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尾巴
2024-06-05 01:56:23
作者: 落雲
張副使一咬牙,故作鎮定,「王妃,您休要岔開話題,今日咱們講的是殺人案!莫要誤了提刑司的公務!」
「呵?你對我祁王府不敬,那就是對皇家不敬。試問是你提刑司的事大,還是皇家的事大?」霓雲的語氣不容置喙。
她清楚的很,在這個時代,什麼事都比不上皇家的顏面。
張副使自然也清楚這一點,一時答不出個所以然。
想想,先道個歉再審案,也沒什麼大不了了的。
反正紀霓雲給他的巴掌,他遲早會換回來的!
張副使咬了咬唇,拱手道:「王爺、王妃,下官急於審理案件,言語上多有冒犯,還請擔待……」
「慢著!」霓雲制止了弓著身子的張副使,「狗是這樣道歉的嗎?」
她抬眼望向凌楚琰,沖他眨了眨眼,委屈巴巴道:「這道歉好沒有誠意呢,以後我們祁王府不是成了皇家的笑柄?」
凌楚琰清冷的目光落在那張嬌俏的臉上,眼神晃了晃。
這姑娘還真是一點虧不都肯吃呢!
「王妃所言極是!」凌楚琰冷聲道:「狗不都該搖頭擺尾,伏地示好嗎?路遙還不快牽條狗來,讓張副使學學?」
「噗——」霓雲差點笑噴,這冰塊懟起人來也很有潛力嘛!
霓雲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又對著張副使道:「老張,你倒是趕緊道歉啊,咱們不是還急著辦案嗎?」
「你、你……」張副使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恨不得把霓雲吃了,壓低聲音道:「紀霓雲,等進了司獄司,本官不會放過你!」
霓雲一驚,顫聲道:「王爺,張副使官威好大,奴家好怕怕哦!」
凌楚琰打了個寒噤,飛身到廊下,一手攬住霓雲,一邊冷眼看著張副使。
凌楚琰身上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強大威壓,越是離得近,越叫人敬畏。
張副使瞪大的瞳孔瞬間縮了回去,支支吾吾不敢言語。
「喲,好熱鬧啊!」小院外,一人推著輪椅進來,見著地上躺著的屍體,驚呼了一聲,「呀,這、這誰殺的?連朝廷命官也敢動?」
太子一瘸一拐地站了起來,對著眾人揚聲道:「是誰連提刑司的兄弟都不放在眼裡?欺負人欺負到兩位副使眼皮子底下了,趙子清你也沉得住氣?」
太子這話,又勾起了眾人心中的憤憤不平,眼光不約而同看向了祁王。
凌楚琰與霓雲對視了一眼,兩人這麼一來一回,躲在暗處的太子終於沉不住氣,自己出馬了。
如此最好,一網打盡!
「太子怎麼到這來?又豈會一眼看出這幾個人死於非命?」凌楚琰冷聲道。
「本宮聽說墨水村死了上百人,來看看情況也屬正常吧?本宮可是太子!」太子眉頭一挑,「至於這幾句屍體,不是死於非命,難道躺著好玩呢?」
太子不屑地看了眼地上的屍體。
他在酒里下了七日笑,必然是凌楚琰發瘋殺了這幾個人啊,還用問?
「怎麼這麼多人?」
太子還沒會過眼,躺在地上的「屍體」突然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
眾人嚇得連連後退,看著地上四個人茫然無措地環顧四周。
太子嘴角一抽,「你們怎麼活著?!」
「太、太子,祁王。」四個人見狀連忙爬起來,面色慌亂,對著太子和祁王行禮。
太子一時愣住了,睨了一眼張副使。
那張副使在祁王的威壓下,屁都不敢放一個,耷拉著腦袋。
倒是趙子清還是清醒,問道:「你們是怎麼搞得?」
四個衙役偷偷瞥了眼祁王夫婦,回道:「回大人,小的太過勞累,入夜便睡了會兒!」
「人家不過睡個覺,怎麼一上來,看都不看,就咒別人死呢?」霓雲故作驚嚇,躲在凌楚琰身後,「莫不是太子和張副使早就料定幾位衙役大哥會死?」
「紀霓雲,這裡豈有你這愚婦說話的份兒?」太子打斷霓雲的話,生怕她胡說更多。
「太子,這是祁王妃,你再有不敬試試!」凌楚琰攔在霓雲身前,雙眼一眯,「我家王妃有哪句話說的不對嗎?」
眾人聽到這話也是面面相覷,眾人認定這四人死了,一則來源於對祁王的固有印象,二則張副使和太子一口咬定四個人是死了,眾人也就被帶偏了。
可細細想來,一個東宮之主,一個提刑司二把手,連調查都不調查,上來就認定四人死了,的確蹊蹺。
再往深處想,墨水村的乾屍也都還沒查明呢,眾人都是聽了邊關傳聞,才下意識以為墨水村乾屍是祁王所為,可太子這麼急著跳腳又是為什麼?
「所以本官主張,一切以證據說話!」趙子清是個不怕事的主,此刻也明白了祁王夫婦的用意,對著兩人使了個眼神,上前查探一番。
他敲了敲關押凌楚琰的籠子,「此籠乃玄鐵所制,人怎麼可能逃得出去?除非是有人故意放了祁王。」
「放祁王做什麼?」好事者在人群中插兩句嘴。
「當然是誣陷王爺殺人!」路遙此時也趕了回來,將送酒菜的衙役丟在地上。
「鄭武?」趙子清一眼認出了那衙役,「說!你到底做了什麼?」
鄭武的確是經歷司的人,此人貪財怕死,卻不想與太子還有牽連?
鄭武被丟在眾目睽睽之下,慌手慌腳地爬起來,眼睛打著轉,「小的,就是仰慕祁王,私下裡送了些飯菜,不算、不算什麼大錯吧?」
倒挺會狡辯?
凌楚琰指了指玄鐵籠的隱蔽處,「趙大人,去查查那酒。」
這下太子也蒙了,鄭武不是明明回稟說「親眼看著祁王喝了酒的嗎?」
太子這次是謹慎過頭了,他本計劃故意在酒里下毒,引發祁王體內的毒性,只要眾人親眼看到看守祁王的衙役一死,趙子清便再無阻攔的理由,祁王更是辯無可辯了。
可惜,他不知道,凌楚琰就是等著他出手呢!
凌楚琰早就料定七日笑放在酒杯中,因為只有酒的濃烈香味才能掩蓋住七日笑的異香。
他就趁著鄭武撿食盒時,將酒掉了包。
太子以為祁王飲了毒酒,殺了人,才敢現身,露出了狐狸尾巴。
可太子這麼一出場,再想退場可就難了。
諸多的更多罪狀,都等著這位太子一一辯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