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不能怪設計師

  第一次見這樣的操作，實在是浪費錢，大舅哥委婉說：

  「註冊這麼多名字要花不少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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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要不少。不過啊，小銘說我們的產品肯定會出名，這錢花得值。」

  婁曉娥繼續介紹道：「海峽東岸的經濟雖然比港城差一大截，但是有1300萬的人口，實際的市場規模不會比港城小。」

  「我們也打算提前找中介幫忙，在那裡註冊了一些名字。」

  佩服得無以言表，大舅哥豎起大拇指稱讚道：「目光長遠！」

  李銘隨意道：「海峽那的小島暫時只是一步閒棋，有棗沒棗打兩桿。那裡有些人的吃相很難看，後面不好說。」

  大舅哥想到妹夫可能的身份，兩邊明顯不對付，附和了兩句。

  幾個職業經理人陸陸續續趕到公司，李銘開完例會又回了京城。

  最近幾天，上頭的通知是接連不斷的下發。

  他剛回辦公室就收到了一份。

  《...關於...步行...問題的通知》

  『由於前往京城、...、廬定橋、...等等地方的人數過多，擁擠在一起，加之天氣寒冷，食宿、交通安排極為困難。』

  『也影響了當地群眾的生產和生活。』

  『還有...。』

  找了好些理由。

  最終給出了四條要求。

  ...

  『二、...在15天內可以免費領取直達票乘坐火車和輪船。不靠鐵路線的，應當步行到鄰近的鐵路線上乘坐火車。』

  ...

