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 尋求超脫

  「你與真靈對過話？」

  陸離立刻意識到了這個關鍵。

  大賢者居然跟真靈對過話？

  就算真靈不是所謂的諸天意志化身，但它的來歷也絕對非常驚人，並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夠與它對話的。

  大賢者居然能夠做到這一點，確實有些出乎陸離的意料之外。

  

  然而，大賢者卻是很肯定地說道：「沒錯，我確實與真靈對過話，而且那個時候，它就已經承認了自己的身份，承認自己就是諸天的意志化身。」

  「它跟你對話？為什麼？它想要什麼？你又能夠給它什麼？」

  陸離語氣急促，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

  聽到陸離的問題，大賢者說道：「它為什麼跟我對話？說實話，這個問題是我現在都沒有想清楚的。也許因為我活了太久，在這一紀元，已經沒有幾個比我還古老的生命了。也許是因為，諸天出現了一些問題，這個問題的根源很多，其中有一部分，就是因為我跟大祭司占據了諸天的某一個特殊法則。但是，不管因為什麼，它都曾經主動出現在我面前，也出現在大祭司的面前，而且不止一次，嘗試與我們溝通。」

  「至於它想要什麼。」大賢者的語氣帶了一絲起伏，說道：「它想要永恆，想要超脫，想要阻止下一個紀元的到來！」

  什麼？

  想要阻止下一個紀元的到來？

  真靈想要永恆，這一點其實不算是什麼秘密，之前陸離就想到了這一點。不管古界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真靈現在還留在真武域，那肯定是有所圖謀，最大的可能，就是它想要得到氣運至寶，從而得到永恆。

  至於永恆是何種存在，對於真靈來說，其實也沒有那麼重要也說不定。

  總而言之，陸離認為，真靈肯定對永恆有所圖謀，但是，他卻沒有想到，真靈還想要阻止下一個紀元的到來。

  這是為什麼？

  所謂的下一個紀元又是什麼？

  陸離思考了很久，都沒有想通這一點。

  最終還是大賢者主動給出了答案。

  他緩緩說道：「每一個紀元的結束，諸天的一切都將毀滅。這個一切，自然也包括真靈本身，哪怕它用了某種手段，在這一紀元將自己和諸天分裂開來，有了獨立行走在外的能力，但是，它還是無法阻止紀元結束，一切毀滅的結局。我之所以說它是諸天的第五層，就是因為，每一個新紀元，它都會從懵懂中誕生，然後逐漸擁有自己的意識，自己的記憶，最後不斷經歷著每一層的輪迴與循環，然後眼睜睜看著自己膨脹到極限，最後歸於虛無，並且在半夢半醒之間，等待下一紀元的到來。」

  「想想看，對於一個擁有意識的存在來說，這是何等的折磨？」

  「幾十億，幾百億，幾千億，甚至無法用語言描述，去衡量的時間當中，它一直都承受著這樣的循環。誕生，毀滅，誕生，毀滅。這簡直就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折磨，所以，諸天這座牢籠，真正關住的人，並不是我們任何一個，諸天真正的囚徒，正是『諸天』自己。」

  大賢者的語氣開始變輕，說道：「根據真靈自己的描述，它一開始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意識，它也沒有這樣的概念。只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它一次又一次的毀滅與新生，它開始有了記憶，然後根據這些記憶，它衍生出了情感，它開始感到厭倦，憤怒，痛苦，恐懼。所有負面的情緒匯聚在一起，它終於誕生了自我思考的能力，開始思考自己為什麼要承受這一切。」

  「終於，在不知第多少次紀元結束以後，它開始學習諸天的那些生靈，學習那些知識，並且從中汲取對自己有用的那一部分，慢慢整理出屬於它的一套體系。然後，它終於做到了，將自己的意識解放出來，脫離了諸天的掌控。」

  「不過，據它所說，那已經是上一個紀元的事情了。」

  陸離眉頭一動，「上一個紀元的事情？也就是說，他在上一個紀元已經失敗過了？」

  「沒錯，在上一個紀元，它雖然用盡了一切的辦法，可是最終還是失敗了。它再次隨著諸天一起毀滅，並且陷入了近乎永恆的沉睡。但是在沉睡以前，它留下了一個伏筆，在下一個紀元開始時，它將以先天誕生之靈的身份，直接脫離『自己』的掌控。可是這樣造成的代價則是，諸天開始醞釀另一個意識，就好像一個沒有情感的程序，代替它掌控諸天的一切。而那些管理權限與法則，都是現在這個諸天的『程序』造成的手筆，它這麼做的最終目的，就是將逃走的意識控制起來，削弱它的力量，讓它能做到的事情越來越少，而這一次紀元結束後，它這個叛逆的諸天意志，就會徹底被消滅，那個重新誕生，維持諸天運轉的新程序，就會徹底取代它的位置。」

  聽到了這裡，陸離已經徹底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低聲道：「所以它才會想要得到永恆……」

  「永恆，到底是什麼存在？難道得到了永恆，它就能夠超脫了嗎？事情真的如此簡單？」

  陸離長出了一口氣，現在大部分的前因後果，他都已經梳理清楚了，而最大的疑惑就是永恆究竟有什麼意義，為什麼真靈想要永恆？

  只可惜，幾乎是知無不言的大賢者，在這個時候居然搖了搖頭，淡淡說道：「很抱歉，這個問題，我也不能夠給你一個確切的答案。或者說，就連真靈自己都不知道一個確切的答案，永恆到底是什麼，沒有人能夠清楚。但是，它的吸引力確實很大，不是麼？」

  就在這個時候，北帝突然質疑道：「可是你一開始就說過，你根本不知道永生是什麼。」

  「我沒有說，我不知道永生是什麼，我只是說，武道體系的永生，與我認知的永生並不是一個概念。而且，最主要的一點是，你們問的是永生，卻不是永恆。」

  大賢者說道：「這是你們一開始沒有表達清楚，而且，這兩個永恆根本就不是一個意思。雖然我不知道真靈追求的永恆到底是什麼，但是我十分確定，它絕對和你們的認知不同，甚至跟我認知里的永恆都有很大的差別。至少，在它真正得到永恆以前，沒有人知道它到底在追尋什麼，就好像我所尋找的真理，在我見到它以前，我也無法確定真理究竟是什麼存在。」

  「這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了。」

  大賢者看了看他們，然後道：「你們還有什麼問題？」

  整個貴賓室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沒有人回答這個問題。

  或者說，光是目前這些問題，都已經快讓他們幾個長久以來建設的『三觀』徹底崩塌了。

  陸離倒是還好，只是，到了這種時候，陸離也不知道自己該問什麼了。

  最終，陸離也沒有讓大賢者等太久，開口說道：「雖然我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不過我還是想確定一下，你是真的有辦法，能讓我們進入大道級，對吧？」

  「當然。」大賢者點頭道：「這一點我可以十分肯定地回答你，我有辦法讓你們誘發精神力量的進化，從而成為你們所說的……大道級。」

  說到這裡，他透過窗口向外看去，淡淡道：「但是在此之前……我們就快要到聖械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