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回 熱淚盈眶無需言
2024-06-04 17:10:54
作者: 九潯
「真是的,你們這樣的讀書人就是腦子太靈活,不過被你發現了也好,那有些事剛好跟你交代交代。」蘇陌籬有些無奈。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要交代什麼,可是,你覺得我能說服的了他們嗎?我們讀書人腦子是靈活,可那些武夫,腦子怕是不會轉彎,若是知道你走了,他們肯定要追隨上去的。」
「那,就指望你能說服他們了。」蘇陌籬看向陸久安,帶著請求的目光。
「你真當我有三寸不爛之舌了,若是……若是他在,我還能有點信心。」
陸久安說的他,便是沈玉了,蘇陌籬聽了之後,有些難過,那樣一個如畫般的溫柔男子,卻是被她所害,早早地與人世長辭。
現在想想,她是不是真的是天煞孤星,前世,她一整族的人因為她而全部被害,而如今,一個個對她好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先是離音,再是阿秀和容潯,接著又是孟君辭,後又是沈玉。
所以她其實挺害怕,挺不安的,她怕再連累了如今都安穩度日的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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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後悔了,是不是不該想著來見大家一面,是不是就應該直接去找孟德軒生死一搏,就讓大家以為她還沒有醒過來,還在等著她,總好過為她而擔心的好啊。
「久安,你們如今都已成家,有妻有子,接下來的日子也該平平安安的度過,不該再跟著我冒險。」
「可是,你覺得大家會讓你一個人去冒險嗎?」
「便是知道不會,所以才拜託你去說服他們。」
「那你是覺得我會願意你一個人去冒險?」
「……久安,昨晚我已經與你們說的很清楚了,我要對付的是從我那個世界來的妖王,所以,就算你們跟著我一塊兒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反倒還會有危險,如此你們又何必跟去呢,如果我能得勝,我們大家就都能徹底安心過日子了。」
「那如果……」陸久安只說了這三個字,後面的話不說蘇陌籬也能明白。
蘇陌籬輕笑一聲,「如果?沒有如果,結果只有兩種,要麼我勝,要麼我與它同歸於盡。」
說完,她拍了拍陸久安的肩膀,「一切,就拜託你了,你且不說我是去帝都了,就說我去找孟君辭了。」
陸久安便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這便是你昨晚結束時忽然說那些話的目的麼,這樣一來,大家會以為你真的是去找他了,等大家反應過來時,大概你的事兒已經有結果了。」
「所以,拜託了。」蘇陌籬沖陸久安淡然一笑,然後轉身離開了。
只是出了院子,向左轉的時候,就看見白商站在那。
蘇陌籬一怔,無奈地聳聳肩,「你這傢伙。」
白商朝她微微頷首,「屬下左不過是孤家寡人一個,無牽無掛,主子去哪兒,屬下便去哪兒。」
「白商說的沒錯。」隨後,千訣也站了出來,跟著他一塊兒出來的還有蕭硯與段臨風。
蕭硯道:「屬下知道主子心中所擔心的,故而,只有我們幾個來了,其他人,就讓他們安安心心過他們的日子,我們幾個左不過是孤身一人,主子不必擔心我們。」
「可,可你們要知道我現在要去做的是什麼事,你們幫不了的。」蘇陌籬去對付的是妖王,蕭硯他們哪裡幫得上忙呢。
蕭硯卻說道:「但主子可有想過,你在見到那什麼妖王之前,是不是要過五關斬六將?那些士兵什麼的,你一個人對付的過來麼?」
蘇陌籬笑了,「好像也是。」
她還說別人榆木腦袋,怕是她自個兒不知道轉彎,她這要去的可是帝都皇宮,「魅」如果知道她要來找它,斷然會讓人攔截,到時候她一個人怎麼對付的過來。
不過,如果真的是那樣的場面,蕭硯他們浴血奮戰,也是萬分危險啊。
罷了罷了。
蘇陌籬深吸一口氣,「走吧。」
雖然,蘇陌籬之前與封遠說的是,等她回去帝都就給他和沐靈兒主婚,然而,她回去了卻沒有去找他,原因和她離開陸久安他們一樣。
封遠已經和沐靈兒分開了十六年了,她不應該再讓他們牽扯進來了,就讓他們好好地過他們的生活吧。
其實,封遠回去找沐靈兒的時候,有些害怕,他怕他回去之後,看到的只是一個廢棄已久的茅草屋,看不到他想要見的人兒。
從行雲鎮到帝都郊外並不很遠,封遠很快就到了。
眼看著離茅草屋越來越近,他的腳步便越來越緩,十六年了,這茅草屋除了舊了些,其他的沒有一點變化。
他抬手推開了籬笆門,院子裡還種著菜,是不是說明,這兒還有人住,是不是說明,沐靈兒還在這?