  前面三條是要大夥停止長途步行串連，趕緊回家。

  『第四條、在京城的外地參觀人員凡是吃飯尚未交費的，自2月8日起一律要交費，不再免費。』

  2月8日就是除夕，特意有這麼一條專門指出，意思很明顯，在京城蹭吃蹭喝大半年了，大過年的，該各回各家了。

  最開心的人莫過於有接待任務的人。

  總算把這些大爺送走了。

  交伙食費也要留下的人只可能是極個別，沒有報銷的話，一般人沒有長期消費的能力。

  個別人的餐食，隨便哪個學校的食堂都可以解決。

  接待工作算是徹底結束了。

  雖然要等到3月19日才會再出一個通知，取消原定今年春暖後的串聯。

  因為越收越緊，要大家發揚艱苦樸素、勤儉節約的優良作風，防止鋪張浪費。

  宣傳費用、醫藥費只在必要的時候給予少量補貼。

  很多人這時候已經認定不會再有免費吃喝的好事了。

  砰砰砰，砰砰砰。

  許大茂也敲響了保衛科長辦公室的門。

  「請進。」李銘毫無感情的聲音傳了出來。

  一打開房門，許大茂就彎著腰賠笑道：「小銘。這次真不是我造的謠。」

  李銘沒有假裝莫名其妙的不知情，那樣會顯得很虛偽，或者是顯得他對保衛科、軋鋼廠的掌控不行。

  跟他一直打造的人設不相符。

  他直接了當問道：「那是怎麼回事？」

  也沒有坐下，繼續彎著腰回話，許大茂趕忙辯解說：

  「他們都背著我，不讓我知道這個事。我是剛剛聽到這個謠言，我就急忙趕來你這裡先解釋清楚。」

  「我是跟陳六滿是有矛盾，但是我打誰的主意也不敢打你的主意。」

  「要是我造的謠，就讓我這輩子徹底沒希望生孩子。」

  雖然本來的希望渺小，許大茂能把這麼毒的誓言都說出來，十有八九是真被冤枉了。

  李銘追問道：「你跟陳六滿是怎麼回事？」

  見李科長相信了，許大茂把提著的心放回肚子裡。

  「陳六滿那人小心眼，看我受到李主任的器重，就給我使絆子。」

  「上次我被人誣陷給糺察隊下藥，他公報私仇整我，也是你救我的。」

  「在那之後，陳六滿可能認為我懷恨在心，處處針對我。我一個副的組長，爭不贏他正的組長，沒少受他的刁難欺負。」

  正常人都會懷恨在心，睚眥必報的許大茂那更肯定是暗恨不已。

  不過，這些狗屁倒灶的事與李科長無關。

  李銘不滿道：「行了，這些話你去跟李主任說。」

  「你現在先說清楚這次的事，怎麼扯到我身上來了？」

  許大茂不敢繼續東拉西扯，「我現在真不知道是誰造的謠。我過來的路上也仔細琢磨了下。」

  「要不陳六滿賊喊捉賊，要不就是有人想利用你把我跟陳六滿都收拾了。」

  「咱們廠里，大夥公認你的能耐即使把李主任拉下馬也是夠的。」

  「處理我跟陳六滿就是小菜一碟，一句話的事。」

  姿態放得很低，許大茂是真不敢得罪李科長。

  除了運氣好，理論水平高，關鍵還很能打！

  坊間有一條傳言，整個保衛科的人一起上也打不贏李科長。

  這個時候，除非有偉大導師的不利於李科長的專門批示，一般人拿李科長沒轍。

  這樣的批示不可能有。

  掌控了保衛科、糺察隊的李科長在軋鋼廠有著超然的地位。

  李主任、聶副主任這些人不讓李科長推辭掉委員職務的緣故也是這個。

  廠里握有最強力量的人沒有加入哆委會，廠里的職工們可能會有其他小心思。

  許大茂別的或許不行，面對李科長能屈能伸，彎得下腰。

  屏蔽了許大茂的奉承話，李銘吩咐道：「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查清楚是誰從中挑撥離間的。」

  許大茂還是有些自知之明，「小銘，我的能力，你是知道的。我哪能查得出來呀。」

  李銘不耐煩的說：「沒什麼難的，你讓他們一個一個過關，問他們是在哪裡聽說的，又是聽誰說的。」

  「你去跟靳副隊長說，就說是我說的，你跟陳六滿倆人現在除了完成李主任布置的任務，首要任務是查清楚煽風點火的人。」

  怕惹毛了李科長，許大茂不敢再多言語，低眉順眼的應道：「我這就去。」

  趁著廠里不用開會。

  李銘開上心愛的小貨車去周曉白家送年禮。

  上午沒去是因為周曉白父母都不在家。

  此時可能下午還更合適，不顯眼。

  過年不放假，大夥已經知曉，他還是低調點。

  不放假的理由在此時此刻確實很有道理和市場。

  畢竟，過年的時候向來要大吃大喝，酗酒、賭錢、求神祭祖的事情多，鋪張浪費的事情多。

  被認為是這些舊風俗、舊習慣泛濫的時候。

  明顯與勤儉節約的新風俗、新習慣背道而馳。

  李銘也認同酗酒、賭錢、鋪張浪費等陋習確實應該清理清理。

  再加上他們保衛科的工作性質，放不放假沒區別。

  有難同當，大夥一起上班，誰也別休假，他是雙手雙腳支持。

  除了勤儉節約樹新風的要求。

  其實還有個非常重要的客觀因素。

  可以說是最根本的因素。

  此時生產計劃、指揮調度、企業生產、交通運輸等等都有些失靈紊亂。

  正常的物資供應已經有困難。

  要是像往年那樣大吃大喝的過春節，供貨跟不上，市場上的物資緊缺會更明顯。

  放假了買不到東西，心情更不爽。

  乾脆接著上班吧！

  當然，市場再缺物資也缺不到李銘頭上。

  小貨車有通行證，直接開到周曉白家門口，李銘下車後手提兩個裝滿滿的布袋。

  周曉白聽到小貨車的聲音，跑到了門口。

  「伯父伯母呢？」

  「我媽說了要回來的，到現在還沒回來。我爸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李銘阻止了想幫忙提袋子的周曉白。

