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沈某自知高攀不上

  桃花不知道馬驍跟秦蓮心他們商量得怎麼樣了，她去問艾慕晴，艾慕晴也不告訴她，說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不能老是關心這些事兒，傳出去不好聽！就這麼一句話就把她給搪塞了，知道她跟桑梓之間是無話不說的，可他們大人就是擔心這件事兒最後辦不成，會讓桑梓難受。

  只是馬驍卻出門很早，親自去了一趟沈凡家裡，他昨晚琢磨了一下， 覺得桃花說的是對的，不管沈凡是不是真的會跟桑梓在一起，但是秦婉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解鈴還須繫鈴人，只有先讓秦婉釋懷了，三家人都好過了……

  大概是三日之後，秦升說是帶著秦婉出去散散心，楊柳發了新枝，出去看看春色，秦夫人叮囑著秦升看好她，也就同意了，最近秦婉似乎也是有點鬧不動了，秦夫人又開始擔心她的身體狀況，可是秦峰不發話，她也不敢隨便解開秦婉的禁足令，這回秦升好不容易在秦峰那邊得到了允准，秦夫人也就自然沒有多加阻攔。

  馬驍把沈凡帶到白駒湖邊的雨亭中，春色確實撩人，但是今天他們可是有正事要做的，為了不讓秦婉看出什麼來，馬驍把沈凡帶到約定的地點，兩個人相互作揖之後，馬驍就離開了。

  這事兒不管是對誰，都還是解決了為好。

  「哥，我不想去看什麼春色……」秦婉走在秦升的身邊不滿道，雖說她不想被困在福利，可是也不想到這裡來，她現在除了想要見到沈凡之外，還有就是去找桑梓算帳！

  秦升沒有理她，指著白駒湖周圍的柳樹感嘆道：「這麼美的景色，婉兒你靜下心來看，定會發現不同之處……」他一邊說著，一邊看著雨亭裡面那個白衣飄飄的身影，手裡還拿著一本書簡，他頓了頓還是決定試一試，回頭看著秦婉鬱鬱寡歡的模樣，他想要之前那個討人喜歡的妹妹回來。

  

  「有什麼不同，每個樹都長得一樣！」秦婉不滿道，身邊除了秦升之外，還有兩三個下人跟著，她根本也跑不掉，再說了就算是要找桑梓算帳，也得找準時機，萬一桑梓現在在糖心幫忙的話，她衝過去不是咋了秦蓮心他們的招牌嗎？

  要是真的這樣，她可能回家之後又要被秦峰狠狠地的責罰了！

  眼看著雨亭就在眼前了，秦升突然停下腳步，捂著自己的肚子，「婉兒，我肚子突然好痛，可能是早上吃了涼粥鬧肚子了，你去雨亭裡面坐坐，我很快就回來，可千萬不要亂跑！」

  「知道了！」秦婉渾身都提不起勁兒來，她就算是想跑也跑不掉啊！

  無奈之下只能低著頭，玩著自己腰間的玉佩，一步步的走向雨亭，站在雨亭的台階上的時候，她一抬頭整個人都呆住了，手裡的玉佩都差點沒有拿穩，回頭看下人們居然都沒有跟上來，只是站在雨亭外面守著，她急忙往雨亭裡面跑，站在沈凡的身邊，他還是那麼俊逸，整個人都沉浸在書本之中，微微的蹙著眉，秦婉都忍不住的想要替他撫平，他身上清冽的味道，讓秦婉痴迷不已，想要再靠近一點在靠近一點……

  「秦小姐？」就在秦婉不由自主的靠近的時候，沈凡猛地往後退了一步，出聲制止道。

  秦婉回過神來，連忙躲避著他的眼神，心中卻開始竊喜，果然他們都在騙自己，明明沈凡就記得自己！

  「沈公子，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你……」秦婉沖他微微的作揖，沈凡也是以禮回之，「沈公子，你也來看著白駒湖的春色嗎？真是令人心曠神怡呢……」

  沈凡詫異的看著秦婉，但是卻把話題直接引向主題，「之前倒是真的不記得秦小姐，一面之緣眼神也不敢有過多的停留，倒是聽馬驍說過幾次秦小姐最近的身體不太好，這才把人給對上！剛剛也不確定……」

  秦婉的心臟猛地一陣收縮，看著沈凡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他是真的不知道他這些話有多麼的傷人吧……

