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我好像忘記說了

  李銘一手摟一個，「電視哪有你們倆好看，而且秦姐的時間很緊。」

  秦淮茹是過來看稀奇的，「你讓我白天帶孩子們出去玩，他們今天玩得夠累也睡得熟，不然我還真沒空看呢。」

  婁曉娥笑道：「還不錯吧？馬上就是《晚間新聞》，我們一起看新聞。」

  對秦淮茹而言，港城的新聞沒什麼好看的，她更放心不下家裡，「你們看吧，我還是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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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呆的時間長短，有一起看電視的經歷了，李銘答應道：「行，我這就送你回去。」

  等秦淮茹走後，李銘婁曉娥倆人依偎在沙發上，一邊看新聞一邊點評。

  婁曉娥抱著他的手臂，「英鎊昨天才貶值，今天整個港城多了好多外貿訂單。」

  李銘閒聊道：「貶了14.3%，別人的利潤也就多了14.3%，當然有動力向港城下單採購了。」

  「有了外貿訂單的恢復，再加上港城的物業相當於又降了一成多，海外的資金來港城購買物業也更有動力。」

  「房地產市場不可能再往下跌了，只看什麼時候開始升值了。」

  港城有充足的廉價勞動力、有充足的低級管理人員、有充足的金融信貸、有低稅率的優勢，加上穩定的貶值匯率，外貿不是起飛是騰飛。

  婁曉娥小小鬱悶道：「我們在港城的資產也賠了14.3%，早知道多換些美元的。」

  「最近採購設備所需要的美元你不是早準備好了？」

  「是換好了。」

  李銘寬慰道：「只要不換匯，其實沒什麼損失的，都是帳面上的浮虧數字。」

  「匯率下跌所帶來的產品競爭力，港城貨品出口日笨、鎂國、甌洲的利潤增加，這些才是實實在在的。」

  婁曉娥嗯了聲，「我就是有點可惜。」

  「而且今年買了房沒有閒錢，我本來打算明年買貨船跑港城和澳洲、薪加坡的路線，船價憑空漲了這麼多，明年要多花好多錢。」

  早在1956年，日笨超越瑛國成為世界第一的造船大國，此時日笨已占全球40%的份額，30%的份額由甌洲大陸的幾個國家擁有。

  瑛國只剩不到7%的份額，還在跌跌不休。

  一艘船的成交價要幾十萬美元，港幣跟著英鎊貶值，買日笨、意達利、琺國、徳國等國的船無形中貴了14.3%。

  多出來的錢，還挺可觀的，婁曉娥確實有理由小小鬱悶。

  李銘輕輕吻了她一下，「有了自己的船，往澳洲安排人手的事情可以更方便很多。」

  「公司明年會有大筆收入的，買船不是問題。」

  有被哄到的感覺，婁曉娥開心應道：「嗯。這也是助力，等我們正式推出石英手錶，瑞仕的手錶更不是我們的對手了。」

  李銘笑著提醒道：「我們的對手向來不是瑞仕的手錶公司。」

  「我們的對手是日笨的那些同行，他們的經營策略更為務實，更為靈活變通，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不是幾十年後僵化的死氣沉沉，現在的日笨朝氣蓬勃。

