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精於算計

  秦慕言離開沒多久，太醫就擦著汗出來，「撲通」跪在了地上：「皇上，長公主小產大出血，怕是不好了……」

  

  「什麼？」皇上踹翻桌上，上前一把抓住太醫的領子，怒道，「若瑤兒有個三長兩短，朕要你陪葬！給朕回去醫治！」

  「是，是……」太醫嚇得屁滾尿流，又爬回了隔間。

  皇上氣急敗壞，把大家都嚇蒙了。

  這時，秦夕瑤的貼身宮女珠兒過來，哭著跪在雲輕雪面前：「之前見王妃當街救人，想必是醫術高超。王妃，求你給公主看看吧。」

  雲輕雪一懵。

  她雖然會醫術，心裡也著實為秦夕瑤擔憂。

  可秦夕瑤太危險，她總是提醒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好不要多管閒事。

  沒想到，她縮到角落，麻煩還是找上門了。

  「皇嬸既會醫術，怎不早說，快去給瑤兒看看。」皇上這話已經沒有商量的餘地。

  雲輕雪只能硬著頭皮應下，去了隔間。

  一進去，雲輕雪就嚇了一跳。

  皇后跟一群嬪妃抱在一塊哭，太醫趴在滿是血泊的床上手忙腳亂的止血。可床上的人臉色慘白，氣息微弱，仿佛沒了呼吸。

  那一刻，雲輕雪所有的警惕都沒了。

  只剩下滿心的愧疚。

  若她沒想那麼多，若她早一點過來，也許事情不會變的這麼糟。

  秦夕瑤雖然曾經想置她於死地，可她卻不容許自己見死不救。

  「皇后娘娘，請帶著諸位到外間等候，你們在這裡影響太醫治療。」

  雲輕雪打發了哭嚎的女人，疾步走到床邊，對太醫道：「您先歇會，我來吧。」

  她說著，銀針已刺入三陰、膈腧、腰陽關等幾處穴位。

  那太醫是真慌了，他從沒見過這麼蹊蹺的血崩之症，不管如何止血，都不奏效。如今好不容易有個背鍋的，他第一時間往後退去。

  雲輕雪接替他位置，認真的檢查了傷口、脈象、眼瞼，發現造成血崩的並非小產，而是內臟。

  她凝神，視線落在滿床的血上，再次確認，這血中帶毒。

  電光火石間，雲輕雪突然想到了什麼。

  她看著床榻上的女人，執著針的手微微有些僵。

  太醫喘了口氣，終於緩了過來。

  他道：「別費力氣了，人已經不行了。」

  「身為醫者，不到最後一刻，決不能放棄。」雲輕雪冷冷的撇了他一眼，「藥箱留下，你給我滾！」

  那太醫被說的一愣，卻也沒敢反駁。

  爬起來灰溜溜的走了。

  雲輕雪分析了毒藥成分，走到桌前，打開藥箱，閉眼凝神。

  這一回，她輕鬆進入了神識空間。

  發現這裡不再一團混沌，有塊巴掌大的藥圃，裡面長著幾株解毒藥草。

  秦夕瑤身上的毒素與芥藍之毒有異曲同工之妙，而這藥圃里的草藥也與蝙蝠血的成分很相似。

  雲輕雪很快便制出了解毒丸。

  她走到床邊，將解藥餵到了秦夕瑤嘴裡。藥效發作很快，沒多久，血便止住了。

  雲輕雪洗了洗手，搬了個凳子，坐在床邊等著。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大約兩炷香後，秦夕瑤睜開了眼。

  她很虛弱，看到雲輕雪的時候，眼底閃過一絲驚訝。不過，很快不見了。

  「怎麼是你？」

  她有氣無力，掙扎著要起身。

  雲輕雪不冷不熱道：「我也不想來，可皇上的話，我不能不聽。」

  「少在這兒給我假惺惺的，你出去，我要見皇兄！」

  雲輕雪坐著沒動，甚至還靠在椅背上，翹起了二郎腿：「讓我猜猜長公主見皇上要做什麼？一定是哭訴孩子沒了，你也不想活了。若不嫁給蘇墨白，你這輩子生不如死，皇上若是顧念兄妹之情，定會答應你的請求。」

  秦夕瑤眼睛眯了迷，裡面是危險的神色。

  雲輕雪卻仿佛沒瞧見，接著道：「可長公主根本沒懷孕，哪裡來的孩子，又從何小產呢？」

  秦夕瑤猛地看向雲輕雪，震驚至極。

  她竟然看出來了？

  這不可能！

  絕不可能！

  秦夕瑤咬著牙道：「你胡說，太醫已經確定，我懷孕已經兩個月了。胎兒都有心跳了。」

  「脈象並非診斷的唯一標準，太醫因聽說你懷孕，把到滑脈自然會誤以為有孕。可若是中毒，也能擾亂脈象。」

  雲輕雪盯著秦夕瑤，說的很篤定：「你謊稱有孕，卻又怕事後被拆穿，所以便假意自盡，佯裝流產。你算盤打的很好，一來流產之後，蘇墨白百口莫辯。二來，以命威脅，皇上不得不就範。三來，也能完美掩飾你的手段。可秦夕瑤，你唯一漏了一點，這毒藥一旦超過劑量，便會引起內臟出血。直到血液流盡，血枯而死。」

  說到最後，雲輕雪已經壓不住內心的怒意：「秦夕瑤，若不是我，你現在已經成一具屍體了，你知道嗎？」

  她是醫者，見過太多的生老病死。

  她總是在挽回別人的生病，所以就特別痛恨有人不珍惜自己的命。

  為了一個男人，竟然把自己搞成這樣。

  值得嗎？

  秦夕瑤被罵了個狗血淋頭，心底的怒意竟出奇的被撫平了。她看著雲輕雪因激動而泛紅的臉頰，別過頭，冷笑了一下：「說的你好像多偉大一樣，本公主死了就死了，稀罕你救嗎？我告訴你，別指望本公主會感激你。你救我，是你的本分。」

  呵，鬼的本分！

  雲輕雪氣的想掀桌子。

  她指著秦夕瑤的鼻子，咬牙切齒道：「你以為老子真是神仙，能把你從鬼門關里拉回來？我告訴你，你的毒是解了，可五臟破損，血虧嚴重。就算用人參靈芝吊著，也活不過半年。」

  秦夕瑤不敢相信，她看著雲輕雪，叫道：「不可能，你在嚇唬我對不對？」

  「愛信不信，自己準備棺材吧。」雲輕雪起身，臨走的時候警告道，「你敢污衊蘇墨白，別怪我把你的秘密抖露出來。」

  說完，頭也不回的出了隔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