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你先照照鏡子

  倪休沒敢多賣關子，直言道：「這裡面涉及到回扣費用。」

  「薪加坡的採購，那回扣是薪加坡的鎂軍採購人員拿去了，沒港城這裡的人什麼事。」

  「斷人錢財的事情，我們公司不合適做。」

  

  婁曉娥蹙眉道：「那只能在港城擴產？」

  倪休點頭道：「暫時來看只能這樣。」

  「我們想在薪加坡也搞這麼一套的話，也要等薪加坡的鎂軍採購人員主動找上門。」

  「那是他們內部的問題，和我們關係不大。」

  「我們主動的話，壞了口碑，以後的公務採購生意就不好做了。」

  婁曉娥也沒有多糾結，「行吧，我知道了。」

  「鎂軍的採購不可能全部是杯麵，肯定也會採購袋裝泡麵。」

  「港城再擴產1000萬桶，薪加坡也新建月產1000萬桶的產能。」

  「反正這場戰爭一時半會兒是停不下來的，投資不會打水漂。」

  說的簡單，又要投入一大筆資金，讓婁曉娥很是麻煩。

  她本來是打算把南洋市場10月份的利潤投入到港島的房地產市場的。

  薪加坡方便麵的桶裝生產線、可能的袋裝生產線打亂了她的計劃。

  晚上。

  小世界，綠洲小木屋的院子裡。

  秦淮茹的氣還沒有消，今晚又沒到小世界。

  飯後閒聊，一人一張躺椅，婁曉娥和李銘抱怨了鎂國佬收回扣的事。

  李銘微笑道：「回扣什麼的都不是事，鎂國佬收錢辦事是傳統，歷來如此。」

  「坑蒙拐騙偷搶什麼都做的一群人的後代，你要他們多麼遵紀守法，不可能的事。」

  婁曉娥的午飯時常在公司吃，有時也會聽公司的文員聊天，「阿霞她們也說，鎂國是挺講法律、講合同的。」

  李銘嗤之以鼻道：「為什麼要講法律、講合同？」

  「講法律就是因為道德敗壞，知道他們那個社會上沒啥良好品德的人。」

  「講合同就是因為信不過對方，知道對方的人品不行，靠不住。」

  「不能用我們的思維去想他們的做人底線，他們的道德廉恥之心極低。」

  婁曉娥三觀又一次被衝擊，「好吧。」

  李銘不由的多嘴了幾句，「跨國的貿易，為什麼還是要洋行來做中間商？」

  「問題就出在這裡，他們不講信用的人的太多了，就是有合同有法律也沒用，一般人拖不起，承受不起損失的風險，只能讓洋行在中間抽成。」

  「你看港城的那些商人，周扒皮是真的周扒皮，但是口碑、信用這方面就很看重。」

  「沒有簽訂合同，也敢把訂單交給別人做，接的人也真的敢投錢先做。」

  待了快一年了，婁曉娥對港城的商業環境也算有所了解，「這個倒是。」

  李銘吐槽道：「我們的農業經濟的經商習慣，跟不上市場經濟的發展速度。」

  「以後都會像甌鎂那樣，整體的商業道德朝下走，講法律講合同。」

  「連最基本的遵紀守法的商人，都是道德品質高尚的人，是值得大家稱讚的人。」

  『守合同重信用』，這樣最最基本的事情，居然能做成牌子用來表彰，真的很諷刺。

  婁曉娥有些不相信的說道：「不至於那樣吧？好人還是挺多的。」

  這也是事實，李銘沒有出言反駁，「嗯。好人還是很多的。」

  「等以後我們資金不緊張了，拿一小部分出來成立一個基金會，專門表彰獎勵那些做好事的好人。」

  婁曉娥向來心地善良，微笑道：「那我要更努力賺錢了。」

  講到資金，李銘關心問道：「海峽東岸的股份談攏了沒有？」

  婁曉娥小驕傲的說道：「已經談好了。」

  「我們在統一星辰公司6%的股份，這次以10萬美元的價格轉讓給統一公司。」

  「他們這兩天會來港城簽合同，一次性的全額支付現金給我們。」

  李銘知足常樂，「還不錯，半年時間升值了好幾倍。這錢又可以在港城買好幾間房子的了。」

  婁曉娥說起房地產業務的計劃，「今天『港城周』開幕，倪休經理和我匯報，現場活動人數挺多的。有人出來消費，經濟應該能夠企穩。」