  婁曉娥自信的說道：「相比港城，日笨也一樣漲了成本。昨天開會還特別討論了下日笨市場。」

  「日笨有在海峽東岸和南朝蘚呆了幾十年，對兩地有很深的影響。」

  「湯洪德建議把日笨分公司，海峽東岸分公司，以及我們在南朝蘚的業務，由日笨的陸瀚良經理統管。」

  李銘另有看法，「南朝蘚可以由日笨分公司管轄，海峽東岸用不著。」

  「我們主要以合資方式進入海峽東岸的市場，那裡的實際事務並不多，我們自己可以直管。」

  「南洋市場和港城市場，加上海峽東岸湊一起，都沒有日笨市場的規模大。」

  「你和我暫時沒空去日笨，日笨分公司過於強大不合適。」

  婁曉娥同意道：「那就不改了。我是感覺最近公司事情些繁雜，想捋順一些。」

  李銘只是給她找點事情忙著，不是要累著她，關心道：「你要是感覺累，我們把海外公司拆分賣掉。」

  「以後只在港城搞研發，生產產品，銷售由當地市場的合作公司負責。」

  那麼多利潤說不要就不要，婁曉娥心裡挺受用的，「那倒不用。還能忙得過來。」

  「真累了的話也不用硬撐著。」

  「不累的。你也說過了，主要是我們公司發展太快了，缺少趁手的人才，才會有這樣的麻煩。」

  「會有越來越多人才加入公司，你多多考察。」

  「我有在注意。」

  「公司發展太快了，容易冒出各種毛病，辛苦你了。」

  人不可能把各方面事情都考慮到，而且這個時候的管理體制、監管技術相對也落後。

  有些弊病也是很難避免的，像採購人員中飽私囊的事。

  比如幾十年後，愛、優、騰等的視頻大戰，好些人因為『非國家工作人員受賄罪』而進去了。

  沒進去的那就更多了。

  第二天。

  周一上班。

  海淀，火腿腸加工廠。

  李銘正在巡視剛建好的臨時廠房。

  一層薄薄的膠合板作為牆壁，比幾十年後的黑作坊還簡陋，不過放眼望去順眼得多，主要是乾淨整潔。

  這叫做，簡約而不簡單。

  李銘站在車間門口，「現在沒有新的生產線，職工閒著也是閒著。」

  「把他們派出去，到工廠那裡去駐點，人家一生產出來就把貨提回總廠備用。」

  負責組織生產、設備採購的劉紅秀說道：「出差的費用不少吧？」

  李銘給她算帳道：「生產線能早一點建成，每天的利潤夠他們出差幾個月的。」

  「現在不抓緊一點，等食品進出口公司的訂單砸過來，你們會知道什麼是火燒眉毛。」

  劉紅秀徵詢道：「我們先把班組長集中起來開個會行不？」

  總廠製作火腿腸生產線，訂貨的原料配件本不用加工廠的人去盯著的。

  這種額外的花銷，需要大家一起做決定，免得事後被人揪小辮子。

  李銘答應道：「可以。時間定好了，我有空的話也會過來主持會議。」

  負責工廠基建的蕭萍英聲音洪亮，「我們肯定選個您有空的時間。」

  「我的時間不好說。以不耽誤車間生產來定時間。」

  李銘接著嘆氣道：「津城那裡的自動化設備稍微有點慢了，不然也不用這麼急吼吼的。」

  負責財務的宋靜稱讚道：「這還是您提前下單了。」

  「要是等銀行貸款下來了再去下單，廠家沒有生產材料的話，現在都還沒有開始研製呢。」

  一個多月前，李銘派張海洋送圖紙去津城，提前安排的緣故就是預計『廣交會』可能會有大量訂單。

  有訂單也完不成的話，食品進出口公司不敢全接下來。

  火腿腸加工廠的擴產項目早早上馬了，進出口公司也就敢多接一些訂單。

  反過來，加工廠這裡不能掉鏈子了，不然進出口公司要派人來廠里駐點盯著了。

  劉紅秀笑道：「希望食品進出口公司這次能多接一些火腿腸訂單回來。」

  宋靜補了一句，「太多了的話，我們也完不成。」

  李銘隨口道：「沒事。有了自動化的充填結紮機那些設備，一個車間可以日產能10萬根。」

  劉紅秀驚訝道：「全部到位的話，那我們會有50萬根的日產能了，我們能忙得過來嗎？」

  李銘笑了笑，「忙肯定是忙得過來，原材料豬肉才是限制條件。」

  宋靜是管帳的，心裡默算了遍，「怪不得李科長您一直說要加大養豬的力度，加大冷庫的建設。」

  「一天有50萬根，一年1億8000萬根火腿腸，要1500多萬斤的豬肉，10來萬頭豬呢！」

  劉紅秀糾正道：「你忘記算出肉率了，1500萬斤的豬肉實際要20萬頭左右。」

  這個數字有點大，蕭萍英驚問道：「咱們全京城養了多少頭豬啊！？」

  李銘對農牧業的數據了解較多，「去年和今年的不知道，前年65年收購了90多萬頭。」

