翻身……
入夜,祁王府。
凌楚琰把玩著手中的一錠金子,心裡越發的焦躁。
敢拿金子暗算他的人,除了霓雲,他還真想不到第二個。
凌楚琰心裡一著急,也不叫路遙,自己策馬到了九峰山。
九峰山俯瞰,便能清楚地看清九峰山莊的一切。
這個把月來,他也時常會來看看,平日亥時,霓雲所住的東院應該熄燈了才是,今夜卻燈火通明。
「這丫頭,還沒睡?」凌楚琰眼皮一跳。
難不成今天,霓雲是看到他與拉琪了?難不成現在氣得睡不著?
凌楚琰猶豫了片刻,雖然理智上他並不想因為自己一時意氣用事,把拉琪的注意力引到九峰山莊。
可若霓雲真的誤會了,他又不去解釋,到時候媳婦都沒了,還琢磨這些有的沒的有什麼意思?
凌楚琰調轉韁繩,朝九峰山莊飛馳而去。
進了九峰山莊,莊子裡冷冷清清的,只聽到窸窸窣窣的蟬鳴。
凌楚琰潛進霓雲的房間,發現人家已經踏踏實實睡下了。
他的眉頭舒展開,剛鬆了口氣,心裡又冒出些酸澀。
著實是他想多人,人姑娘根本沒把他當回事,吃得好睡得香呢。
凌楚琰悄悄坐在床邊,看她睡顏安穩,擰了一把她的臉,「沒良心的女人。」
夢裡的霓雲只當是蚊子,換了個平躺的姿勢,繼續蒙頭大睡。
凌楚琰看她水嫩的臉,夢中還掛著若有似無的笑,足見她在九峰山這些天過得不錯。
凌楚琰一時不知該高興還是該難過,但有一點很明確,這丫頭樂不思蜀啊。
這怎麼行?凌楚琰凝眉,忽而俯身在她裸、露的肩頭上印下一個綿長的吻。
他得留個記號,否則這丫頭瘋起來,指不定哪日就忘了他。
凌楚琰剛想抬起頭,脖子卻突然被人緊緊勾住,動彈不得。
耳邊響起涼涼的聲音,「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