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先成家後立業

  馬驍中了舉人之後，是要進京去復考的，但是書院裡的先生們給他做了一些試題，都是之前殿試的考題，但是馬驍做的都不太好。

  所以馬驍也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他心裡也看開了，家裡的希望都在他的身上，他不敢隨便的去堵，讓家裡的人失望，這比他自己沒考上還要更加的難受。

  反正先生們也一直認為，他現在的年紀也還很小，好好的準備個兩年，再進京也不遲！

  這樣桃花也放心了，現在艾慕晴才剛剛有所好轉，要是馬驍這個時候走了，指不定艾慕晴還會想多少有的沒的呢！

  沈凡其實考的也還算是不錯，但是沒有落榜了就是落榜了，而沈凡的家裡人，倒是把這次落榜，做了另外的理解，他們家沈凡跟馬驍有何不同，都是一樣的勤奮用功，這一點書院的先生是可以作證的！

  而唯一的不一樣就是，馬驍成親了，都說成家立業，先成家才能立業！

  可是沈凡家裡的情況不是很好，加上沈凡又有些清高，他倒是不像隨隨便便的就娶一個妻子，這樣耽誤自己也是耽誤別人，跟馬驍交心的這些日子，雖說馬驍說起艾慕晴的時候不多，但是每每說起的時候，臉上都是泛著紅光，說實話讓沈凡實在是羨慕不已。

  以往他娘倒是給他說過幾門親事，那時候他真的是一點心思都沒有，全身心的都撲在念書上，現在想想自己之前的決定也都是正確的，因為他現在閉上眼睛，就是桑梓那雙靈動的雙眸，還有羞澀到通紅的小臉……

  沈凡抓著書本，連忙甩了甩腦袋，告誡自己不能再亂想了，他現在只知道桑梓的名字，還有她是馬家收養的閨女……

  「凡兒啊！那玲兒姑娘人真的還不錯，特別肯幹活兒，娘覺得你還是去見見吧……」沈凡的母親年紀倒是不大，很年輕的時候就生了沈凡，故之前沈凡說要認真念書，她也就沒有反對，可是現在還是覺得老祖宗留下來的話，不是沒有道理的，「成家立業……哎，得先成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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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也不能為了成家，就隨便就……哎！」

  只有沈凡自己知道，他動了情，但是卻只是為了那一人，若是現在讓他去見其他家的姑娘，他根本就過不去自己心裡的這個坎。

  「可是凡兒吶……咱們家也不是什麼富貴人家，要是就娶來那種小姐脾氣的，就是想要攀附你以後的功名，那咱們家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沈凡的娘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掩著面犯愁。

  這段時間已經有好幾個媒婆來他們家介紹姑娘了，但是沈凡從來都是不聞不問，弄得人家媒婆都要不高興了。

  「好了，娘，我自己心裡有數……咱們家裡有多少銀子？」

  沈凡早就到了娶妻的年紀，而遲遲沒有成親雖說他自己不願是一個原因，但是最重要的是娶親要花費一大筆的聘禮，這對於他本來就剛好溫飽的家來說是一筆巨大的支出，他不想看著自己的娘每日如此的辛苦……

  「你心裡能有什麼數？整天兩耳不聞窗外事……這成親可是一件大事兒！」

  沈凡走到他娘親的身邊，安慰道：「娘，我倒是心裡有個姑娘，只是一直沒有告訴你……也覺得自己好像還沒準備好……」

  「誰！兒啊，只要你說哪家的姑娘，為娘就算是砸鍋賣鐵也得給你說回來……」

  沈凡看著自己母親期盼的眼神，張了張嘴，他哪兒敢說啊！馬家現在的情況又不似他們當年在古松的那樣，現在算是大戶人家，他沈家想要娶他們家的閨女沒有個上百兩的聘禮那肯定是不成的，可是就算是把他們沈家這宅子和地，還有他和娘兩個人都賣了，也是湊不齊那麼多的銀子。

  「娘，你容我再仔細想想……我想自己去試試……」沈凡不想這麼早就告訴她，萬一馬家那邊自己談不成，那不是讓她徒增煩惱了嗎？

  秋試之後，書院開始放春假，這讓沈凡就有些惆悵了，他一個文人根本找不到什麼理由去找馬驍，也只能特意選在一個艷陽高照的日子去腆著臉皮去找馬驍。

  年後的街市變得更加的熱鬧了，所有的客棧酒樓都坐滿了人，茶館也是人滿為患，很多都是年後剛出來的做生意的生意人，不停的侃侃而談著去年所見過的奇聞異事，而糖心作為鎮上唯一一家的點心鋪子，此時也是被各家的夫人小姐擠滿了，還有不少是路過歇腳的客商慕名而來嘗嘗鮮。

