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慢慢割，細細切！

  可是，既然蘇青鸞沒有服脫骨香，那麼，自已身上這毒，又是從哪裡中的？

  當時那景況，她確信，蘇青鸞沒有機會對自己下毒！

  可這毒，到底是什麼時候下的？

  顧思瑤想來想去，也想不通其中曲折，不由暴跳如雷，「蘇青鸞，你這賤人!你這毒婦！太毒了！」

  蕭長安見她罵得兩嘴生沫，再加上披頭散髮，滿臉疙瘩皮，竟不由自主的生出厭惡反感之意，下意識的吼了她一句：「夠了！瑤兒，你閉嘴！」

  「王爺？」顧思瑤被他一吼，嚇得一哆嗦，不自覺清醒過來。

  

  她都在幹什麼？

  她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在這位最愛清雅清靜的王爺面前，現出潑婦之相！

  太蠢了！

  實在太蠢了！

  顧思瑤的眼睛眨了眨，嘴顫了顫，牙一咬，再度「暈厥」過去。

  再醒來時，人便已自動切換回大方懂事又乖巧可憐的瑤姑娘。

  「王爺，我的頭好痛，發生了什麼？」她可憐巴巴看著他，眼淚撲簌簌落下來。

  她的無聲低泣，再次打動了蕭長安。

  「對不起！」蕭長安伸手攬她入懷，「瑤兒，本王不該凶你的！你是被毒迷了心性，才會如此！」

  「王爺，我的臉，也毀了，是嗎？」顧思瑤摸著自己的臉，神情淒涼灰敗，「王爺，妾身求您一件事！」

  「什麼？」蕭長安看著她。

  「求王爺，讓妾身離開王府吧！」顧思瑤傷心欲絕，「妾身身中數毒，不光面目可憎，就連性情，都怕已無法自控，再在這裡待下去，必會惹得王爺厭棄遠離，與其這樣，不如早早散了，不管以後妾身變成什麼模樣，最其碼，留在王爺心裡的，仍是妾身以前美好的形像！」

  「說什麼呢？」蕭長安決然搖頭，「瑤兒，本王若是愛你這身皮囊，這蕭京之中，比你美貌的名門貴女，不知有多少！本王愛的，是你的心！不管你變成什麼樣，都是本王心上的女人！也永遠是本王心中最美好的女子！」

  「長安！」顧思瑤感動得淚水漣漣，撲入他懷裡，可憐巴巴道，「妾身能得與你相識相愛一場，便算被千刀萬剮，也心甘情願！」

  她說完轉向白清寒，用力道：「谷主，您請動手吧！不用繩子，也不用綁，我撐得住！當初我殘了雙足，仍可以將王爺救出，這刮骨之痛，總比不上那時！」

  她提到那時情形，蕭長安面色愈發柔緩，他握住她的手，輕聲道：「瑤兒，你忍著點，本王會一直在這裡陪著你！」

  「嗯！」顧思瑤揩乾眼淚，躺在了床上。

  白清寒掠了她一眼，一句廢話不說，直接上手就割，刀子剛劃破一點皮膚，顧思瑤那邊便不可控制的嘶聲尖嚎。

  「王爺，這樣不行！」白清寒皺眉，「她這樣亂動，萬一戳瞎了她的眼睛，可就不好了！」

  蕭長安嘆口氣，食指微伸，突地戳向顧思瑤腰間，點中她腰間大穴，顧思瑤抽搐一下，僵在那裡，一動都動不了。

  可是，動不了，還是能叫。

  這個晚上，整個雪暖殿，都迴蕩著她悽慘至極的痛嚎聲。

  白清寒面色淡淡，手勢沉著，任她怎麼哭叫，只一刀一刀慢慢割，細細切。

  他素來平和溫雅的性子，從不與人一較短長，遇事也是能退則退，平日裡給病人瞧病，也是想方設法，要減輕病人的痛苦。

  可唯獨這一次，他破例了。

  原本一刻鐘便可解決的事，他足足用了三刻鐘。

  顧思瑤本來身上就疼不可抑，此時又被割肉，疼得死去活來，數次暈厥。

  「谷主，為何給蘇青鸞刮骨時，不用這麼久時間？」蕭長安在旁看得冷汗淋漓，心疼至極。

  「王爺親眼看到的，青兒身上的死皮面積，遠沒有瑤姑娘這麼多！」白清寒慢條斯理答，「而且，青兒既是醫者，又是習武之人，體格本就異於常人，抵抗力自然也比普通人要強很多！病人跟病人的身體狀況不同，不可同日而語的！」

  他這番說得有理有據，蕭長安也無法再說什麼，只好由得他刮。

  白清寒刮肉療毒完成，通體舒暢，自覺胸中怒火，已平息大半。

  顧思瑤就慘了。

  刮完之後，她像一條被刮過鱗的魚，癱在砧板上，再也蹦噠不起來。

  白清寒收拾工具，準備走人。

  「谷主，還有脫骨香之毒未解……」蕭長安忙攔住他。

  「那個毒，草民不會解！」白清寒用力搖頭。

  「你可是我大蕭第一名醫，你怎麼不會解？」蕭長安不相信。

  「王爺，哪怕是神仙，也總有不會的事吧！」白清寒攤手，「王爺這麼懷疑，倒真讓草民啼笑皆非！這脫骨香來自西嶺，我也是兩月前才聽說這種奇毒，連見都不曾見過，如何解？」

  「再者，但凡中毒者，毒在肺腑，毒性必現於表，可瑤姑娘這毒，並無任何體表之症，我便是想琢磨一下，也不知從何處下手，若是換作我家青兒，我可以隨意治，死馬當活馬醫就是了，我便算醫死了她，她父兄也必不會怪我！可是，瑤姑娘可以這樣嗎？若是醫死不讓本醫負責的話，那我倒可以勉力一試！」

  「你是巴不得想醫死她吧？」蕭長安自然不敢放手給他。

  「請王爺不要懷疑本醫的醫德！」白清寒微慍，「本醫醫德如何，也由得王爺查訪的！」

  蕭長安揉揉眉心：「是本王失言了！蕭影，送白谷主回去！」

  白清寒朝他拱拱手，自去了。

  顧思瑤在無盡的疼痛中，再次甦醒過來。

  那疼痛，如附骨之蛆，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她，蕭長安想要觸她一下，都惹得她慘叫連連。

  「王爺，救我！」顧思瑤被疼痛折磨得再度崩潰，「求你了，救救我！」

  「瑤兒……」蕭長安眉頭緊皺，勉強安慰，「本王會進宮去請御醫，讓他們過來幫你醫治！」

  顧思瑤緩緩搖頭：「他們不行的！白清寒他一定可以治！王爺，他是天下名醫，這世間沒有他解不了的毒！他只是不願意……我……我有一個辦法，可以逼他給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