  「一袋是陸地的，一袋是海里的，你都提不動。」

  周曉白的興致很高，撒嬌道：「我想看看裡面是什麼嘛。」

  「先回屋，等會讓你一一檢查。」

  「嗯。」

  除了屋外冷冷的，周曉白也知道不該在外面逗留太久，省得引人注意。

  「廠里下午不用開會麼？」

  「不用開會，即使要開會，我也會請假過來的。」

  「還是少請假好，省得廠領導對你有看法。」

  「呵呵。我多請假才能讓廠領導放心。」

  周曉白奇怪問道：「為什麼呀？」

  「有事沒事一直請假的人，沒有野心啊，不會想著把他們拉下馬。」

  李銘自得的說：「不是我跟你吹牛，你男人我在廠里要是反對誰，那個人肯定是要下去的。」

  「所以我請假不摻和廠里的事情，廠領導更安心。」

  周曉白笑嘻嘻道：「知道你最厲害了。」

  客廳桌子上。

  周曉白拿出了兩根用塑膠袋包裹好的臘肉，「這是什麼東西？」

  李銘介紹說：「粵省那裡過來的臘肉。曬乾了有些硬，每次割一點用來炒菜，香噴噴的。」

  「等會跟你媽說，要放在沒有暖氣的廚房保存，不然很快就會壞了。」

  周曉白手指袋子說：「臘肉我認識，這種袋子我沒見過。」

  李銘解釋道：「是用塑料做成的袋子。這個我等會要帶走，外國的東西不合適留在你家裡。」

  59年，瑞碘包裝設計師斯滕·古斯塔夫·圖林因為人們大量使用紙袋，紙袋的原材料是樹木，消耗大量的森林。

  為了減少樹木的砍伐，設計了一種既輕便又耐用的袋子，而且能夠反覆使用。

  塑膠袋橫空出世，迅速流行開來。

  白色污染的事情要怪人們的使用習慣，把多次使用的東西當成一次性，不能怪設計師。

  周曉白驚訝道：「你現在連外國的東西都能弄到？」

  李銘忽悠道：「用大棚菜跟人換的。現在外面亂糟糟的，很多事沒人管。」

  「哦。」

  合情合理，周曉白沒有繼續問，接著翻看禮物，有火腿、臘腸等七七八八的。

  「這些用紙包著的是點心嗎？」

  「對。雞蛋仔、菠蘿包、鳳梨酥，讓你爸媽嘗嘗南方的點心。」

  周曉白有些好奇，「雞蛋仔？」

  「雞蛋、麵粉、糖、奶油等配料弄成漿糊樣子，再倒入模具烘烤成雞蛋模樣，你也可以叫它雞蛋餅，雞蛋糕。」

  「好不好吃？」

  「好吃。」

  「你說好吃肯定好吃，那我們等會先吃雞蛋仔。」

  「不用等你爸媽回來了？」

  「我之前沒想到你帶這麼多好東西過來，不能讓我爸知道了，等會讓我媽先收一部分起來。」

  李銘好笑道：「那以後你們母女倆在家偷偷吃？」

  周曉白解釋道：「我爸不管家也不管錢，飯菜擺放到餐桌上了，不管好壞，有什麼吃什麼，從來不會過問。」

  「你爸挺好養活的。」

  「其實不止我爸這樣，院裡那些叔叔阿姨家好多都這樣。」

  聊著天，周曉白又打開了另一個袋子，「這麼多魚乾、海參，還有好多我不認識的。」

  「這麼多東西，都夠我們家吃一整年的了。」

  李銘是按城西小院兩個月的量配置的，「怎麼可能啊？」

  周曉白邊看邊說：「我爸經常不在家，我家其實做飯次數不多。」

  「我們經常是去隔壁的機關食堂買飯打菜吃，那裡的飯菜做得不錯，價格也實惠。」

  「原來是這樣。」李銘有些汗顏。

  他們倆人白天偶爾通電話，一般是選在下午，他只會問周曉白午休得好不好。

  晚上被窩裡，他忙得很，沒有空閒問她白天吃的什麼，再說那個場面也不合適問。

  李銘是真不清楚周曉白家的做飯情況。

  「怪不得你媽的做飯水平一般般，缺少練習機會吶。」

  周曉白心虛道：「其實還好啦。」

  「這些不認識的菜都不知道要怎麼弄來吃！」

  李銘想起傻柱還在寫的菜譜，「我那個四合院有個廚師，是我們廠小食堂的大廚，廚藝還可以。」

  「他聽了我的建議，最近有空閒一直在寫菜譜。我讓他把這些食材的做法寫進去，再把菜譜拿過來，到時候可以試一試。」

  周曉白展顏笑道：「這個辦法好，我學會了就做給你吃。」

  「你不要去學，讓你媽去學。炒菜洗碗這些家務事會傷著你的小手。你安心在家看書學習。」

  周曉白嗔怪道：「哪裡能那樣子。我會多注意的。」

  李銘從她身後抱著她，嬉笑道：「軟軟的小手，我摸著舒服嘛。」

  不看禮物了，周曉白靠在男友懷裡，軟糯的聲音甜甜的，「你慣著我，那我以後什麼事情都不會做。」

  「我已經替你想好了。你學習好，以後可以當科學家。家務事，我會安排人去做。」

  「你想我當什麼科學家？」

  「這個我沒想，物理、化學、天文、地理、生物、電子、機械工程這些，你喜歡什麼就做什麼。」

  「我有什麼能幫你的嗎？」

  周曉白心裡也是有傲氣的，搞科學研究，她覺得自己可以勝任。

  既然有信心，她也就想著做一些能幫上男友的事情。

  李銘疑惑道：「幫我？」

  周曉白握著他的手，「對呀，我研究什麼可以幫上你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