  「港城的房價也沒有繼續下跌了，我打算這幾天和渣打、滙豐、恒生、萬國寶通這些大銀行談貸款的事。」

  「我們的資產、資金流都非常健康，哪家銀行給的優惠條件好，我就選誰家的。」

  李銘贊同道：「我們沒有併購其他公司的意圖，不需要看滙豐的臉色，可以選最優惠的那家。」

  銀行更早知道經濟形勢的走向，這個時候申請貸款用於房地產投資抄底，銀行是比較願意給更高的貸款額度的。

  要是前兩個月，銀行估計不樂意多給，還會提出各種苛刻的貸款使用限制條件。

  很正常，『晴天送傘，雨天收傘』是銀行的生存之道，也是銀行的自我保護，不這樣做的銀行基本是等著倒閉。

  有明顯的例子，90年代國內的四大行，聽從命令，一直給快完蛋的企業提供資金支持。

  最後央行和財政部出手，發行特別的國債，成立資產管理公司，全力處置那高達1.39萬億的不良資產。

  全國一年的GDP才9.06萬億，國家沒有出手的話，四大行就是破產的下場。

  婁曉娥閒話道：「港城現在的形勢，貸的多、利息還低的，只有這幾家大銀行了。」

  「小的銀行都不太敢貸款，擔心儲戶稍有風吹草動影響到運營。」

  找大銀行貸款是原定的計劃，李銘問起自家有20%股份的小銀行，「友聯銀行怎麼樣？」

  婁曉娥起身坐著喝果汁，「經營挺穩健的，我沒有多插手。」

  「我已經明說了，誰要是想出售股份的，只要價格合適，我們願意接手。」

  李銘繼續舒服的躺著，「不著急，慢慢來。金融業務我們不熟悉，著急了肯定會吃大虧。」

  婁曉娥商量道：「等澳洲的人更多了的時候，我想建議友聯銀行去澳洲設個辦事處。」

  小事一樁，李銘贊成道：「這個可以有。」

  婁曉娥又說道：「下午黃福義和我匯報了澳洲農場的進展。」

  「在那邊新招聘了3名華裔的員工，用來和當地的官員、議員打交道。」

  「海榮勞務公司也摸清了布魯姆當地的幫派，沒什麼勢力，只有幾名地痞流氓。」

  李銘插話道：「總人口才千把人，養不起成規模的幫派人員。」

  幫派也不是隨隨便便能存在的，是依附於經濟體的，只有有足夠的經濟效益，當地才養得起這種脫產的食利階層。

  婁曉娥繼續說道：「黑德蘭港的幫派對偷渡這樣的小買賣看不上。」

  「他們更看重毒品的生意，港城的毒品比澳洲便宜很多，想讓海榮勞務公司從港城運輸毒品到黑德蘭港。」

  李銘決定道：「讓黃福義告訴阿海他們，港城不許從事毒品生意，同樣也不許在西澳、北領地搞事。」

  「農場和將來的礦上，全都不使用吸毒的人。」

  他已經把整個澳洲西部當做自己的地盤了，肯定不會允許有人在那販毒。

  婁曉娥顯然是厭惡那些事情的，「我也是這樣想的。不過這樣做的話，黑德蘭港的幫派可能不好打交道了。」

  李銘蔑視道：「黑德蘭港的人口也不多，一個幫派估計最多幾十號人，算個什麼玩意。」

  「當地的幫派要是敢多事，從港城運一船的人過去把他們掃乾淨。」

  「港城一直在用的拳腳、砍刀在澳洲不頂用。」

  「剛好鎂國佬要採購我們的方便麵，這也算是搭上了線，讓阿海他們找鎂國佬購買最新最好的武器裝備。」

  婁曉娥眼神迷茫，滿臉問號。

  李銘解釋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既然有吃回扣的人，自然會有倒賣軍火的人。」

  「正在越國開戰，他們連做假帳的步驟都免了，直接上報遺失就行了。」

  婁曉娥剛樹立的三觀再次被重塑，「這和以前的國軍一樣啊！」

  李銘不在意的說道：「除了有信仰的還要討論兩下，全世界的都那樣。」

  「本來就是為了賺錢討生活，為了獲取好處的。」

  「眼前就能完美的、快速的換到好處，那肯定有的是人會去做。」

  婁曉娥算是又漲了見識，「好吧。」

  李銘叮囑道：「星辰公司不要摻和到這樣狗屁倒灶的事情上，讓黃福義和阿海他們說，讓海榮勞務公司自己操作。」

