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麻雀也想變鳳凰

  「大哥，我知道我沒用，這些年總是讓爹還有你失望！」艾德正的動作，就差給艾德順跪下了。

  「德正，你這是幹什麼？」艾老爺子很是不悅。

  艾德正卻抬著自己真摯的眼神說道：「大哥，我知道你一直覺得我不務實，這麼多年都沒中舉，還不如早點去跟你學種地，可是你要相信我，今年我一定能考上！」

  「我啥時候說過這些話！」艾德順扶著艾德正，一隻腳抵住他的腳，生怕他真的給自己跪下。

  「大哥，你沒說過，但是我知道我不爭氣，你這樣想我是對的！」艾德正眼眶都紅了，「大哥，你再信我這一回！求求你……」

  「二弟，你這是幹什麼……」艾德順聽不懂他的意思，只是一個勁的拉著他。

  可這幅場景在艾老爺子眼裡卻變了味了，他有些心寒，自己一直信任艾德順，沒想到他居然背著他幹這麼些事兒。

  「德正，你給我起來！」艾老爺子中氣十足的喊了一聲，「你是秀才老爺，怎麼能跟一個農夫下跪！」

  艾德順聽出艾老爺子生氣了，鬆開艾德正默默的站在一邊。

  「爹，大哥可是咱家的長子，以後咱家還是大哥說的算！」艾德正低著頭，一副委屈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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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弟，你別再說這些了……」艾德順不知所措，他不明白艾德正為什麼突然會變成這樣，但是艾老爺子是越來越生氣了。

  艾老爺子拿著自己的菸鬥狠狠地往艾德順身上打了一下，「你讓他不在我面前說，難不成私底下讓他給你跪下？」

  「爹，我從來沒有……」

  「好了，你別說了，德順這些年確實你為這個家做了很多！」艾老爺子拍著胸脯，這腰一打直起來就一陣一陣的疼，但這話還是忍不住，「但是德正比你做的多得多！」

  艾老爺子最後一句話基本是吼出來的，「咱家要是一直都是你這樣就知道埋頭干農活，咱家永遠也出不了頭，你懂不懂！」

  艾德順對上艾老爺子的雙眸，那種激動與渴望，是在面對他的時候從來沒有過的，愣愣的點著頭，「嗯……」

  「怪不得人都說你是愣頭青！」艾老爺子不爭氣的瞅著他的反應，深呼吸了兩口，大手一揮，「這兩畝地，你也別種了！」

  「爹……我跟孩子娘這幾天還能種一畝！」艾德順知道他在氣頭上，說的也是氣話，可艾老爺子的脾氣他也是最了解，面子是最重要的，這話要是說出來了，就算是錯的，他也不可能收回去。

  「那另一畝呢，放著看呢？」艾老爺子說著，「得了得了，德正吶，明兒個去雇幾個人把咱那兩畝地給種了……」

  艾德正沒有立刻回話，而是看了看艾德順。

  「看他做什麼！這個家還是你爹我當家！」艾老爺子胸口上下起伏著。

  「欸好，爹你先彆氣，明兒個一大早我就去！」艾德正走到一邊，輕輕地拍著艾老爺子的背。

  張氏端著藥走到門口，輕輕地的扣了扣門，「爹，藥煎好了。」

  「爹，咱先喝藥吧，早點休息對你的病有好處！」艾德正在艾老爺子身邊勸著。

  艾德順端著藥走到他身邊，「爹，先把藥喝了，我再給你按按腰……」

  「不用了，你回屋去吧！」艾老爺子不僅沒有接過他手裡的藥，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艾德正接過他手裡的碗，還一邊把艾德順往門外推，「大哥，你就先走吧，爹這本來就還病著，你就別站在這裡再惹他生氣了！」

  「可是，大夫交代過一天至少得按三次……」艾德順站在門口卻一直被艾德正給攔著。

  門砰的一聲給關上了，還好張氏拉的及時，不然艾德順這鼻子可能得撞青咯。

  艾德順跟著張氏回到耳房之後，一直耷拉的腦袋，雙手不停的抱著腦袋，來回搓著！他把剛剛艾老爺子說的話全給張氏複述了一邊，兩個人一直琢磨著，也不明白明明啥都沒做，咋就把艾老爺子給惹急了。

  艾慕晴白天睡得太久了，裡屋里發生的一切，她都聽見了，艾老爺子不讓他們去種地了，她眼淚就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翻個身爬起來看著艾德順和張氏問道，「爹娘，爺是不是生我的氣？」