「娘親,娘親,你再教我畫這個好不好?」
「好,娘親教你畫。」
屋中傳來封遠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只是那孩子……
他朝屋子走去,走到了屋門口,看著沐靈兒正教一個少年畫畫,忽然光線被遮住,沐靈兒和那少年一併抬頭朝門口望去,就看見封遠正站在那。
沐靈兒怔住,那少年好奇地問道:「你找誰?」
封遠直直地看向沐靈兒,喚了一聲,「靈兒……」
吧嗒——
一滴淚落在了宣紙上,暈染開來。
少年看到之後,便說:「娘親,你怎麼哭了?他是誰啊,你認識嗎?」
沐靈兒微顫著身子繞過桌子,朝封遠走去。
封遠也緩緩走進屋子,兩人終於走到一塊兒,互看了一瞬之後,便是緊緊相擁在一起,「你終於回來了。」
「我回來了,沒想到一別就是十六年,你……你當年說的話,還算嗎?」
「若是不算,我還會在這嗎?」
少年走了過去,拉了拉沐靈兒的衣袖,「娘親,這是……這是爹爹嗎?」
聽到少年說話,封遠才鬆開沐靈兒朝那少年看去,那少年眉清目秀,倒是長得像沐靈兒,秀氣的像個姑娘家,不說話還真不知道他是個小伙子。
沐靈兒微微低下頭,有些難以面對,對這個孩子她自然是心疼的,可是,當年她被沐婉兒算計,已無清白可言,如今生下這個孩子,她也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所以面對少年的問話,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封遠便是知道沐靈兒所想,若是他在意這些,當年也不會執意要跟她在一起,他朝少年頷首道:「是。」
沐靈兒轉眸看向封遠,「你,你其實不必……」
「靈兒,現在你我什麼都不要想了,不管當年你有過什麼樣的遭遇,不管這個孩子到底是……你在這等我十六年,我也念了你十六年,那還有什麼能阻擋我們呢?如今我回來了,回來娶你,而他,就是我們的孩子。」
沐靈兒熱淚盈眶,沙啞著聲音說道:「平兒,這便是你念了多年的爹爹。」
封平看著封遠,激動地喊道:「爹爹。」
「嗯。」封遠點點頭。
封遠實在無法想像,這麼多年,沐靈兒一個人還帶著個孩子,是怎麼生活下來的。
「對不起……」
他望著眼角已經有些皺紋的沐靈兒,便可知這麼多年來她吃了多少苦,可,他答應了要去守護蘇陌籬,便要說到做到,哪怕是守一輩子那也得守著,這是他該做的,是他和沐靈兒欠蘇陌籬的。
沐靈兒搖搖頭,「這些話,也都不需要說了。」
是啊,什麼都不需要說了,十六年都過去了,還要說什麼呢,現在他們的心裡只願往後的日子,彼此不會再分別,一家三口,安穩度日,便是最大的幸福了。
蘇陌籬終於是回到了帝都,這個闊別了十六年之久的地方,物非人也非。
她便是要來打「魅」一個措手不及,她讓白商他們都潛伏在暗處,若有士兵圍攻她時,他們再出來幫忙,除此之外,無論發生什麼,他們都不准出來。
蘇陌籬潛入了皇宮,直奔「魅」所在之處而去。
「魅」掌控了這夏雍十六年,暴行無數,百姓痛不欲生,期間也不是沒有義士群起而攻之,可他們哪裡是「魅」的對手,百姓只當他們是失敗了被殺了,卻不知這些人,早已經成了「魅」腹中餐。
這帝都荒涼一片,哪裡還見盛世,而這皇宮裡,更是瀰漫著濃濃的腐朽之氣,宮裡的每個人都像是行屍走肉一般,目光根本沒有焦距。
好在蘇陌籬來之前,已經給白商他們施了法,不然,就他們這樣的普通人進來,怕是會被這瘴氣所傷。
蘇陌籬來到「魅」的寢殿外,耳聞殿內,萎靡之聲不斷,怕是這「魅」在雙修,是個好機會。
她悄悄取出瀲雨劍,持在手中,大戰一觸即發。
蘇陌籬深吸一口氣,眸光一凜,便是閃進殿中,二話不說刺向「魅」,也就是孟德軒。
孟德軒一驚,從床上跳了下來,光著上身的他看著蘇陌籬,「我就說最近有異象,原來是你醒了,我還以為你會就這樣睡一輩子,直接睡進墳墓里。」
「可惜,怕是不能如你所願了。」蘇陌籬眉角一挑,提劍上前,與孟德軒正面交鋒。
孟德軒邪笑道:「就你一個人,也妄想對付我?」
「前世便是因為無端穿越救了你一命,不然你早就死在我的劍下了。」蘇陌籬手臂一抬,瀲雨劍劃出一道青光,襲向孟德軒。
孟德軒抬手直接抵擋,絲毫不示弱地回道:「是麼?那今日,我們再比劃比劃,看看到底誰更勝一籌?!」
蘇陌籬驟然停下,將那隨身攜帶的小罈子打開,倒出一些血在瀲雨劍上,又將未持劍的那隻手掌沾了血,隨後蓋好,便再度向孟德軒襲去。
孟德軒有些躲避,這血還是沾不得的。
「你不是什麼都不怕麼,躲什麼呢?」蘇陌籬挖苦了一聲。
孟德軒眸光一沉,就在蘇陌籬那瀲雨劍揮到眼前的時候,他空手一抓,便將床上躺著的不只是死是活女子隔空抓了過來,擋住了蘇陌籬的攻擊。
蘇陌籬收回劍鋒,「哼,無恥,剛才不是挺狂妄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