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如此結案

  「你想多了。」她突然覺得蕭夜擎這個人很可怕，可怕到你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的時候他已經開始在算計。

  就在她想著要不要逃離這裡不讓蕭夜擎看出她的秘密時，她又想到一個問題。

  她說：「西周來的使者死在了皇宮，這事你知道嗎？」

  「這不是什麼秘密。」

  劉波說皇帝下令封鎖消息，但蕭夜擎卻知道，證明消息封鎖的並不牢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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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在使者死亡之前我從其他的屍體上檢查出一種毒藥，名叫九幽子，剛查到它跟西周有關聯，卻被爆出西周使者死亡，而致他死亡的正是這種毒藥。」

  蕭夜擎眉頭捲起，「畏罪身亡？」

  「我倒是覺得栽贓嫁禍。」

  「哦？」蕭夜擎頗有興致的看著她：「說說你的想法。」

  「不能那麼巧在我們查出藥跟西周有關聯時，西周使者恰好死亡，這裡面肯定有什麼是我們不知道的，而且，」蘇慕慕停頓一下，說：「據我所知，西周邊關動盪需要大齊協助，他們不可傻到不遠千里跑這裡殺人，所以被人栽贓的可能性最大。」

  「你覺得這裡面最大的可能性是什麼？」蕭夜擎問。

  蘇慕慕咬著唇瓣陷入沉思，說：「挑撥關係？」

  「但是這樣挑撥誰最得利呢？」

  蕭夜擎目光轉深，他發現今天像是他第一天認識蘇慕慕。

  救人的，下毒的，狡黠的，委屈的，軟弱的，統統都不是她。

  只有在說案子的時候她眼睛是發光的。

  這樣的蘇慕慕令人著迷，著迷到.......他的心為她而動。

  這樣的她他更不可能放手了。

  「你覺得是德貴妃嗎？」蘇慕慕問。

  見蕭夜擎一直盯著自己看，蘇慕慕目光一頓，說：「你幹嘛這樣盯著我看？」

  蕭夜擎的手很自然的伸出去，落在她的頭髮上，說：「你頭髮上有東西。」

  他手腕一轉，拿出一片葉子。

  蘇慕慕不疑有他，繼續問道：「你認為竹林那批人跟德貴妃有牽連嗎？」

  蕭夜擎搖頭，「不要做無謂的猜想，是不是德貴妃，等我們拿到證據再說。」

  「為什麼是我們？」

  蕭夜擎唇角浮現出一抹笑容，「因為我剛剛跟你分享了我的秘密。」

  蘇慕慕：「........」她怎麼有種掉進坑裡的感覺？

  回到梧桐居，蘇慕慕正要睡覺的時候見到床頭放著一個木盒子。

  在盒子下面壓著一張字條，打開字條，裡面龍飛鳳舞的出現一行字：丫頭，補償你的禮物。

  蘇慕慕擰開盒子，滿滿一大盒子胭脂，她操起胭脂盒子丟到了窗戶外面。

  顧流年那個混蛋怎麼好意思說補償？

  也得她稀罕才行。

  翌日，就在蘇慕慕準備出門時，見院子門口站著蕭夜擎。

  不知是不是有了昨天的促膝長談，還是因為彼此分享了秘密，總之，她沒那麼排斥他，如果他能夠將蘇家傳家寶還給他，興許還能改觀對他的看法。

  「要出去？」蕭夜擎問。

  蘇慕慕點頭，「還有些頭緒需要釐清。」

  蕭夜擎道：「如果你不急的話，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蘇慕慕想了想，點頭。

  她跟著蕭夜擎來到第一次幫他救人的院子，那裡面關押著一個人。

  還未近身，便聞到他身上的濃郁的血腥味。

  正在審訊的葉開見他們進來，丟下手中的鞭子，說：「這人的嘴比城牆還要牢固，所有的手段我都已經用了，就是沒撬開他。」

  「第幾個了？」

  葉開小心的對蕭夜擎說：「最後一個了。」

  話音落，他看到了蕭夜擎身後跟著的蘇慕慕，「世子，你怎麼給她帶來了？這不是添亂嗎？」

  蕭夜擎沒有回答，而是對蘇慕慕說：「你有辦法讓他開口嗎？」

  蘇慕慕上前檢查一番，說：「他牙縫裡藏的有毒藥，讓他開口不如直接讓他死。」

  葉開戳了一下蕭夜擎的胳膊，說：「什麼情況？」

  蕭夜擎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對蘇慕慕說：「他跟竹林里的人是同夥，你既然在竹林里見到關家藥鋪的掌柜，自然明白撬開他的嘴意味著什麼。」

