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收留

  姜遲醒來的時候入眼的即是個陌生的房間，她動了動柔軟無力的身子，撐著深深陷進去的沙發坐了起來，撓了撓凌亂的頭髮，環顧了圈所在的地方，乾淨的雙眼眼神充滿了懵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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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單的黑白灰色調，厚重的窗簾整齊地扎在一旁，任由狂風吹動，家具也很清新，最顯眼的還是那桌子上擺放著的課本，練習冊堆積得整齊，課外書有書籤夾著。

  是個男孩子的房間。

  姜遲從沙發上站起來，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腳上已經換了雙毛絨棉拖，粉色的卡通人物，她叫不上名。

  下一秒，臥室內響起了狗叫聲。

  「汪！汪汪！」

  姜遲的注意力被吸引了去，轉頭一看就看見趴在另一張小沙發上的薩摩耶，黑溜溜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此刻正盯著她看。

  許是那眼神乾淨無害，讓姜遲感受不到薩摩耶的惡意，所以並沒有任何畏懼，而是拖著有些行動不便的身子緩慢走了過去。

  然而，這時候，臥室的房門被打開。

  姜遲下意識扭頭看去，兩道視線在空氣中撞上。

  程津身上穿著寬鬆的純白色針織高領毛衣，身下白色長褲襯得那兩條筆直的腿愈發修長，但踩著棉拖看起來又很悠閒，沒有那么正式。

  他把手裡的手機遞了過去，「聯繫一下你父母，叫他們過來接你。」

  姜遲頓了頓，低頭看了眼遞過來的手，指節漂亮得有些過分，指甲修剪得更是乾淨至極。

  父母嗎？

  「我……我沒有父母。」

  少女的聲音殘留著嘶啞，聽著柔弱，但聽著並不好聽。

  姜遲猶豫地抬起頭看向面前這個陌生少年，忽然有一瞬間確實被他長相亂了心智。

  他好乾淨，眉清目秀卻硬朗，看似柔弱可並不失陽剛。

  程津收回手機，隨手揣褲兜里，雲淡風輕地對眼前的陌生少女說：「那下午送你去派出所？」

  禮貌的尋求態度，讓姜遲微微一愣，她能感覺到他是好意。

  她低下頭，「我是從醫院裡逃出來的，我、我……沒地方去。」

  現在打電話給苗鈺的話，她大抵也不會再認她這個親生女兒，讓她在病床上躺了兩年，宋瑤瑤什麼報應也沒受到。

  或許，是父母把她保護得太好，所以才沒讓她受到傷害，畢竟那是他們最愛的孩子。

  程津兩手揣兜里，居高臨下看著渾身散發著股濃濃臭味的女生，「所以你想讓我收留你？在住院部故意撞我？」

  語氣雖然淡淡的，可是壓迫感卻油然而生。

  姜遲低著頭咬了咬唇，她還真沒這個意思，可是他一說，她就想到她現在沒地方去，離開這裡她身上又沒錢，別提回什么小鎮了，車票都買不起。

  她思考了會兒，弱弱地抬起頭，「可以……可以收留我嗎？我什麼都會做，洗衣做飯什麼的這都行。」

  她以前住在宋家，宋家那些僕人就是這樣的，有些沒地方去的中年婦女就是乾洗衣做飯的活。

  程津皺了皺眉，趴專屬小沙發的狗窩上睡覺薩摩耶突然喊了兩聲，「汪汪！汪汪！」

  他伸手招來了狗子原地蹲下抱起，抬眼看向將唇部咬得發紅的女生，伸手指了指跟臥室相通的洗手間，「自己去我衣櫃找衣服洗澡，不准翻亂，浴室架子上有一次性毛巾，私人物品不要隨便用。」

  說完，程津抱著狗子出了臥室。

  姜遲在原地愣了愣，這是要收留她的意思？

  程津把狗子抱到客廳隨手丟沙發上，從冰箱裡拿了杯冒著冷汽的酸奶仰頭喝了口，合上冰箱，他挪步到沙發邊坐下，拿起電視的遙控器摁下開關，隨後便伸手摟過狗頭拉到腿邊，語氣里頗為不屑，「你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