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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婉柔

2024-06-04 13:23:43 作者: 出雲霓裳

  屋子裡靜極了,輕展軒一雙含冰含霜的黑眸里透著一股徹骨的寒意,「吳婆呢?」

  「是我讓她去休息了,年紀大了,人不舒坦。」她對吳婆說過倘若爺知道了,自有她頂著,雖然她在輕展軒的眼裡根本就沒什麼份量,但是吳婆至少給了她那短暫的清靜。

  「在哪?」再也沒了耐心,輕展軒欲殺人的眸子已泄露了一切。

  指著暗屋,再不說恐怕眼前的男人就要抓狂了,「她在那裡。」

  「吳婆……」輕展軒大聲的吼道。

  靜寂,回應他的是無邊的靜寂。

  「吳婆……」又是一聲吼,那吼聲已震得如沁的耳鼓聲聲的響。

  無聲,回答他的依然還是一室的清寂。

  輕展軒鬆開了抓住如沁的手腕,輕飄飄的一閃,眨眼的功夫便站在了暗屋的牆門前,手指用力一按,門開後,坐在床上的如沁怎麼也看不到那暗屋裡面的情形了,心裡不自覺的為吳婆捏了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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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迷糊間,只見一道人影飛過來,眨眨眼,原來是輕展軒將依然還睡得香沉的吳婆給踢進了內室來,輕展軒隨即一躍在吳婆的身前,腳掌抬起,再緩緩下移,準確無誤的踩准了吳婆的面門,如沁忙道,「不要。」又要是血腥的場面了,她真怕啊。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鮮血隨著吳婆驚醒後的痛叫出聲一齊出現在如沁的世界裡,她瞠目結舌的望著殘忍的輕展軒,「為什麼?為什麼?」不過是偷懶睡著了,他便要如此的折磨吳婆嗎?到底也是一個生命呀。

  腳上的力度住了一住,冷戾的聲音向吳婆道,「這屋子裡的琴你知道有誰可以彈嗎?」

  如沁一驚,原來是為了那玉弦琴,剛剛那陌生的男人明明已求他放過自己了呀。

  吳婆早已嚇得牙齒打顫了,口鼻皆是血,支吾了半晌才說道,「那琴除了爺誰也不能動的,否則就……」

  「就怎麼……」低沉的嗓音清晰的送到如沁的耳中,他要讓如沁知道她碰了那琴的後果是什麼。

  「被送到娛人院的下人間,然後可以被飛軒堡的任何人甚至是一個小廝也可以要了她的……」吳婆支吾著說完,倘若被送到了那裡,那就是不停的被飛軒堡的下等男人糟踏了,直至死亡。

  「我叫你來是做什麼的?」

  「照顧沁姑娘的,順便再教她一些……一些……」

  輕展軒又加重了腳上的力度,惹得吳婆齜牙咧嘴的叫了開來,「爺饒命呀,爺饒命呀,奴婢再也不敢偷懶了。」

  腳沒有離開,只是硬生生的繼續著,悽厲的慘叫聲響徹在屋子裡,如沁再也忍不住了,她讓自己掉到床下,再慢慢的爬向吳婆,腳踝的傷已經讓她無法走路了,低低的呼喚著,「軒,你不可以……不可以如此的殘忍。」彈那架琴都是她的錯,只與吳婆無關呀。

  輕展軒卻理也不理她,他答應了二弟放過如沁,卻沒有答應她放過她身邊的人,這婆子該死,主子在受難,她居然還有心睡覺。

  終於貼近了吳婆,如沁伸出手試圖插在輕展軒的腳下,「琴是我彈的,與吳婆無關。」倔強的抬眼,此一刻她要與他抗爭了,不管吳婆的人品如何,她都不想一個活鮮鮮的生命死在自己的手上。