  沈凡就站在門口一下子都呆住了，他們讀書人都是喜歡清靜的，每每看見這種人多的地方，他們都是避之不及的，看到這鋪子的模樣，沈凡心裡就知道馬驍肯定是不會在這兒的，只是他還會捨不得離去，想要往裡面多看兩眼，也不知道這些日子心心念念的人在不在……

  桃花牽著小黃牛，帶著做好的雙皮奶送到鋪子裡來，卻看見一個格外熟悉的人影，「你找誰？」

  沈凡回頭看見桃花，猛地往後退了一步，眼神不停的躲閃，他對桃花倒是有印象，馬驍也不止一次說過自己的小姑子是個神童，只是可惜身為女兒身了，這個糖心也是這位聰慧的小姑子一手開起來的。

  「我……我找馬驍……」沈凡結結巴巴的說道。

  桃花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點了點頭笑道：「姐夫在家裡溫書呢！稍微等我一下，我帶你過去可好？」只要不是來找秦婉的，那就歡迎。

  「那就謝謝桃花姑娘了……」沈凡恭恭敬敬的給她行禮。

  桃花費力的從牛車上把打一大桶牛奶給搬下來，勾了勾嘴角，眼睛亮亮的，「沈公子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姑娘不要在意，是馬驍在我們面前誇耀過姑娘的聰慧，所以……」沈凡急著解釋，他可是一個正人君子，可不想被人說背地裡打聽人姑娘家的名諱。

  桃花確實沒有在意，回頭看了沈凡一眼，總覺得他這次怕肯定不是單純的來找馬驍的吧……

  把材料送進糖心之後，桃花便牽著自己的小黃牛打道回府，沈凡也就一言不發的跟在她的身後，根本不敢正眼去看桃花，走到馬家和艾家門口的時候，沈凡根本就不知覺，結果一頭撞在了牛屁股上面，惹得黃牛抱怨的吽了一聲，桃花捂著嘴偷笑著。

  「沈公子，我姐夫就在屋裡，你可以自己進去找他……」桃花笑著說道，她拉著小黃牛，還準備回自己灶房去幫桑梓，好不容易在艾慕文那傢伙睡著了，得趕緊幫忙幹活兒呢！

  沈凡呆滯的看著她，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這……這不太好吧……我沒有經過通報，就隨意的進入，怕是馬驍知道了也會不高興的……」

  「沈公子放心吧，我們家都沒有什麼下人，也不存在什麼通報不通報的，大不了走到院子裡面喊一句，姐夫肯定能聽見的！」桃花解釋著。

  沈凡也只能點了點頭，看桃花急著要離開的模樣，他也就不好再多留了，只能自己往馬家的大門走去，一腳踏進院子的時候，說實話他是很震驚的，一個每天跟自己同吃同睡的同窗，居然是這麼一個富家公子，他從馬驍身上絲毫看不出什麼少爺的脾氣，也真是實在難得了。

  院子裡乾乾淨淨也安安靜靜的，倒也真是一個讀書的好地方，還沒等他想要拉下臉來喊馬驍的名字的時候，側頭就看見馬驍站在院子的石桌旁邊，看著手裡的書簡。

  「馬驍……」沈凡喊了一聲。

  馬驍立刻放下放下手裡的書簡，特別的驚喜，「沈凡，你怎麼會來？快快進來坐，我讓人給準備點點心……」

  「不……不用了……」沈凡連忙擺了擺手，「我剛剛去了你們家的鋪子本想在那裡找你的，結果碰上了桃花姑娘，她就帶我過來了……」

  馬驍看沈凡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倒是跟平時他在書院裡面意氣風發的模樣差的太多了，「原來如此……沈凡你不用拘禮，這裡又沒有外人……」

  「哥……」

  兩人齊刷刷的回頭，看見桑梓端著點心和茶水從小門走了過來。

  沈凡和桑梓兩個人，四目相交的一瞬間，兩個人同時撇過了頭，側著身子，滿臉通紅。

  「誒，桑梓你咋過來了……」馬驍注意到兩人之間的不對勁。

  桑梓低著頭快步的走到他們身後的石桌邊，把茶點放下立刻轉身，「桃花跟我說家裡來客人了，讓我送點心過來，哥，我去灶房幫忙了……」說完她頭也不回的就跑掉了。

  沈凡往前走了一步，想要追上去，可是頓了頓還是停下腳步，看著桑梓小小的背影，心中更是堅定了自己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