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計謀

  雲捲雲舒，不是有陽光透過雲隙灑下，像是另一個世界打開了一扇門窗，有聖光緩緩而下。

  「柳姑娘？！」

  身後響起驚喜的聲音，柳妍華轉頭也很是訝異：「陸公子，阿澈？」

  「對呀，我陪陸兄來山上轉轉住上幾天，沒想到在這兒也能碰見你！」阿澈跳上來，張開雙手讓風撞了個滿懷，轉身背靠在欄杆上：「我原本覺著無聊都想走了的，看來都是緣分吶！」

  他笑得純真，柳妍華看著也不自覺彎了彎嘴角：「是啊，我們來這裡上香祈福，今晚也會住下。」

  陸冥澤看著他們二人笑意淡淡：「你可別聽他的，若不是這山上齋飯好吃，他才不跟我多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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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仿佛就像是到了一個乾淨的地方，沒有勾心鬥角也沒有復仇，他們都對醫藥感興趣，乾淨而純粹。

  「小姐，您怎麼在這兒啊，奴婢找了大半天。」素扇氣喘吁吁地小跑過來：「老太君找您呢。」

  「知道了，你先去回話，我馬上過去。」柳妍華跟他們兩人作別，便往寺廟裡走去。

  過正廳的話寧氏和柳玉如都在那兒，她實在是不想看見她們，乾脆繞了小路，誰知還是碰見了柳玉如。

  「聽到了沒有，事成之後不會虧待你的。」柳玉如壓低著聲音，似乎在說什麼見不得人事情。

  「可是堂妹啊，這若是不成功被發現了，老太太不得打死我！」一個男聲倒是很陌生，不過既然是叫柳玉如堂妹，無非是今日跟著來的幾個堂哥之中的一個。

  柳妍華凝眉挺住腳步，屏住呼吸，側耳過去仔細聽他們在謀劃什麼。

  「不會，不會被發現的。」柳玉如下定心丸：「這藥無色無味，不管是摻在飯里還是水裡都不會被發現。」

  似乎是那男子有些唯唯諾諾，柳玉如不耐：「又不是要你下藥，有什麼事我背著，你就負責把她帶過去就行了。」

  「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你還想不想要還清你那些債務了！沒有我給的那些銀子，那些追債的到時候追到家你，你爹還不打斷你的腿！」柳玉如打斷他的話，近乎威逼利誘：「你可想清楚了，機會只有這一次。」

  那男子沉吟了一會兒像是在思考，但是最後還是答應了下來。

  柳妍華腳都麻了，想著反正現在也出不去乾脆坐下來。

  兩人又說了話，大致對了一下之後便偷偷回去了，柳妍華呆的位置沒有被發現，柳玉如怎麼都想不到她自認為天衣無縫的計劃早就已經被聽了個一乾二淨。

  「下藥？」她自言自語，突然笑一下，笑意冰冷。

  柳玉如看來還是沒有長記性，又或許了忘記了她最擅長的就是醫藥。

  半晌柳妍華才想起來正事兒，趕忙跑去老太君的房間，素扇在門口老遠看見她急忙迎上來：「小姐你怎麼才來，大家都在找你呢！」

  「找我？」柳妍華勻了勻氣息，素扇幫忙理了理衣裳，疑惑道：「怎麼蹭了這麼多雜草？」

  「沒事兒。」她擺了擺手：「老太君找我什麼事兒啊？」

  「太君剛剛說是頭暈要找您，我記得您給我藥正好有對症的就先給老太君服下了說是您交代的，先下老太君已經睡下了。」素扇蹲著幫她清理掉裙擺上的草碎：「待會兒晚飯前大家回去上香，您可別再消失了。」

  「不會。」柳妍華像是想到了什麼：「素扇，包裹呢？」

  「在房間裡呢，鎖好了的。」

  柳妍華回到自己住的禪房，翻出小盒子，挑了一個青花瓷瓶出來。這個小瓶子裡面裝的是神羅草和鴆毒研磨的藥粉，也是無色無味，心中生出一計。

  她把小瓶子交給素扇並讓她附耳過來細聲交代。

  天色漸晚，山寺的鐘聲在寒山上久久迴蕩，老太君要帶著所有人一起去上香，上香結束之後就是晚上的齋飯，因為家族傳統所以是在一起吃的。雖說是在一起吃，但是飯菜都是沒人一份。

  通過音色，柳妍華發現了那個跟柳玉如密謀的男子，是伯父家的次子，長得猴精似得乾瘦，一雙眼睛渾濁。

  席間他跟柳玉如平凡交換獎勵，柳妍華默默吃飯，她早就事先吃下了可解百毒的藥，一點兒事兒也不會有。

  她不時抬眼看著那個男子，心中嘆息：可惜啊，你不應該為了那些銀子跟柳玉如合作，因為銀子你不會得到，下場只會更慘。

  食不言寢不語，又加上還是佛家聖地，大家吃完之後便各自散了。

  柳妍華故意不跟素扇在一起自己一個人走到外面去吹風，她能夠感覺到有人跟著自己，本來已經打算裝暈倒了，但是誰知道半途遇見了陸冥澤。

  「阿澈沒有跟你一起嗎？」她走了過去站在他旁邊，今晚星星很少，或許是因為雲多的緣故。天上一片墨色，黑得純粹，遠處雲嶺的燈火明滅很是好看。

  「他最近在研究一眾藥，在屋裡倒騰東西呢。」陸冥澤解下自己的披風給她披上：「夜間冷，當心著涼。」

  柳妍華也沒有推讓，淺笑道謝：「不過在這寺廟裡也能研藥嗎？」

  「他啊，哪裡不能弄，是要勁頭上來了，山溝溝里都能倒騰得起勁。」陸冥澤跟阿澈似乎認識很久了，說起他來很是了解。

  感覺到身後跟蹤盯著自己的人似乎很著急，柳妍華笑得愈發開心，眸子中閃過狡黠的光芒。她不慌不忙地跟陸冥澤聊了半天才準備回禪房，誰知剛剛轉頭就遇見慕容臨，嘴角笑意一凝。

  陸冥澤感覺到了她情緒的變化，輕聲問道：「這位是？」

  「在下慕容臨。」慕容臨還是搖著他那柄摺扇，走到他們面前，目光落在柳妍華肩上的披風，看著陸冥澤的目光變得有些不友善：「這位是。」

  「我朋友，陸公子，陸冥澤。」柳妍華簡單地介紹，把肩上的披風脫下來遞給陸冥澤：「可能真的受涼了，肚子有些不適，要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