  「他們要是錢不夠的話，讓黃福義預支一部分錢給他們。」

  海榮勞務公司本來就是髒手套，婁曉娥自然懂得其中的道理，「嗯。我明白的。」

  「今天港城市面上怎麼樣？」

  「可以算是很平靜的了。京城呢？也還好吧？」

  「自從9月底以來，京城也平靜了好多。」

  全國大部分區域都是趨於暖和。

  下一波起來，需要等明年開春的3月份。

  又是好幾天平靜的日子過去。

  11月12日。

  城西，創新技術研究所。

  周曉白等人正在拾掇剛採摘的花菇。

  新的香菇菌棒是李銘從向陽花大隊弄來的。

  舊的還能出一些菇，也沒有扔掉，被他送去向陽花大隊的菇田裡了。

  更換了新的香菇菌棒後，細心照顧，剛長出來的第一茬花菇。

  羅芸挑了一朵飽滿炸裂的花菇，放鼻子底下聞了聞：「好香啊。」

  周曉白微笑道：「待會拿來涮火鍋，肯定很香甜。」

  上次有幫忙通風報信的高玲玲誇讚道：「曉白，你談的對象真是厲害，能種出這麼多品相這麼好的花菇。」

  見怪不怪，旁邊燒爐子的張海洋插話問道：「李銘什麼時候到啊？」

  「不要我們火鍋都弄好了，他這個做東的人還沒來呢。」

  周曉白瞄了眼手錶，「他巡視好了軋鋼廠和下面的幾家分廠就會趕過來。」

  「他提前說了，咱們等會直接開吃，不用特意等他的。」

  幫忙打下手的劉國平說道：「周末也這麼忙。上班的日子比上學忙多了。」

  張海洋隨口道：「大夥都一樣，我們現在也在忙。」

  羅芸挑刺道：「燒個煤爐子而已，你這算什麼忙的。」

  「喬永寬回鄉下探親去了，不然他來燒煤爐子肯定比你順手多了。」

  刀疤臉的保安工作，一個月還是有一兩天假期回鄉下的，帶錢帶物回家，成就感滿滿的，工作動力也就足足的。

  上次擋住了那些想闖進研究所的學生，算是立大功了。

  除了罐頭之類的物資獎勵，李銘這回還多給刀疤臉發了一張獎狀，讓他拿回家去長面子。

  被指責燒煤爐子還不如刀疤臉，張海洋辯解道：

  「是這煤球有問題。我估計，可能是軋鋼廠鍋爐房省下來的煤灰做的。」

  周曉白沒有隱瞞，「是火腿腸加工廠的人去門頭溝挖回來的泥煤。」

  果真不是自己的原因，張海洋頓時嘚瑟了，「我就說，火力一點都不旺。我都想全用木炭了。」

  「可以不用著急的。」周曉白找補的詢問道：「你們是肚子餓了嗎？」

  張海洋玩笑道：「滿桌子好菜，必須早點搞定。」

  「你們看，劉國平這小子口水直流，我怕他待會嘴饞得生吃了。」

  劉國平笑罵道：「你丫的還好意思說我，你先照照鏡子。」

  李銘弄了好些食材過來，聚餐是以火鍋加燒烤的形式，大魚大肉大蝦蔬菜水果，食材很豐盛，讓人看著就有食慾。

  其他不說，四隻殺好的大龍蝦占了好大一片地方。

  高玲玲客氣道：「曉白，讓你們破費了呢。」

  周曉白擺擺小手，「沒花多少錢。」

  「小銘前些時候獵到了一頭大野豬，他說野豬肉不好吃，全賣給了軋鋼廠食堂賣了200多塊錢。」

  張海洋等人早知道了，還一起去上山打過獵，沒覺得有什麼。

  高玲玲驚嘆道：「他打獵也這麼厲害。」

  羅芸笑道：「小銘不缺錢，缺錢了他上山轉一圈，打些野豬、野兔、野雞什麼的又有了。」

  周曉白嗔怪道：「被你說得像是去撿的一樣，也是有些難度的。而且他比較忙，很少有時間能出去打獵。」

  劉國平很是佩服，「像李銘那樣的，即使分配工作分到山溝溝里，也不可能餓著他。」

  「其他人分到角角落落，那必須要做好吃苦的準備。」

  羅芸閒聊道：「說起工作分配，最近鬧哄哄的。」

  初三、高三的沒有畢業，大學的有畢業分配的工作要做。

  文件早在9月初就下發了，工廠企業單位當時沒穩下來也就沒人接收，實際工作推動有些慢。

  好些比較安穩的學校，現在已經完成『畢業生分配自報表』的填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