  如沁的手就在輕展軒鞋子的邊緣上,卻無論如何也插不進去,輕展軒冷然一笑,腳上再一用力,就在轉眼間,吳婆一口血直噴而出,正巧噴了如沁一臉,再一歪頭,已去見閻王了。

  只眨眼的功夫,一個生命就結束了,如沁駭然的望著輕展軒,「你居然……」

  「不是她死,就是你去娛人院的下人間,難道你很想去嗎?」

  如沁轉首看向那架琴,那架她曾經極為喜歡的一架琴,此時卻因為它而害死了一個人的生命,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她拼命衝到那琴前,手一推,那琴便向地上直落而去。

  琴落了地,他就會殺了她吧,她還真想他立刻就殺了她呢,這麼些年,她從沒有象遇到他後這麼的一心求死。

  本來,輕生是對生命本身的不尊重,可是她的生命早已不具任何意義了。

  想要聽著那琴掉落在地上的清脆的響聲,可是沒有,什麼也沒有。

  沒有抬頭,眼前的琴架下早已露出了一雙滿是鮮血的鞋子,那是輕展軒的,是他接住了那架琴。

  「婉柔的琴,你不配碰。」穩穩的將琴放回到琴架上,輕展軒連看她一眼也無,便向門外道,「來人……」

  立刻就有暗影推門而入,「爺……」暗影對屋子裡的狼籍與血腥仿佛視若無睹一樣,沒有任何的反應。

  「把那婆子拉出去剁了餵狗,再把這女人送到冷月軒,還叫從前的那個丫頭跟著她吧。」

  如沁冷笑,「為什麼不是娛人院?」她碰了婉柔的琴,就該被如此對待的,不是嗎?這是連吳婆都知道的,她不想例外,生與死,不過眨眼之間,一如眼前如草芥一樣的吳婆。

  「你很想男人嗎?」嘲諷的回覆如沁,長衫的衣擺被風吹起,那絲滑的料子拂過如沁的面頰,沁涼的感覺好舒服,卻也只是瞬間,如沁就驚覺了這長衫的主人是輕展軒,是她最不屑的男人。

  「你不過是拿著別人的性命來*迫我向你強顏索歡罷了,倘若沒有采月,你又豈能強迫於我,你仗著的不過是你的狠戾罷了。」這一刻她再也不想顧忌什麼了,一口氣說完,心裡頓時敞亮了許多。

  「啪啪啪」,輕展軒驀地拍起了手掌,「好,我不逼你,那冷月軒便章了你自由自在的生吧。」

  如沁不知道冷月軒是什麼地方,但聽著輕展軒如此這般念出來就確定那必不是一個好地方,可是,那又如何,他說他讓她自由自在的生存了,只要可以自由她什麼地方都喜歡,「謝爺了,可是之晴我不想帶在身邊。」

  那丫頭只想踩著高枝,怕是跟了她也是落得埋怨,她不喜歡強*著人家跟著自己。

  「由不得你,也由不得她。」那意思分明就是她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暗影早已卷了個蓆子將吳婆的屍身抬了出去,空氣里還殘餘著血腥的味道,如沁掙扎著想要站起來,這屋子裡她多一分也不想呆下去了。

  四個家丁隨著暗影的退出而走進來,如沁滿臉的血讓他們驚住了,這女人,難道要死了嗎?

  如沁愴然一笑,「我還活著,帶我離開這裡。」無法走路,她只能求助於人了。

  幾個男人這才忙不迭的伸出手來欲把她抬到喜被上扛走,這怡情閣的女人來與去皆是如此的規矩的。

  陌生的人,陌生的味道,如沁皺皺眉,緊咬著貝齒,無聲的等待自己的即將離開。

  卻在恍惚間,一道風掠來,轉眼她已被輕展軒抱了滿懷,步出門外時,是所有人好奇的目光,不知是為她可憐,還是為她高興。

  七天的侍寢化成了泡影,只會輪為飛軒堡茶餘飯後的笑料,可是她居然還有本事讓輕展軒親自送她去冷月軒,所有的人不由得又是刮目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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