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公主有孕

  「皇叔下次換個講究點的地方。」

  秦慕言的話曖昧極了，沒直接承認，卻讓人浮想聯翩。

  秦夕瑤當即就像被點了穴。

  雲輕雪也驚訝的朝秦慕言看去，她真的沒想到秦慕言會順著她的話說。

  這不僅保住了她的面子，還讓她在眾人面前抬起了頭。

  誰知，正撞上秦慕言的視線。

  他嘴角勾著笑，眼神也帶著揶揄。雲輕雪頓時像踩了尾巴，趕緊轉過頭來。

  這更惹的秦慕言一陣大笑。

  

  席上諸人嘖嘖稱奇，他們可從沒見過秦慕言開懷大笑過。

  皇上不想在小事上耽誤時間，今日宴會重頭戲還在後面。他對諸人道：「瑤兒最喜看人舞劍，不知哪位青年才俊來助助興？」

  賞荷宴其實就是秦夕瑤的相親宴。

  大家接到請帖那一刻，都心知肚明。

  所以，有兒子的都帶著兒子，沒兒子的帶著親戚的兒子都來參加。來之前這些公子哥都打扮的花枝招展，誓要把公主搞到手。

  娶一個公主，少奮鬥二十年。以後加官進爵步步高升，指日可待。

  最先站起來的吏部尚書的兒子李四郎。

  他的劍術一看就是臨時抱佛腳，舞得慘不忍睹，下台的時候，插回劍鞘都插了半天。太后冷眼看著，從吏部到刑部，從文臣到武將，生的兒子一個個都是花拳繡腿酒囊飯袋。武功好的長得醜，長得好的又太娘，不娘的花樓常客名聲不佳，名聲好的又太古板……總之，一圈看下來，太后懷疑這些人是挑了最差的兒子來應付差事的。

  氣的直接回去睡覺了。

  雲輕雪鬆了口氣，悄悄朝秦夕瑤看去。她眼神幽怨的看著皇上，手死死捏著杯子，一副快哭的樣子。

  皇上挑來挑去，實在挑不出來，便對秦夕瑤道：「瑤兒，你覺得李四郎如何？年輕有為，學富五車，是今年的探花。」

  秦夕瑤「砰」一聲，將杯子砸在桌子上：「皇兄，這輩子除了蘇墨白，我誰都不嫁。」

  「瑤兒，別再胡鬧。蘇墨白不過翰林院修撰，豈能與你匹配？」

  「他是青霄第一才子，學富五車才高八斗，不僅是連中三元的新科狀元，更是擊退北堂大儒的真名士，怎麼就配不上我？皇兄，你到底為什麼不准瑤兒嫁給他？」

  秦夕瑤也豁出去了。

  這麼多年，心裡想問沒問出口的話，索性今日都問個痛快。

  皇上卻仿佛被噎住，臉色鐵青，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最後，一把拂了桌面上的菜餚酒盞，站起來道：「你若不嫁，就給朕去相國寺面壁思過，代發修行，一輩子別嫁了！」

  秦夕瑤冷笑了一下，也站了起來。

  挑釁般，一字一句道：「皇兄，瑤兒已經懷了蘇墨白的孩子。」

  此言一出，眾人譁然。

  就連雲輕雪都目瞪口呆，雞胸肉卡在喉嚨里半天下不去。

  懷孕這種事兒能隨便開玩笑嗎？

  秦夕瑤紅著眼，有恃無恐道：「皇兄若是不信，叫太醫來一瞧便知。」

  皇上臉色難看的不能再難看，拍桌子吼道：「崔公公，傳太醫！」

  一時間，整個宴會靜的落針可聞。

  雲輕雪心道，莫不會這小姑娘肚子裡真有個孩子吧。

  怪不得在浮雲客棧的時候，那麼篤定能嫁給蘇墨白。

  這是早有準備啊。

  只是，這孩子究竟是不是蘇墨白的？

  哎，反正不管是不是，蘇墨白有嘴都說不清了。

  十有八九得入贅宮中了。

  年紀輕輕喜當爹。

  人在家中坐，孩從天上來。

  雲輕雪替蘇墨白默哀。

  太醫趕來之前，誰都不敢亂說話，皇上讓皇后陪著公主去隔間等著。其他嬪妃自然不敢再若無其事的吃喝，都跟了過去。

  整個圓桌瞬間走的只剩下雲輕雪一個人。

  她正啃雞腿，發現大家的目光都朝她射來，心道，看什麼看，孩子又不是我的。

  可不得不做出關切的樣子：「呵呵，長公主沒吃什麼東西，我把雞腿給她送過去。」

  雲輕雪剛抬腳要走，就看見秦慕言的侍衛風澈匆匆趕來。不知道在秦慕言耳邊說了什麼，秦慕言便起身告辭。

  皇上正焦頭爛額，也沒留他。

  秦慕言帶著侍衛匆匆離去，竟然連看都沒有看雲輕雪一眼。

  就把她留這兒了？

  雲輕雪可不傻，趕緊朝秦慕言喊道：「王爺，太妃娘娘呢，好幾個時辰沒見，我非常想念她老人家。不如我跟你去找太妃吧。」

  說著，就竄到秦慕言身邊，一把拽住了他袖子。

  秦慕言瞥了她一眼，見她擠眉弄眼，似乎在說「你不帶我走，你也別想走」。

  於是，順勢握住她的手道：「還不給皇上辭行。」

  這是答應了。

  雲輕雪高興極了，趕緊轉身告辭。沒想到，這時候隔間突然傳來秦夕瑤的慘叫，不一會兒皇后一身血跑出來，驚慌道：「皇上，不好了，瑤兒她尋短見了！」

  啥？

  這瘋公主要自殺？

  雲輕雪寧願相信豬會上樹，也不相信秦夕瑤會自殺。

  可皇后身上的血不是假的，屋裡的慘叫聲還在斷斷續續。

  出了這麼大的事兒，誰也不用走了。

  秦慕言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雲輕雪則靠在柱子上，望著滿池的荷花發呆。

  也許是心境不同。

  來的時候，見滿池華燈，驚艷至極，這會兒竟覺出幾分驚悚。

  沒多久，太醫趕來，還沒來得及行禮，就被皇上丟到隔間去。

  外面，大家都緊張的等著。

  誰也不敢亂說話。

  這時，不遠處的夜空中突然炸開一朵紅色煙花。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皇上臉色沉了沉，看向秦慕言。

  這是示警的信號。

  ——有刺客。

  不過，從那信號發射的方位來看，是在東華門。

  離內廷還有段距離。

  再加上這太夜湖四周布滿了高手，皇上很鎮定。朝臣不太清楚其中的意思，卻也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秦慕言起身，對皇上道：「我過去瞧瞧。」

  雲輕雪緊跟著站直了身子，卻聽到皇上聲音沉沉道：「皇嬸就留下吧，省的皇叔分心。」

  秦慕言朝雲輕雪看去。

  原以為這丫頭定會死拽著自己不放。

  沒想到，她眼神鎮定，淡淡道：「你去吧。記得來接我。」

  秦慕言勾了下唇，朝皇上抱拳道：「那就有勞皇上看顧。」

  說完，施展輕功，足尖在蓮花上幾個起落，便消失在了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