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她就是陸清音

  皇宮，聖居殿。

  封凜看著神色平淡的皇帝，心裡的疑惑更甚。

  「陛下，您……不好奇為何殿下帶走尹小姑娘嗎？」

  雖然還不清楚尹海棠的身份，但是封凜一向是個知禮之人，在不清楚身份的情況之下，不會直呼其名。更何況，因為小海棠的得寵，宮中流言四起，甚至還有人說……尹海棠長得很像當今的太后娘娘。

  那孩子，封凜每日都能見著，早就仔細端倪過，確有幾分相似。

  然而除非之外，其他事情，他一概不知道，不敢貿然下定論，畢竟，那孩子說是三歲了……可是，按這麼說，也不可能是陛下的私生女。

  那時，皇后娘娘還在世不說，陛下壓根沒可能跟別的女人……

  終究是覺得難以置信了些。

  「朕當然好奇。」軒轅夜將一卷書放在桌上，起身走向一旁的桌子，自行斟酒一杯，細細一品，臉上帶著幾分高深莫測的淺笑，「朕好奇的便是他所好奇的……」

  封凜挑眉，「陛下，此話何意啊？」

  

  「封凜，近來關於小海棠，宮中多種猜測，你難道不好奇嗎？」

  呵呵。

  封凜低低一笑，「陛下覺得，老奴該好奇什麼？」

  「封凜。」軒轅夜舉起玉杯，拿捏在手裡似把玩，心思和眼神卻並不在此，而是緊盯著封凜，「你跟在朕身邊多年，可謂是朕最信任的心腹之一啊。」

  封凜：「承蒙陛下一直信任。」

  「可是，有一件事情，你跟他們一樣，一直都是死瞞著……瞞著一個秘密。」

  封凜低著頭，「陛下這話，老奴不明白。」

  「那好，朕就讓你明白。」軒轅夜站起來，伸出手猛然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封凜身體微微一僵。

  「你隨朕過來。」

  「是。」

  走向一旁的書畫架旁，軒轅夜找了找，抽出了其中一副畫。

  那畫的畫軸是新成的，可見這幅畫是近些日子所作。

  軒轅夜拿著那幅畫，走向一旁的案台，緩緩地展開，以鎮尺輕壓兩端，「封凜，你看看。」

  封凜往前一站，抬眸看去，眸子驟然微一變，但他很快收斂。

  只是，從始至終，軒轅夜就是緊盯著他的神態變化，哪怕只是一個眼神，他都不可能錯過，不可能看錯。

  軒轅夜問道：「封凜，你覺得皇后的這副畫像，可還好看？」

  封凜慢慢地吞了吞口水，緩緩地抬眸看向皇帝，「這……這是何意？陛下是要立新後嗎？這人，老奴沒見過啊，可是，畫中之人，卻是傾城絕色，陛下……在哪兒認識的啊？」

  「嗤！」軒轅夜冷笑，「裝，你繼續裝，你這個老東西……還真當朕什麼都不知道？」

  封凜：「……」

  「畫上之人，便是陸清音。」軒轅夜這話，不是問句，而只是一句陳述句。

  可是，封凜打死不承認，「怎會？陛下，您是認錯了吧？老奴沒……」

  「朕見過她了。」

  封凜驟然噤聲，整個人似乎傻住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陛、陛下……陛下說什麼？」

  軒轅夜轉過頭，指著畫中的人，「朕說，朕在清州，見過她了。」

  這一次封凜真裝不下去了，雙眼驟然瞠得老大，「這這……這怎麼可能？」

  然而，就是這一句話，暴露了。

  畫中之人，若非陸清音，那麼，有何不可能在清州露面？

  封凜這麼真假，除非就是那個傳說已經死去三年多的皇后娘娘——陸清音。

  軒轅夜深深地睨了封凜一眼，「封凜啊，你啊……」

  「陛下，祁浚派人過來求見。」岩松在門外說道。

  軒轅夜連忙說道：「讓他進來。」

  祁浚派的人，自然就是天龍道的人。而最近，軒轅夜只讓祁浚負責派人查一件事情。

  很快地，一個男子就進殿。

  「陛下，讓我們查的事情，已查清楚。」

  「說說。」軒轅夜坐到一旁，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

  「陸清音的外祖父，姓尹。」

  軒轅夜一愣，「她的外祖父，不是姓劉嗎？」

  「陛下，是這樣的。當年，陸清音的母親和國公爺陸雲海相戀，但是門不當戶不對，尹家只是一個賣香料的小門戶，實在難以嫁入高貴的後門。為此，尹家就想出了辦法，陸清音母親的姑母所嫁的是當時梨洲的劉知府，為了抬高她母親的身份，她外祖父和自己的姐姐協商，決定先認陸清音的母親為養女，先養兩年，再從知府遠嫁到墨城。當時，鎮國公府權勢極大，沒人在乎這個，便也沒去查。」

  軒轅夜瞭然了，「所以，陸清音的母親，其實不姓劉，而是姓尹。」

  不管如何，總算是找到根據了。

  隨「母姓」，著實沒錯。

  「你退下吧。」

  「是，陛下。」

  一旁的封凜聽了許久，終於捋出一點頭緒，「陛下，您……再查皇后娘娘？」姓尹？莫非尹海棠是……

  「封凜，朕跟你說說朕在清州所經歷的事情……」軒轅夜挑著重點，將跟尹代相識的過程告訴封凜，他去收起那幅畫，「離見歡不是證據，尹家也不能成為證據，小海棠長得像母后仍然不是證據……可是，封凜，如果畫上之人，便是陸清音呢？」

  封凜想了想，「這畫……是您畫的？」

  軒轅夜點點頭，「這背景，便是清州尹府，她院中的梅花樹下。」

  府中的院子，院中的梅樹，樹下的女子。

  封凜沉默許久，慢慢地，他終於還是想通了陛下為何帶著別人家的小閨女回宮了。

  「原來，您帶著海棠小姑娘回宮，就是為了逼她的娘親回來？」

  軒轅夜沉默。

  好一會兒，封凜緩緩一笑，「然後呢？」

  軒轅夜幾乎下意識問道：「然後？什麼然後？」

  「她會回來帶走海棠的，然後呢？」

  軒轅夜頓時默然。

  封凜說道：「如果她真是皇后娘娘，那麼當年費盡心思離開，如何……她又怎願回來她拼死離開的地方？如果她真的回來，那麼，當年又為什麼要拼命逃離呢？」

  軒轅夜英俊的臉龐，逐漸地失去血色……

  「是啊，還沒有人告訴朕……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