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你算什麼東西

  酒樓外確實傳來一陣喧鬧聲，而且還是來自一群人。

  石岩心裡始終有疙瘩，聽到陸離提醒，立刻就走向望台朝外看去。

  不看還好，一看到外面的情形，他心裡再次咯噔一聲，差點昏過去！

  只見長街上站著不少燕王府五品侍衛，譚龍赫然就在其中。

  但光是如此，還不足以讓石岩感到害怕，真正嚇到他的是，這群侍衛還帶著一幫人，但看那一身衣著打扮，便知道都是些有身份地位的人。

  而那陣喧鬧聲的源頭，就是他們。

  「幾位，陸大人已經在等著了，請吧。」譚龍站在酒樓門前伸手虛引，表情和語氣都是冷的嚇人。

  此時他無比慶幸陸離給了他那塊腰牌，否則的話，今天這件差事真的就要辦砸了。

  

  他曾想過這些人可能會不配合，卻沒想到居然連半點面子都不給他，連續吃了幾個閉門羹之後，譚龍一氣之下拿著腰牌調動了府內勢力，強把這些人給『請』了過來。

  這一鬧，算是結下了梁子。

  「什麼陸大人不陸大人？你把我們綁到這來，就不打算給我們一個交代？」

  被請來的眾人當中有人冷聲道：「大家都是給燕王殿下做事，我們這幫人平日裡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今天你無緣無故調動侍衛把我們架了出來，這事如果沒有個合理的解釋，就算鬧到殿下面前我也要討個公道。」

  「不錯，你憑什麼把我們綁到這來？」

  「必須給個交代，否則的話，以後是個人就能來商鋪撒野，我商鋪的生意還要不要做了？」

  有人出聲，自然就有人應和。被譚龍抓來的人里，頓時就響起了好幾個憤慨的聲音，令譚龍臉上表情更加難看。

  譚龍冷笑道：「想要交代？上了樓，陸大人自然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說罷，他也是發了狠，一揮手：「都給我押上去！」

  聽到命令的侍衛立刻扣住那幾個叫嚷的刺頭，推著他們往酒樓里進。

  「你們做什麼？」

  「住手！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你死定了！一個小小的四品侍衛敢這麼對我們，誰都救不了你！」

  等這幫罵罵咧咧的刺頭被抓進酒樓，譚龍滿面冷意，卻是看向了餘下幾個沉默的掌柜，「幾位，請吧？」

  「這位大人，不妨與我們交個底，樓上那位陸大人到底找我們做什麼？」鐵匠鋪掌柜猶豫了一番，終究還是問了出來。

  他這一問，剩下幾個人全都看向了譚龍。

  譚龍沒有回答，轉身淡淡道：「幾位不必擔心，自然是好事。」

  說完，他率先走進酒樓。

  而剩下幾個掌柜面面相覷，都看出了對方眼裡的疑惑，最後他們還是沒敢離開，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

  看到這一幕，石岩腳步微晃，嘆息道：「完了……」

  他再看向穩穩噹噹坐在那裡的陸離，本就生性木訥的他，此時竟是連一句勸告的話都說不出來。

  心裡更是震驚譚龍這傢伙，平日裡看起來如此精明，怎麼會幫著陸離桶下這麼大的簍子？

  那些被抓來的人可不是別人，他們是燕王府名下所有產業的當家，大掌柜！

  換句話來說，這些人就是燕王府在帝都的錢袋。把他們給得罪了，還能有什麼好下場？

  想到這裡，石岩滿心都是悲哀，垂著頭不再說話。

  陸離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卻沒有開口解釋。

  有些話，解釋的多了，反而不能取信別人。

  過了沒多久，譚龍領著一幫人來到這裡，進了這雅間以後，對陸離拱手道：「陸大人，都請來了。」

  「做的不錯。」陸離點頭微笑，拿出一張錢鈔放在桌上，「給幾位兄弟分一分，辛苦他們了。」

  「多謝大人！」

  譚龍一抱拳，隨即揮了揮手，那些五品侍衛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留下各家掌柜，或是充滿怒意，或是審視的目光紛紛落到陸離臉上。

  陸離抬眼看了看他們，笑眯眯道：「諸位掌柜，請坐吧。」

  只可惜，眾人沉默半晌，但並沒有一個人賞臉入座。

  「陸大人是吧？你抓我們來到底做什麼？」

  或許因為陸離身上穿著三品侍衛的玄色勁裝，一個中年人語氣依舊不善，卻稍有收斂。

  「這位是？」陸離看了看譚龍。

  譚龍面無表情道：「這位是孫掌柜，在北城負責陸運，走鏢的生意。」

  「哦。」陸離點了點頭，再一看對方身穿錦袍，滿面油光，肚子脹得仿佛一個圓球，微笑道：「看來這的確是個肥缺，孫掌柜的日子，過得應該不錯。」

  孫掌柜臉色微變，拿不準陸離的意思，厲聲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如果你抓我們來就是說這些廢話，那我們可就告辭了！」

  說完，他作勢要走，餘光卻在瞟著其他人，看看有沒有人跟隨自己。

  只可惜在場之人沒有傻子，大家都看出來陸離的底氣很足，在沒搞清楚他到底有什麼仰仗之前，誰敢冒然得罪？

  這一下，孫掌柜便有些進退兩難了。

  「孫掌柜，其實我這個人很好說話，也最喜歡交朋友。」陸離笑著道：「今天你給我面子，我自然也會給你面子。如果你掃我的面子，那大家都會很沒面子。」

  「請坐吧。」

  說罷，陸離伸了伸手，示意孫掌柜坐下。

  「你算什麼東西，要我給你面子？」孫掌柜氣得臉上肥肉一顫，冷冷道：「我為燕王府做事已有十年，不說是兢兢業業，也算是任勞任怨，你一個小輩，憑什麼把我抓過來？」

  他這番話說出來，不少人臉上都露出了深以為然的表情。

  這些人很多都是燕王府的老人，陸離直接把他們綁來，多少讓他們心中有了怨氣。

  更何況能夠坐到他們如今這個位置，不說能力問題，哪個人身後沒有背景？燕王府這般複雜的情況，如果真的埋頭苦幹，早就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所以對於陸離話語裡的威脅，不少人並沒有當回事。

  陸離看到這個局面，倒也沒有動怒，只是笑容收斂起來，「孫掌柜真要掃我的面子？」

  「哼！」

  孫掌柜冷哼一聲，「小子，燕王府的水深著呢，別以為你傍上了元總管就可以橫著走，當心最後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

  「也好，那孫掌柜，請回吧。」陸離沒再強求，一抬手，示意譚龍放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