  可惜，秦婉不知道更加傷人的在後面……

  「原來如此……小女子倒是對沈公子記憶深刻。」秦婉呈低眉垂眼的嬌羞狀。

  沈凡看著她的模樣，心中無限的嘆息，馬曉說的沒錯，自己好像在無意之中傷害了她，而現在為了化解這段傷害，要用的辦法卻是徹底的傷害……

  若不能相知相守，心意相通的感情，那對另一方來說就是一種傷害，這是沈凡自己的理解，只是對方是個姑娘家，他還真的有些不忍……

  只見沈凡沒有搭理自己，秦婉可不想放棄這個機會，趁著秦升不在，她必須要把握住機會，「沈公子，一人來賞這春色，想必也定是沒有心上之人，才能如此的逍遙吧。」說完秦婉就側過臉，不敢讓沈凡看見自己現在的樣子，臉一定是紅透了可笑的樣子。

  沈凡放下手裡的書簡，該來的還是會來，「秦小姐此言差矣，相反沈某早已有了心上之人，只是奈何沈某現在還沒有能力可以把迎娶她過門，不過，沈某已經下定決心，此生非她不娶！哎，又是一年新綠，不知道老天爺何時才能圓了沈某的這麼夢呢？」

  秦婉通紅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她不可以思議的回頭，卻看見沈凡站在筆直看著遠方的湖景發著呆，時不時的還發出一聲惋嘆，她捂住自己的心臟，很痛，痛的她快要不能呼吸了……

  「沒想到……沈公子如此的鐘情，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有這般的福氣，讓婉兒無比的羨慕……」秦婉咬著牙，忍著眼眶中打轉的淚水說道。

  沈凡想起桑梓的模樣，不由的勾起了嘴角，「她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姑娘，可是在我眼裡她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他閉著眼睛，還不由的激動了起來。

  秦婉捂住自己的耳朵大喊起來，「你別說了，你別說了！我不想聽！」

  「秦小姐，你……你怎麼了？」沈凡顯然沒有想到秦婉會是如此的反應，大家閨秀就算是氣惱，也不會有如此失儀的舉動。

  「我……我……」秦婉哽咽著，猛地抓住沈凡的胳膊，「沈公子，我不管你心中的那個女子是誰，與我相比不是應該是我更好嗎？我的家境，我的兄長，包括我……我自己……」

  「秦小姐，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沈凡推開秦婉的手，羞憤的說道，不知所措的把手裡的書簡捲起來。

  一陣春風吹過，吹起了綿軟的柳枝，卻摧散了秦婉的少女初心，從小到大都沒有人拒絕過她，她本來一位就沈凡這種家境，能跟她在一起那是祖上燒了高香了，卻沒想到被他羞辱至此，秦婉靠在雨亭裡面的柱子上，還抱著一絲希望的問道；「我知道……只是好奇的問一下，如果一個像我這種出生的姑娘，和沈公子心中的那個普通姑娘，沈公子會選誰！」

  沈凡看著她朦朧的雙眸，還是堅定的說道：「若是讓沈某選的話，自然還是自己的心上人，家世出生對我來說都不重要，我立志要從文，以後定能靠自己給心愛之人過上還得生活！」

  秦婉不停的點著頭，她明白了！

  一隻手扶著柱子，一隻手緊緊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在背對著他的一瞬間，眼淚決堤而落。

  「秦小姐慢走……」沈凡看著她欲要離開的樣子，對著她的背影作揖，也算是自己對自己的每一句表示歉意了。

  秦婉深呼吸一口氣，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心痛的感覺，看著這滿城新柳，真是一副美好的景象，自己沉醉在這件不可能的事情中這麼久，讓周圍的人都跟著一起擔心，還跟自己最好的朋友鬧翻了，她現在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執著什麼，「沈公子，我能問一句為何嗎？」

  「沈某出身貧寒，自認高攀不上……」沈凡一直保持著作揖的樣子，可這一字一句，卻字字誅心。

  秦婉沒有再做停留，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她在戲文裡面倒是聽過很多次這種貧寒書生為了自己得那點骨氣，不肯屈服的樣子，最後被逼迫到自盡，她不想這樣做，她要的不過是兩情相悅，既然妾有情郎無意，又何必苦苦執著。

  秦升看準了時機出現在秦婉的面前，笑嘻嘻的問道：「婉兒，你怎麼了？是不是不開心，哥哥帶你買糖葫蘆好嗎？」

  「哥，我都多大了不吃糖葫蘆……」秦婉擦乾淨眼角的淚珠，淡淡的開口，看著沈凡剛剛看的方向，好像糖心就在那邊，「倒是有點想念桃花的點心了……」

  「那就去吃吧……」

  秦升看著秦婉一個人往前走，自己回頭看向沈凡，兩個人隔著半條湖相互作揖，也許這事兒總算是能過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