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回 血七絕散堪何解
2024-06-04 17:02:37
作者: 九潯
「阿梨!」孟君辭一怔,怎麼會這樣?!他風一樣地衝去了蘇陌籬的房間。
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地上的一灘鮮血,他跑到床邊,喊道:「阿梨,阿梨?」
而這時,段臨風也拉來了府醫,府醫趕緊過去給蘇陌籬把脈,孟君辭問:「王妃這是怎麼了?」
府醫拱手道:「回王爺,王妃這是中毒了啊。」
「中毒?好端端的,怎會中了毒,什麼毒?」孟君辭看著血色全無的蘇陌籬,心中大驚。
府醫回道:「這毒,這毒小的也只是知道是什麼,但是解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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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老實交代了,畢竟說與不說實話,孟君辭要是不高興,都會要了他的命。
「你先說這是什麼毒?」孟君辭心裡越來越不安,特別是聽到府醫說「解不來」時,他的心便猛地往下一沉。
「這種毒很霸道,一旦服下,便會立刻擴散全身,然而它卻不會立馬要了人的性命,而是當手脈處長出的一條血線一直延伸到心口的位置時,中毒之人便會全身筋脈爆裂而亡,在這延伸的幾日中,中毒之人會每日每刻的吐血,也有血虛的人,根本撐不到爆筋而亡的那一刻就因為失血過多死掉,此毒就是讓人驚駭的血七絕散。」
孟君辭瞳孔一斂,「血七絕散……」
這血七絕散他自然是聽過的,「咯血七日,絕命斷魂」,只是,到底是何人何時何地對蘇陌籬下了如此毒手,而他竟然沒有發覺?
蘇陌籬從回來到現在也只服用了一碗湯藥,若是那湯藥有毒,那此時此刻他也不會安好地站在這,畢竟他是用嘴渡嘴的給蘇陌籬餵下這湯藥的。
他仔細地回想了他醒來之後所有的一切,事無巨細,一一從腦海里過了一片,奈何毫無線索,不過,這個時候也沒時間給他細想太久,首要的事情還是先解了蘇陌籬的毒才是。
毒……也不知子非能不能解……
蕭硯去傳他們幾人回來,也不知需要多久,之前沒有這麼緊急,只怕是蕭硯不會那麼爭分奪秒地讓他們幾人回來,許久不見的他們怕是還要鬧上一段時間。
「段臨風。」孟君辭想到這,自然是著急的,得派一人去通知他們,速速趕回。
「屬下在。」段臨風覺得應當是孟君辭想到了救蘇陌籬的辦法,所以也不敢走神,孟君辭一喊他,他便立刻抱拳回道。
孟君辭從袖裡取出一塊玉牌,上面刻著「燕回還」三個金字,「帶著這枚玉牌,去虛無山找到蕭硯,讓他速速帶人回來。」
段臨風接過玉牌,拱手領命,而後迅速離開。
「可還有辦法,能夠暫緩王妃的情況?」蘇陌籬那麼嬌小虛弱,根本等不到七日斷魂,怕是這幾日便要咯血而亡。
「辦法,倒是有一個……」
「這個時候還吞吞吐吐,快說。」孟君辭恨不得揪住府醫的脖子,讓他趕緊把話說完。
「找一個內力深厚之人,為王妃渡內力阻止血線延伸,放寬毒發的時日,小的會去配置補氣血的藥材,分兩種,一種內服,一种放在浴桶里用熱水泡開,然後便等水溫熱之後,王妃與為王妃續內力之人,一同寬衣入水,此時方可用內力延緩王妃毒發。」
「那還不快去,阿秀,你趕緊去準備熱水,等府醫把藥材備來,你便將熱水衝進浴桶,把藥材泡開,等溫熱之後,本王便去為王妃渡內力。」
「是。」阿秀也是不敢耽誤,轉身就跑去熱水了。
府醫也去配置藥材,房中就只剩孟君辭在這守著蘇陌籬,而此時,蘇陌籬又忽然側身,吐了一口血,恰恰孟君辭就站在她旁邊,這一口血,全吐在他的衣擺上。
孟君辭一驚,忙過去扶住蘇陌籬,讓她靠在他的懷裡,「阿梨,你堅持住,會沒事的。」
蘇陌籬的燒是退了,人也因為兩次起身吐血而清醒了過來,只是,很虛弱,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
她無力地睜開眼,說話也是輕飄飄的,「王爺……妾身、這是怎麼了,怎麼覺得身上難受的緊?莫不是真著涼了,受了風寒了?」
蘇陌籬剛醒,只當是在溫泉旁受了涼,所以人才這麼難受。
原本孟君辭是想瞞著她的情況,不想她太擔心,可是,待會兒他還要去浴桶里與她赤身相對,為她渡內力阻止血線延伸,若是簡單的風寒,根本就不需要這樣大的陣勢,所以他有意想瞞也瞞不住。
「沒事,你不過是身上被歹人下了毒,待會兒等藥浴準備好,本王會為你渡內力驅毒,很快就會沒事的。」
