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最合適的姻緣

  蕭御求生欲極強，立即將她攬入懷中。

  貼在她耳畔，用磁性十足的嗓音笑道：「我的魂兒都給你勾走了，哪有心思搭理外面那些女人？」

  喬惜言眾目睽睽之下，被他拉著手，交頭接耳舉止親昵。

  喬惜言驀地羞紅了臉頰，伸出小拳拳，捶打他結實的胸口。

  林雅魚被她秀了一臉，神色變了變，假裝不在意地挑唆道：「蕭公子還沒有接到聖旨吧？沒關係，等會兒去了瓊林宴，陛下肯定會告訴蕭公子的！小女子非常期待呢！」

  說著，她淡妝清雅的臉上露出一絲明晃晃的愛慕之色。

  可惜，蕭御沒有被她打動。

  更沒有給她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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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御攬住喬惜言的削肩，頭也不回地走了。

  幾個負責引路的小太監，忍不住面面相覷。

  看向林雅魚的眼神里，也多了幾分審視與嘲諷。

  林雅魚眾目睽睽之下遭人無視，差點尷尬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來到御花園裡。

  蕭御被皇帝身邊的大太監吳公公帶走了。

  臨行之際，蕭御特地將暗衛長風留給她，隨時保護她的安全。

  筵席還沒有開始。

  喬惜言便來到御花園裡四處溜達。

  不愧是宋國京都，不愧是皇室園林，也不愧是盛世太平。

  御花園占地上千畝，亭台樓閣，小橋流水，造景極為仙氣，置身其中有一種漫步仙境，與西王母的瑤池相連的飄飄然感覺。

  喬惜言尋到一處偏僻的涼亭。

  左右無人，她便從花圃里摘了一朵綠萼梅，簪在自己髮髻上。

  隨即，她漫步到涼亭里，正巧瞅見一架古琴和翻開的琴譜。

  她隨意地掃了一眼。

  古琴是宋國最名貴的焦尾琴，上面刻著京都樂游館的牌號。

  那翻開的琴譜，記載的都是樂府古曲，一首首堪稱經典。

  但彈奏起來，對喬惜言來說，幾乎沒有什麼難度。

  她手痒痒，便揀了琴凳坐下。

  伸手拂了幾串清凌凌的琴音，見無人打攪，地方偏僻，她便開始一邊創作一邊彈奏自己剛剛逛御花園迸出出來的靈感之作。

  前奏時，琴聲幽艷，泉水淙淙，宛如古木參天的原始森林。

  野花綻放，小獸隱匿，叢林中有隱居在此的先賢勇攀高山。

  中段的時候琴聲漸入佳境，大起大落，恢弘悲壯，續寫那些仁人志士在家國情懷中難以承受的生命之輕。

  最後過盡千帆皆不是，沉舟側畔千帆過，音調變得愈發雄渾蒼涼，有一種看破紅塵，命運多舛，不如歸去的瀟灑與快意。

  最後一個音符落在喬惜言指尖。

  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喬惜言迅速斂去眼中豐沛涌動的情感，起身悄悄地溜走了。

  長風和桂圓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

  「小姐剛才彈奏的樂曲，真是太好聽了！我好想哭！好感動！」

  長風點點頭，贊同道：「是我至今為止聽過的，最震撼的曲子！」

  三人提前一步溜走了。

  涼亭里。

  太后一行人急匆匆趕到。

  太后左右看看，滿臉激動地問道：「剛才那個彈琴的人是誰？代嬤嬤，你趕緊替哀家去瞅一眼！務必要將那個彈琴的人留住！」

  代嬤嬤恭謹地答應了。

  來到涼亭里，好巧不巧，碰到來這兒收拾琴譜的喬煙若。

  喬煙若身為教坊司左使，在這種皇宮宴會上，一向都要負責樂班演奏和樂隊演出之類。

  她順利抵達京都之後，就一直在教坊司里做事，跟鎮國將軍府的唐葳有了往來。

  她嘴甜，腹有詩書，精通音律，再加上柳腴花艷的絕美姿容，將唐葳勾得神魂顛倒，恨不得整天跟她黏在一起。

  「是喬煙若啊，剛才在亭子裡彈琴的人，就是你吧？」

  代嬤嬤一臉讚嘆地看向她。