  1965年，商品豬93.4萬頭，年末存欄145.4萬頭。本地供應的豬肉34785噸，也就是6957萬斤。

  還從外地調入了41455噸，總計76240噸豬肉，也就是1億5248萬斤，是一個頂峰。

  787萬人有這麼多的豬肉，人均占有差不多20斤豬肉。

  （畜牧志第23頁，副食品商業志第24頁，有一部分社員的自留豬肉可能沒計算在內）

  一家工廠要占用全市10%的豬肉，肯定是供應不過來的。

  65年，熟肉製品的銷量只有1086噸，217萬斤。

  火腿腸加工廠有被拆分的風險。

  很多工廠從沿海搬遷內陸，除了戰備因素，也有原材料的因素。

  鐵路貨運是有限的，為了最大化的利用工業產能，把一些工廠拆分到不同地區。

  在原材料附近建新工廠解決貨運瓶頸，也帶去了火種，促進落後地區的工業發展，平衡地區差距。

  這年頭的『共同進步』不只是一個口號。

  顯然，加工廠管委會的幾人也想到了這個問題。

  劉紅秀負責生產，更為關注原材料，「一年20萬頭豬，要200家1000頭豬的養豬場。」

  「算上採購三科的養殖場，我們現在才兩家，遠遠不夠也來不及了。」

  李銘心中有數，「明年不出大的意外的話，京城本地的豬肉產量會有很大的增長。」

  蕭萍英眼神一亮，「李科長您是早早想到了這些吧？」

  「發酵飼料和顆粒配合飼料，讓各個農場和公社能養更多的豬，生豬的出欄時間還縮短了。」

  李銘點頭道：「沒錯，這也是我讓廠里派人去鄉下推銷顆粒飼料機的原因。」

  「因為京城的生豬產量提高了，外調的豬肉數量肯定會下降。我們自己建的養豬場還是要再跟上。」

  宋靜欣喜道：「滿產能的話，我們加工廠一年會有接近300萬的利潤哦！」

  蕭萍英突然說道：「李科長，我們要快點合併到總廠。不然市裡的食品公司肯定會過來搶的。」

  李銘不確定的問道：「我們現在是集資的廠子，食品公司還能過來搶歸屬權？」

  劉紅秀也反應了過來，「加工廠只有火腿腸一個食品業務，歸口到他們那是名正言順的。」

  這麼積極的原因還是因為房子。

  要是被併入到食品公司，利潤全額上交，房子要等統建房的分配名額，作為體系的外來戶，很可能有得等了。

  而紅星軋鋼廠呢，300萬元肯定是用來建房，加上職工福利基金，還有魯家山建材廠。

  即使軋鋼廠成本翻倍的自己弄地皮建房，起碼能建3萬平方米。

  30平一套的都能建1000套了，15平一間的單身宿舍可以建2000套。

  10年內，整個軋鋼廠將沒有住房緊張的問題。

  全火腿腸加工廠的職工都是軋鋼廠的家屬，人人有機會。

  房子分到手後，火腿腸加工廠要再劃撥給其他單位，劃就劃吧。

  職工拿回入股本金，工廠是國家的，到哪都是一樣幹活。

  廠子的歸屬，李銘對此也沒有辦法，「我得回廠里和李主任他們商量下。」

  蕭萍英疑惑道：「廠里也不知道能擴產多少啊！」

  劉紅秀小聲說道：「好像大家都不知道具體能擴產多少。」

  宋靜搖頭示意，她也不知道。

  李銘尷尬道：「我好像忘記說了。」

  他只在談論擴產貸款的時候，和陳國棟科長具體說過了自動化後產能可以提升幾倍。

  說服愅委會其他成員，他只是隨口提了一嘴。

  他主要講因為食品進出口公司可能會在南方找廠家，到時候豬肉供應不足，再擴招的職工可能會無事可做而虧損，用自動化設備可以隨機應變。

  全廠對李科長的辦事能力那是無條件的信服，既然李科長都這麼說了，愅委會的人也就同意了。

  沒有招工的好事，後面全廠都在關心學習班的事情，壓根沒人再問他具體能擴產多少。

  李銘見識過一年幾百億根的產量，港城的每個小業務都是幾十萬幾百萬的，他自己也沒在意。

  一不小心，不是放衛星吹牛，是放了一顆實實在在的大衛星。

  1.8億多根的產能，華北地區9500萬人口，差不多能做到人均2根了。

  產能很快會有了，現在只缺豬肉。

  不成熟的計劃又冒了一個出來，李銘吩咐道：「劉委員、蕭委員，你們登記下加工廠還有的富餘職工。」

  「我要把他們全部送去採購三科的養殖場學習豬飼料的製作。」

  「等他們學會了，把他們送去冀省、豫省、晉省等地推廣豬飼料。」

  「這些重點省份是京城外調豬肉的主要來源，幫他們提高產量，輸送到京城的豬肉一時半會兒就不會下降。」

  蕭萍英擔心道：「他們以前沒養過豬，能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