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相公的黑眼圈

  算了，本姑奶奶不跟你計較了。

  慕雲裳輕笑一聲，她將桌子上的燒酒拿起來，掂量了一番，濃烈的燒酒混合著鹿腳筋的味道瀰漫而出。

  嗯，就是這個味道，沒有錯。

  慕雲裳笑意越發濃烈，看起來張玉堂大半夜的功夫沒有少做。

  這樣的烈度，還有這樣細到粉塵般的鹿腳筋，漸漸混入燒酒之中，這樣的話，銀針會很快將這些物質吸收入銀針體的。

  如斯這般足足泡上兩天兩夜之後，等第三天到來時，慕雲裳將這樣的銀針往公公腿部的幾個穴位扎過去，公公一定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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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就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怎麼玉堂還睡上來呢。」

  陳氏瞧著門兒。

  「娘，我和相公已經起的。」

  慕雲裳這邊趕緊攙著相公起床。

  一紮眼，慕雲裳就看見張玉堂頂著一雙黑不溜秋的眼圈，很是好笑。

  「怎麼孩子，昨晚沒有睡好嗎？還是你的身子不大舒服呀。」

  陳氏是想說，如果玉堂身子不舒服，就免了罷，也就是不陪慕雲裳回老慕家一趟。

  如果張玉堂真不去的話，慕雲裳估計會被慕家的人徹底看不起。

  如此一來，慕雲裳的親生爹和娘更別想在祖母眼下過一丁點好日子，雖然之前一直也沒有過啥好日子。

  只能說是更壞，更讓二房的人作威作福罷了。

  之前，張玉堂也是聽潛龍暗衛說道，在慕雲裳替代慕香香嫁過來之前，張玉堂可是將慕雲裳的底細打探得清清楚楚的。

  慕家那邊的風吹草動，於張玉堂而言，簡直就是如數家珍。

  只不過人家不屑說出口罷了。

  很多東西，張玉堂放在心裡，看在眼底，卻是啥也不說。

  這一次，不管怎麼樣，張玉堂堅持還是要送慕雲裳回娘家一趟的，「娘，我沒事的，我可以的。」

  「真的沒事嗎？」陳氏憐愛得摸摸孩子的眼睛，「你的眼睛怎麼…」

  是了，就連慕雲裳看到張玉堂眼睛上的黑圈，也忍不住偷偷笑了一把，這樣的黑眼圈可以比得上國寶的呢。

  「沒事的，娘，我真沒事，我的身子今天感覺好多了。」

  張玉堂道。

  自從慕雲裳來到張家，玉堂的身子果真好了許多，漸漸的，陳氏這心裡覺得沖喜好像有那麼一回事。

  再也不用天天喝中藥吃血饅頭了。

  想到這一層面，陳氏對慕雲裳越發感激，只是她這個婆婆的心裡頭，她總是感覺對不起媳婦兒。

  張雲峰幫忙著將昨天買好的物什，都往馬車上裝。

  就這樣張玉堂慕雲裳小夫婦兩個人往慕家趕。

  一路上甚是顛簸得緊。

  「娘子，成親的時候，你乘坐的花轎也是這般顛簸得緊麼？」

  張玉堂坐在馬車裡面外頭，趁著周邊沒什麼人，他很是麻利得揮舞著馬鞭。

  「好像是……」慕雲裳記得那天心情沉重，壓根兒沒有留意這些。

  快到慕家時，張玉堂詳作孱弱狀，退縮到馬車之中，將手中的馬鞭交由慕雲裳手中。

  真能裝！

  慕雲裳不得不佩服張玉堂的神演技，之前的自己是有點少見多怪，現在已經是見怪不怪。

  「姐姐回來了，姐姐回來了。」

  慕京陶在慕家大院子玩著泥巴兒，他用泥巴砌成小泥人玩。

  慕雲裳見了，覺得那小泥人咋還有點像自己的呢。

  慕京陶這一聲，可把慕家所有人都給招來。

  平素里都捨不得邁出兩條腿的祖母，她老人家破天荒走到慕雲裳身前，拉著慕雲裳的手，溫和得道，「裳兒，你家夫婿呢。」

  「咳咳…咳咳…」

  「我在這裡。」

  張玉堂自個兒將車簾掀開，露出一張蒼白無血色的病臉，劇烈得咳嗽著。

  慕大山鄭氏看到這個女婿，悲涼感不由得從心中徒生。

  這樣的肺癆病秧子，只怕也是沒有幾天好活的吧。

  可憐啊，可憐他們的女兒慕雲裳年紀輕輕以後就要守活寡，真是造孽，真是造孽呀！

  鄭氏忍不住哭泣。

  三叔三嬸倒是很高興見到慕雲裳夫婦。

  「大嫂哭什麼？這可是好事兒呀！」

  二嬸娘滿臉笑容得迎上去，就去馬車後面檢查回門禮，「麵粉估計五十斤，乾貝二十斤，燕窩十斤，鮑魚十斤，參茸十斤，錦緞十匹，嘖嘖，張府果真是大富大貴之家……嘖嘖…」

  二嬸娘笑著還不忘記拉著自己的女兒慕香香，使了使眼色：香香啊，我的乖女兒，看到這些錦緞沒有，回頭娘給你做新衣。

  可慕香香的心神，很明顯並不是在這邊，她悄悄打量著張家玉堂，雖然他病秧子一個，可通身的貴氣難以掩蓋。

  虧張玉堂這樣的好相貌，卻染上那樣的疾病，只能叫慕香香放棄。

  不知道為何，慕香香有點可惜。

  「老二媳婦，你做什麼？」

  慕老爺很是生氣得盯了一下二嬸娘。

  二嬸娘上官氏頓時觸電一般，往後退了退。

  「女婿見過祖父，祖母，爹，娘…」

  在慕雲裳引見之下，張玉堂倒是極為大方得見禮。

  這可是張玉堂第一次到慕家，規矩還是有的。

  「京遠，香香，京陶快過來，見過你們的姐夫……」

  慕老太對這樣的事情，很是熱絡上心。

  慕京遠不咸不淡給張玉堂見禮。

  慕京遠心想這個死肺癆鬼，還是遠著一些好。

  所以，慕京遠見禮時，是幾乎掩蓋著自己的衣袖。

  雖然人家張玉堂已經做出拿袖子遮掩著自己口鼻的動作，但是人家慕京遠還真的會天真得以為只要說一句話那肺癆就會傳染似的……

  至於慕香香，她也是遠遠得見禮……

  當然，張玉堂全盤收下，也適當得給予禮貌性得回禮。

  張玉堂又如何不知道慕京遠慕香香兄妹二人對自己的態度，這樣的人，張玉堂懶得去理會。

  「京陶你這孩子愣著幹啥，你快過來，快見見你的姐夫呀……」

  二嬸娘故意拽著慕京陶，往張玉堂的跟前湊去。

  此間二嬸娘打的算盤，慕雲裳再明白不過。

  上官氏是希望慕京陶近距離接觸，最好也得了肺癆，然後，二房的人好吞下那筆六十兩銀子。

  慕京陶倒是一點兒也不怕患肺癆的姐夫，不用二嬸娘拽，慕京陶自己就上前去。

  慕京陶試探得問張玉堂，小小的眉眼帶著萬般警惕的味道，「你真的是我姐夫？」

  「嗯…」

  張玉堂剛想要點頭，卻看見慕京陶手裡滿滿的泥巴漿全都糊弄張玉堂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