  蘇慕慕發現跟著他，永遠都有解決不完的問題。

  她說：「我試試。」

  她用竹籤挑走那人牙縫裡藏的藥，不至於讓他咬舌自盡，然後給他服用麻沸散，麻痹他的神經，最後才將他鬆綁。

  在審訊犯人的時候，蘇慕慕曾經學過一些關於催眠的方法。

  就在她對這個犯人進行催眠的時候，突然，犯人倒在地上，從他口中吐出白沫。

  蘇慕慕連忙上前檢查，已經來不及了，對方已經氣絕而亡。

  葉開聳肩，「我以為你有多大的指望，沒想到你將我們最後一個希望也破滅了。」

  蘇慕慕沒有理會他的嘲諷，認真檢查屍體，最後她說：「他身上藏了不下與五種毒，每一種毒藥都相輔相成，這就好比一個機關，當一種毒藥無法完成任務時，便會啟動第二種。

  而剛剛，致他死亡的恰恰是另外一種毒藥，那毒藥藏在他的胃裡，一旦太久沒有水提供身體所需，他的消化系統便會主動消化他胃裡的食物，毒便是那樣進入他身體裡。」

  葉開聽的一楞一楞的，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你這麼知道他胃裡面下的有毒？」

  蘇慕慕反問，「你什麼方法都用過了，他還是不說？為什麼？」

  「為什麼？」葉開反問。

  「因為他知道說不說都是一死，既然怎麼都是死，他為何要說呢？」

  「你.......」

  葉開說不過她，卻捨不得放過這個諷刺她的機會：「我們唯一的犯人被你這樣弄死了，說起來是你的功勞。」

  「你怎麼知道他沒有留下線索呢？」蘇慕慕蹲下來開始驗屍。

  葉開分明不服氣，「那你說線索是什麼？」

  蘇慕慕唇瓣浮現一抹嘲諷，說：「下次再遇見這種情況，你就不會一直綁著他不給對方一點水喝。」

  葉開不滿道：「這叫什麼線索？」

  蘇慕慕在他身上搜尋出兩種毒藥，除卻牙縫裡那一粒，另外兩顆藏在指縫。

  只要他動一下手指，那藏在指縫裡的毒便會溶解進入肉里，同樣能以極快的速度殺死人。

  在現代醫學上，這是利用殺死人的中樞神經來完成人的死亡。

  聽到她的見解，葉開嘀咕一句：「果然最毒婦人心。」

  蘇慕慕皺眉，她好像什麼都沒做，為何對她敵意那麼大？

  無視葉開的不滿，蘇慕慕對蕭夜擎說：「他指縫間的毒藥有兩種，一種是九幽子，另外一種是五步蛇蛇毒。」

  「九幽子是什麼？」葉開問。

  蘇慕慕顯然沒有回答她的意思，免得又被人說最毒婦人心。

  她對蕭夜擎道：「我去衙門了。」

  在轉身的那一剎，她聽見蕭夜擎說：「這個人昨天對蘇家藥鋪出手，被我的人抓了回來。」

  蘇慕慕腳步一頓，扭頭去看蕭夜擎。

  那人云淡風輕的看了她一眼，仿佛剛才講話的不是他。

  蘇慕慕走後，葉開不滿的說：「夜擎，你幹嘛把她攪進來？我們的事情不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嗎？」

  蕭夜擎沒有解釋為什麼，而是說道：「她對我們非常有用，我希望你對她偏見少一些。」

  葉開嘖嘖道：「夜擎，這可不像你啊，要是被碧兒知道了，不知那丫頭會傷心成什麼樣子。」

  蕭夜擎丟給他一記白眼，轉身離開。

  蘇慕慕去往順天府之後得知劉波在宮裡並未回來。

  蘇慕慕則去跟梁捕頭研究案情。

  「蘇小姐，你覺得西周使者自殺的可能性有多大？」

  冷不丁梁捕頭這麼說。

  蘇慕慕下意識問：「為什麼這麼說？」

  見梁捕頭表情不太對，蘇慕慕說：「你是說把這一連串殺人的案子推到西周那裡？」

  「劉大人的意思。」

  蘇慕慕明白了，劉波為了結案，做出這樣的結論，可是劉波不知道當案情牽扯到皇宮之後，這事情就變了味道。

  他們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那沒看見的不知道是怎樣的驚心動魄呢？

  蘇慕慕拿起卷宗看了起來：「跟皇上的約定不是還有兩天嗎，興許會有別的線索。」

  梁捕頭想說什麼，最終什麼都沒說。

  就在蘇慕慕看卷宗的時候，劉波從宮裡回來，一見面便像蘇慕慕說起了案子。

  當劉波鄭重的說案情要往西周那邊推的時候，蘇慕慕明白了。

  這哪裡是劉波的意思，而是上頭那位的意思。

  皇帝的意見誰能反駁？

  何況自己人言微輕，誰會重視？

  她沒再說什麼，提出看完卷宗再回去。

  臨走前，劉波讓她去看看劉夫人，蘇慕慕沒心情，便告辭離開順天府前往蘇家。

  美媽見她回來，高興不已，當即吩咐廚房各種準備好吃的。

  問起父親，美媽說父親一大早就去藥鋪了。

  蘇慕慕便沒再問。

  中午的時候蘇如海從藥鋪里回來，拉著蘇慕慕進入內室。

  「沈漁說昨天晚上又有人對我們藥鋪下手，」蘇如海面色凝重，「寶寶，要不要我們賣掉藥鋪離開這裡？」

  蘇慕慕笑著問：「爹，你真的打算離開？」

  蘇如海慎重的說：「我們在明他們在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所以我決定賣掉鋪子重新開始。」

  蘇如海不知道他差一點連重新開始的機會都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