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窈的母親
2024-06-04 17:23:15
作者: 山有扶蘇
乍聽的「欺君重罪」這四個字,別說是趙鳴琴,饒是杜麼歌也愣在當場。
連老百姓都知道,欺君是要株連九族的。
「怎麼會……如此嚴重?」趙鳴琴聲音微顫,「北定侯府出事,究竟是因為什麼?」
「可能和望北河之事有關,沒想到吧,太子藏得這麼深。」杜久安覺得頭疼,「我只是個文官,好在儘量避免與這些權黨相從過密。但是,終究是禍患呢!」
「只要皇帝還在,趙妃娘娘還在,這事兒就落不到咱們的頭上!」趙鳴琴眯起危險的眸,「只要九皇子還好好的,他們這些爭鬥自然是越厲害越好。」
杜久安其實想說,九皇子蕭明廉是個廢物,雖然被封為慶王,可實際上呢?只是七皇子的依附,來日七皇子若是登基,沒他九皇子什麼事。
不過自家夫人的脾氣,他也是清楚的,話到了嘴邊怎麼都不敢再開口。
待從廳內出來,杜麼歌跟在父親的身後,「爹……」
「是為了二丫頭的事兒吧?」杜久安站在迴廊里,遙遙望著明台上的燈光。
「爹,二姐姐如今冒充宮女入宮,雖然我沒有十足的證據,但是我見過她了,她就算不承認,也無法改變她是杜家女兒的事實。朝夕相處的人,怎麼會認不出來呢?」杜麼歌道。
杜久安點點頭,「以後她的事兒,你就別管了,各人有各命。」
杜麼歌垂下頭,「爹是知道的,溫姨娘和二姐姐在後院一直都無人管,處於自生自滅的狀況。溫姨娘死後,二姐姐就失了蹤,母親至始至終都沒吐露她的蹤跡。」
「你娘的手段,你應該很清楚!」
順著父親的視線,杜麼歌看到了掛在明台廊檐下的燈籠,瞳仁微微一縮,她不由自主的垂下頭。
「麼兒,爹知道你心地善良,爹也知道在這個大院裡唯有你是真的心疼你二姐,但是呢……她母親是罪女,她自身也算半個罪女,如今溫家的事兒又開始鬧騰,如果此事被捅出去,你知道後果嗎?」杜久安柔聲問。
杜麼歌頷首,「女兒知道。」
「你娘是個急性子,怕是非得殺了老二不可。」杜久安拍了拍杜麼歌的肩頭,「你別參與進去,否則一旦出事,爹連你都保不住。」
杜麼歌駭然,「聽爹的意思,娘……」
「夜王府,不敢惹啊!」杜久安輕嘆。
杜麼歌又望著那盞燈,眸光微恙,「爹,您說北定侯府還有翻身的機會嗎?」
「北定侯府是死定了,打虎不死必被虎咬,而太子那隻虎絕對不是病貓。」杜久安還是一聲嘆,「太子翻身,先要傷的必定是早前落井下石的人。」
「所以三皇子……」杜麼歌抿唇,「爹,您說郡主已經被關押在冷宮,所以郡主和夜王殿下的婚事是不是也取消了?」
杜久安皺眉看她,「你希望取消,還是……」
「天意難違。」杜麼歌深吸一口氣,「爹,我沒別的意思。」
「不管你有沒有意思,夜王府的事兒你就別多想,沒了黎陽郡主,還有娜布公主。皇上已經傳召夜王入宮,還讓娜布公主也見了見,所以說,皇上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杜久安低頭苦笑。
「爹!」杜麼歌問,「你後悔過嗎?溫姨娘和二姐姐的事情。」
杜久安笑而不語,只是笑容中帶著些許酸澀,至於其中有何深意,便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爹,當時溫姨娘是怎麼進來的?」這是杜麼歌心中最大的疑問,母親從不提及,父親也沒膽子告知,但杜麼歌委實很奇怪。
依著她母親那暴脾氣,父親在外頭風花雪月尚且被她教訓,何況是納妾,且納妾生庶女。
「你想知道,為什麼不問你母親?」杜久安皺眉。
杜麼歌笑了笑,「娘的性子,爹還不清楚嗎?」
「我以為她會告訴你,卻原來她什麼都沒說。溫家的事兒,京城街頭多多少少你也聽到了吧?這些年溫氏母女在後院為什麼能存活,為何一夕間又被你母親趕盡殺絕,都只是因為一本溫氏族譜。」杜久安忽然覺得有些話不說,似乎就沒有機會再說了。
杜麼歌瞪大眼睛,「溫氏族譜?不是說在鎮國將軍府嗎?因為這個,鎮國將軍府身負禁令,盡失皇上信重。若非三皇子一案破了,只怕是形勢更加嚴峻。」
「哼,溫氏族譜在你溫姨娘死的那一天,就已經被她丟入火盆。她自知命不久矣,當著我們的面燒了那東西,就因為這個,你母親才會惱羞成怒將她剝皮拆骨。」杜久安負手往前走。
「那皇上豈非得不到?」杜麼歌面色惶然,「人人都想得到的東西,卻原來早就付諸一炬?」
杜久安點頭,語重心長道,「知道嗎?這消息一旦傳出去,杜家覬覦皇室之物,一定會被滿門抄斬,說不好就是九族皆滅。」
「那爹當年為什麼要和娘一起,收容溫姨娘?二姐姐,真的是您的孩子嗎?」杜麼歌追問。
「是不是我的孩子,我自己也不知道。」杜久安苦笑,「留著她是為了牽制她母親,以便於……說來也是卑鄙,不說了!」
杜麼歌抿唇,「溫姨娘一直身子不好,是因為……」
「噓!」杜久安快速環顧四周,「被你母親知道,爹就要吃苦頭咯!」
杜麼歌苦笑,「爹……」
「話說到這兒,爹的用心你還不明白嗎?不要再插手你母親的事情,更不要插手老二的事兒,你清清白白的大姑娘,找個好人家離開學士府,自此便是萬事大吉。」杜久安繼續往前走。
杜麼歌站在原地,眉心緊蹙。
荷語上前行禮,「小姐,您身子弱別站在風口上,老爺都走遠了!」
羽睫微揚,杜麼歌勾唇笑得溫柔端莊,「原來還有這麼多的因由在內,難怪秘而不宣。娘這暴脾氣,竟然也忍得住這麼多事兒,藏在心裡不吭。」
「小姐,您說什麼呢?」荷語低低的問。
杜麼歌含笑轉身,眸光幽幽,「荷語,幫我送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