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二章 想見不敢見
2024-06-04 20:07:02
作者: 晏初
黃宋元的反應很是強烈,他越說越覺得憤怒,一來是針對宇文霖的跋扈囂張,二來也是故意在給厲雲尉使絆子。
上次有關黃顏心的種種流言,他也是受害者,厲雲尉的朝堂為難也讓他心裡添堵不少。
這些日子,厲雲尉動作不少,看來是準備處置他們這些功高蓋主的老臣了,若不是自己還是留了一手,只怕像這樣的洽談會議,就快沒有了自己站的地。
還未等厲雲尉說話,另一個大臣附和道:「臣以為黃大人所言不錯,厲寒先不過是從前厲瑾淵收留的義子罷了,從未在我北魏任過一官半職,單憑他是北魏人,就要我北魏賠償?真是不知所云!」
剩餘的兩個大臣面面相覷,最終還是選擇了與黃宋元保持了一樣的說辭。
看了一眼黃宋元,厲雲尉知道他這隻老狐狸心裡還窩著火,又想到目前還確實需要他,便決意暫時忍讓。
換上一副神色,厲雲尉說:「眾位愛卿說的有理,可南慶曾多次出手相助我北魏,現今發現我北魏之人在南慶潛伏多日,心懷芥蒂也是可理解的,倘若此番不與南慶皇帝說明緣由,或是做出適當的賠償,只怕日後北魏與南慶的關係會變得十分緊張。」
說完這些話後,厲雲尉嘆了一口氣,表現出他的無奈。
「南慶皇帝為人狡詐,此次如果認了是北魏的錯,豈非讓他抓住把柄,將來一有事情發生,就要求賠償,我北魏縱使地域遼闊,也不夠南慶皇帝肖想的!」
此話義正言辭,不得不承認的是在為官之道上,黃宋元可謂是老練的很。就算是違背帝王的命令,也可以將話說的這麼冠冕堂皇。
還是一樣的,其餘朝臣也是更傾向於贊同黃宋元的觀點。
「既然南慶派來使臣,那朕便派黃愛卿前往南慶,代替朕向南慶皇帝談判,也一併確認厲寒先是否真在他們的手中。」在厲雲尉的深思熟慮後,他做出了一個決定,便是將此事全權交託黃宋元去處理。
「皇上,老臣……」黃宋元聽到這話正欲拒絕,卻被厲雲尉真誠的聲音打斷。
「黃愛卿,你去辦此事,朕放心的很,南慶與北魏能否維持和平,全都依靠你了!」厲雲尉此語一出,是完全不讓黃宋元有反對的可能。
其他大臣也沒有再多言,黃宋元內心惱怒,厲雲尉這是將一個燙手的山芋丟給自己了?
隨後黃宋元和幾位大臣離開,厲雲尉嘴角噙著陰冷的笑容,他都設想好了,如果這件事真的被黃宋元擺平,那北魏可省去賠償一項。
反之,若是黃宋元無能,那他也有有理由讓黃宋元離開朝堂了。
黃府里,范氏窈窕的身姿出現在眼前,可黃宋元卻興致全無,眉頭緊鎖地坐在書案前一言不發,范氏見狀溫柔地問:「老爺,出什麼事了嗎?」
「幫我收拾東西,後日我便要啟程前往南慶。」黃宋元道。
「南慶?老爺為何要去那裡?何時歸來?」對於黃宋元去南慶的事情,范氏感到很詫異,也就不自覺地多問了幾句。
「你問這麼多干甚?自然是有要事,歸期尚且不知!」
「老爺,妾身知道了,這就給你去收拾行囊。」范氏說完便抬腳出去,順勢帶上了房門。
轉眼便到了後日,黃宋元隨南慶使臣一同離開,路途遙遠一路顛簸,黃宋元越想此事越覺得心中不忿,這厲雲尉表面上謙遜有禮,什麼都依著自己,背地裡不知道打的什麼算盤。
南慶皇帝能穩坐帝位,絕對不是個省油的燈,黃宋元即使是沒有真切地接觸過,但多少也是有所耳聞的。與他商談國事,絕不會是件好差事,黃宋元在想著應對的良策。
夜裡的鳳鸞宮,更像是一座冷宮,秦雪歌坐在窗邊抬頭仰望天空,不禁回憶縈繞在心頭。月光皎潔,繁星璀璨,明明還是一樣美麗的景象,但原來心情不同,當真是看什麼都覺得沒有興致,都覺得不復從前。
隨著時間的推移,秦雪歌日復一日過著這樣無趣的生活,她很想念瑾兒,很想盡一點身為人母的責任。
聽小孀說,宇文瑾被宇文霖送去學堂念書了,想到那個嚴苛的太傅,秦雪歌擔心宇文瑾會不適應,可她無法走出這鳳鸞宮,越發覺得心中難過焦急。
這幾日,秦雪歌都在想是不是自己該找宇文霖談談了,但出本能的心理,秦雪歌一點都不想再看見宇文霖,一點都不。
可她太過想念宇文瑾了,秦雪歌現今夜不能寐,而她在研製的藥粉也需要宮外藥材的輔助才能成功,這讓秦雪歌越來越猶豫,她在想到底要不要見宇文霖?又該不該去見他?見了又說些什麼?宇文霖如此傷害羞辱於她,他們間的感情還會存在嗎?
幾個問題始終在秦雪歌的腦海里不斷的盤旋,永遠都在上演著自問自答的戲碼,卻還是沒有個妥善的方法。
在御花園到鳳鸞宮的小路上,宇文霖挺住了步子,他也在猶豫斟酌是否要去見秦雪歌?
最終,這兩人並沒有見到面,只因兩人都心存猶疑,都放不開心結。其實身旁的明眼人都看得出,兩人都很在乎對方,且都有為對方付出一切的意念,但就是彼此誤會太多,都傷心欲絕,故而才會如此猶豫不決。
宇文瑾即便生氣,對秦雪歌也只是禁足,並沒有其他的懲處,這些宮人都是有目共睹的,可秦雪歌並不是這麼以為的。
沒有發生那樣的事情前,也許秦雪歌還不會這麼想宇文霖,可有過那次經歷後,秦雪歌對宇文霖的感情減退了不少,這是必然的。
古往今來,夫妻間感情的維繫靠的都是信任、理解、包容這三點。但這三點現在已經沒有一點還存在了,因為信任早已奔塌,理解不復存在,包容更演變成了羞辱,這便是不爭的事實。
從來,最難痊癒的便是情傷和心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