「中毒?好端端的怎會中毒,王爺可知是誰?」蘇陌籬一直昏睡到現在,也不知道從韓言卿府上到回來的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什麼。
孟君辭搖搖頭,「這些,等你好了之後,本王一定查個水落石出。」
蘇陌籬有氣無力地靠在孟君辭的懷裡說道:「此人也是歹毒,若是想要妾身的命,大可一記狠毒,一下要了妾身的命就是,可她偏偏要妾身這樣受折磨,若非對妾身怨念太深,也不會這般不甘心地折磨妾身,要讓妾身痛苦幾日再死。」
「呸呸呸,你胡說八道什麼,你不會死,本王定會救你,你無需太擔心,等子非回來,你就有救了。」
「子非?好耳熟,好像聽誰提起過,哦,對了,蕭硯上次跟妾身提過幾人,叫什么子非,於九,花影的,都是王爺的屬下吧?」
孟君辭點點頭,看到與蘇陌籬聊天,能夠轉移蘇陌籬的注意力,他自然是有問必答。
「蕭硯,白商,你都見過,其他四個,封遠,子非,於九,花影,他們六個是同門師兄弟。」
「哦?妾身還不知,蕭硯和白商竟還是同門,那這六人里,誰大誰小呀?」蘇陌籬雖然說話虛弱無底氣,但好在她還是有些精神,能與孟君辭聊天的。
這樣,孟君辭也不至於太擔心,如果蘇陌籬一直昏睡,他才是要擔心的。
「你猜猜?」他不答反問。
蘇陌籬想了想,「雖然很不像,但是妾身猜,蕭硯肯定是大師兄。」
「呵,阿梨可真厲害,這也能猜著,你都說了蕭硯不像是大師兄的樣子,那又怎會猜他呢?」
蘇陌籬很輕地笑了笑,「因為妾身覺得,能讓王爺留在身邊的伺候的,應該是大師兄。」
「嗯,蕭硯雖然性子有些不聒噪,但做事還是可靠,像個大師兄該有的穩重,只不弱平時就是話太多,讓人感覺不到他的穩重。」
「呵呵,王爺也覺得他話多了是不是,那其他人呢,白商是老幾?」
「你倒是挺關心白商的。」孟君辭的話有些酸溜溜的。
若非蘇陌籬現在沒什麼力氣,怕是要坐直了,然後白孟君辭一眼,「他是王爺的屬下,也一直在保護妾身,除了蕭硯,妾身也只認得他,自然是會更在意一點他是老幾了,其他人妾身見都沒見過。」
「嗯……那你再猜?」
蘇陌籬輕輕搖了一下頭,「這個……這個妾身還真猜不到,除了老大,其他人孰大孰小還真不好下定論。」
孟君辭莞爾一笑,「也是,而且白商你可能還真猜不到,你別看他悶不做聲的樣子,好像很成熟一樣,但其實,他是他們六人中年齡最小的,排第六。」
「啊?」這個,蘇陌籬還真的沒想到就是,就像孟君辭所說,明面上,白商的樣子可比蕭硯看上去要沉穩多了,話也不多,辦事也牢靠。
沒想到他居然還是最小的一個,真是讓人有些意外。
見蘇陌籬一副吃驚的模樣,孟君辭便輕笑一聲,「本王帶在身邊的,是他們六人當中最大的一個,和最小的一個,然後便是被派出去的封遠,他是排行第二,子非老三,於九老四,花影老五。」
聽到這,蘇陌籬不禁失笑,「妾身已經能夠想像到一個畫面了。」
「什麼?」
「那就是一臉冷漠的白商站在他們五人面前,依次喊著『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兄、四師兄、五師兄』,然後他們五個齊齊喊他道『小師弟』的畫面,感覺很有意思。」
「是嗎?那等他們六人到齊,本王讓他們圓了你這個心愿如何?」
「王爺,你可真……」說了好一會兒的話,此時,蘇陌籬還沒能把話說完,只覺得喉間湧上一股血腥味,她一個沒忍住,又吐了孟君辭一身血。
「阿梨!」
「對不起,王爺……妾身……」
「好了好了,不說了不說了,你暫且歇一會兒,等本王為你渡些內力之後,你好些了,再與本王聊這些有意思的事情。」
「嗯……」蘇陌籬緊抿著唇,倒是不敢再張嘴說話了,她實在是怕,一說話,又吐血,吐的孟君辭一身是血。
又等了一會兒,阿秀已經將藥浴準備好了,並在孟君辭和蘇陌籬入水之前,端來內服的湯藥,「王妃,先喝下這碗藥吧?」
「給本王。」孟君辭接過阿秀手裡的藥碗,然後扭頭看著蘇陌籬,「來,阿梨乖,把這藥喝了。」
蘇陌籬有些無語,這孟君辭當她是幾歲孩童麼,竟還這般哄著,殊不知的是,她昏睡那會兒,可是不肯吃這苦澀的中藥的。
所以孟君辭也是擔心,她醒來的這會兒仍然不吃,所以只好哄著點了。
蘇陌籬張嘴喝下碗中的湯藥,眉頭都擰成結了,喝完之後就忍不住吐槽:「這藥也太苦了。」
「若是覺得苦,就趕緊好起來,好了便不用再吃了,知道麼?」
蘇陌籬點點頭,如果可以,她自然是希望能快些好起來,就是不知……能不能好。方才雖然跟孟君辭聊的很開心,可是她不時咯血就已讓她明白,此毒非比尋常,孟君辭雖簡單明了地說了句她中毒了,但是她也能猜到,怕是孟君辭不想讓她太擔心,所以沒有據實以告。
她這毒,只怕是孟君辭有心想解,卻無力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