  別說太后這種熱衷音律的人了，就連她這種識字不多，沒有藝術修養的老太婆也被剛才的琴聲打動得不要不要……

  喬煙若何等狡猾。

  稍一思忖，她便落落大方地應承下來。

  「臣女琴技拙劣，讓嬤嬤見笑了！」

  代嬤嬤算是惠寧宮裡一等老僕人，跟了太后娘娘幾十年，風風雨雨，不知道見識過多少皇宮裡的薄命紅顏。

  可看到喬煙若這幅美艷清純的樣子，才華橫溢手段八面玲瓏，代嬤嬤私心裡還是相當看好她的。

  「來來來！隨老奴一起去覲見太后娘娘！」

  片刻後。

  太后心情大悅，對喬煙若的才華更為賞識，二話不說，就賞給她一些奇珍異寶和珠寶首飾。

  剛才喬煙若只是離開一會兒，等她回來，居然遇到此等驚喜。

  喬煙若假裝無辜地陪著笑，舉止嫻雅，看起來高傲不凡。

  瓊林宴已經開始了。

  太后拉著喬煙若的小手，來到皇帝身邊，掩飾不住臉上的讚嘆。

  「陛下！哀家改主意了！」

  「煙兒這孩子，進步飛快，她譜寫的樂府名曲深得我心，哀家決定將她賜給唐家，做嫡孫媳婦！」

  皇帝急忙行禮，親自扶著太后坐到左邊的高位上。

  太后一直拉著喬煙若。

  與皇帝擦肩而過的時候，她故作無意地腳下一記趔趄。

  頓時摔在皇帝身上。

  皇帝愣了愣，鼻尖縈繞著一團豐膩香甜的女人體香。

  喬煙若一觸即分，點到即止，迅速從皇帝身上站起來。

  皇帝玩味地盯向她。

  她俏臉微微羞紅，看似嬌羞，卻擺出一副清純倔強的姿態來。

  太后還沉浸在剛才的樂府古曲之中，遲遲沒有回神。

  自然也就錯過了喬煙若和皇帝之間的眉眼官司。

  喬惜言坐在狀元郎蕭御身邊。

  那些同窗，榜上有名的才子文豪，紛紛迎上前來，跟新鮮出爐的宋國帝師友好地打招呼。

  有些人刻意結緣，也有些人反應冷淡，似乎沒有結交蕭御的意願。

  蕭御長袖善舞，應付起來毫無壓力。

  喬惜言坐在他身邊，悠哉樂哉地品茗，欣賞蕭哥哥的盛世美顏。

  一襲簇新的玄色長袍，勾勒出修長高挑的身材。

  膚色細如白脂，五官昳麗冷艷，又不乏男子漢的霸氣與威武。

  簡直就是人間第一絕色。

  直到皇帝吩咐開席，給排名前三的進士送上鮮花和財寶。

  這是來自皇室的嘉賞，也是皇帝對這一屆學子勤奮讀書的認可。

  贈給蕭御的是一枝桂花。

  這是宋國傳承而來，蟾宮折桂的傳統蘊意。

  喬惜言從蕭御手中接過桂花，輕輕一嗅，真是清香怡人。

  偏在這時，太后替喬煙若出頭，質疑道：「陛下！那四小姐只是一介平民，富商家族的小姐，哪裡配得上你欽賜的狀元郎？」

  皇帝不敢得罪太后，問道：「那母后的意思是？」

  「讓她做貴妾吧！蕭御可以不娶霞蔚公主，但哀家早就替狀元郎找到最合適的姻緣！」

  皇帝假意順從，威嚴十足地問道：「蕭愛卿，你認為呢？」

  蕭御早有預料。

  躲在餐桌底下，他安撫一般拍了拍喬惜言的小手。

  隨即，他起身行了一禮：「微臣除了四小姐，別人一概沒興趣！陛下難道也想過問微臣的家務事？」

  太后臉色驟沉：「你放肆！竟敢質疑哀家的決定？」

  喬煙若剛才故意露出受盡委屈的可憐模樣。

  沒想到，太后娘娘欣賞她的才華，非常迷戀她的琴技，居然願意替她出頭，狠狠打擊喬惜言和蕭御？

  喬煙若心裡頭快要笑翻了，假惺惺地問道：「惜言妹妹，你是不是還沒有跟蕭御成婚，就跟他住在一起了？這樣有礙你的閨譽啊！」

  這是唐葳私底下調查之後，告訴她的。

  唐葳還答應她，要幫她狠狠出口氣，要讓四小姐臉面無存。

  只能被她踩在腳底下，卑微求憐。

  喬惜言不急不躁，淡定地回道：「不是啊，我跟蕭哥哥早在青州府就交換婚書，結為夫妻了！只不過我跟蕭哥哥不願意奢侈浪費，就沒有舉辦奢華的婚禮！」

  事實上，她已經跟蕭御喝過合卺酒，也得到父輩的同意。

  喬煙若臉色一僵，故作委屈地問道：「惜言妹妹是不是不喜歡我呀？我這麼關心你，你就非要跟我嗆聲？」

  不等喬惜言回應，太后愛才心切，便不耐煩地呵斥道：「行了！陛下，哀家今晚一定要給蕭御賜婚！對方正是皇商世家的林雅魚！怎麼樣？諸位意下如何？」

  喬惜言一驚，看來在宮門口的時候，林雅魚確實沒有撒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