  桃花躺在床上，眼睛倒是睜的大大的，聽見艾慕晴這帶著哭腔翻個身爬了起來，聲音糯糯地：「姐，爺不是生你的氣！」

  「是啊，慕晴你是好孩子，你爺知道的！」張氏連忙跑到艾慕晴的身邊，輕輕的把她摟在懷裡。

  艾慕晴卻不停的搖著頭，一隻手還抹著眼淚，「都怪我，咱家這地種好好的，要不是我病了，咱家這地早就種完了！」

  「姐，你別哭了，不是爺生咱的氣了，而是二叔生咱的氣了！」桃花爬到她身邊，輕輕地拿下她放在眼睛上面的手。

  「桃花，這話咋說？」艾德順放下抱著腦袋的手。

  「爹娘，這還不是明擺著，二叔今兒個從鎮上回來的時候黑著臉！」桃花壓低的聲音，「之前二叔在大爺爺那邊總是能拿到好處，這回啥都沒帶回來，肯定就不開心了！」

  艾德順皺著眉頭，艾德正再怎麼說也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這幾年性子是有些變了，可是也不至於跟個娘們兒一樣，心思那麼多！

  張氏捂著她的嘴巴，這王氏還在隔壁睡著，這要是被她聽見肯定少不了一頓鬧騰，「桃花，這話可不能亂說！」

  艾慕晴從沒想到過這一層，吸了吸鼻子，也沒再哭了，而是跟著一起擔心起來。

  桃花點了點頭，「爹娘，這事兒我知道你們現在一下子還想不通，但是咱記在心裡就行！」

  「孩子他爹，桃花說的在理，這大晚上想這麼多也沒用，再說了之後你還要每天給爹按腰，總能找到機會跟他老人家好好解釋解釋。」張氏一臉的愁容。

  艾德順嘆了一口氣，「爹讓二弟明兒個去僱人來種地，他從來都沒有去雇過人，哪知道咋樣挑人，我還是跟著去吧！」

  「那就早點睡吧！」張氏把艾慕晴哄回被子裡，給桃花也蓋得緊緊的，才走回艾德順的身邊，「明早爹肯定起得早，還得先幫他按按腰，不然一天躺著都不舒坦。」

  「嗯……」

  耳房裡除了早就進入夢鄉的艾慕義，每個人都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頂，許久之後才聽見艾德正從裡屋出來關門的聲音。

  寂靜地夜晚，艾德順睡在牆的另一邊聽見隔壁王氏得意洋洋的笑聲，心裡特別不是滋味，便伸手握住自己身邊張氏的手。

  次日，等桃花醒來的時候，艾德順都帶著雇好的人去田裡幹活兒了，聽張氏說，艾德正不過是拿著錢跟著去付了定金就回來了。

  人手一多，這活兒也就乾的快，加上都是身強力壯的漢子，不到兩天的這兩畝地就種完了，這些人都是艾德順熟悉的，一人十五文錢就行。

  南方的春天潮濕，過了春耕又是梅雨季節，桃花這些孩子早就把棉鞋給脫下了，換上草鞋，這也就能隨便到處跑了。

  而艾老爺子的腰在艾德順連續按了半個月之後，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雖然說到了晚上的時候還會隱隱作痛，到也是能夠忍受了。

  艾趙氏一門心思在托媒人給艾德清找夫婿，艾德清自從知道了艾慕晴都準備說親了，這才有些著急了，眼裡看著艾慕晴卻越來越不順眼了。

  之前覺得她還是個孩子沒什麼，現在看來倒是也出落成個大姑娘了，尤其是繼承了張氏的那張臉，走哪兒都能吸引別人的目光。

  可這就不得了了，艾德清生來最恨比她長得好的人，張氏一大把年紀了，她倒是不放在眼裡，艾慕晴可就正好了，說不定這要是人家來艾家提親，看上的是艾慕晴而不是她！

  所以變著法兒的折磨艾慕晴，一天讓她去洗三趟衣裳都還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她時不時的去朱大的攤子上慫恿朱大去給艾慕晴提親。

  這朱大也不是傻子，自己跟艾慕晴差了輩兒不說，也為了證明自己的忠心，一個勁兒的給艾德清示愛。

  艾德清去了兩趟之後，也覺得朱大煩人，便整日裡纏著艾趙氏讓媒婆去鎮上找人家，她可是下定決定不會嫁給村裡的漢子。

  以後可是要過上貴夫人的生活，再怎麼不濟也得要像艾啟明家那樣，錦衣玉食，穿金戴銀不說，還能有幾家店面握在手裡，這一輩子才算是翻身了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