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給陛下生小皇子

  殿門被推開，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姿，一步步走來，燭光相映，挺直的光影散落在一旁，仿佛是月下之神走來，深沉而不可侵犯。

  宮人將殿門緩緩地拉過去關上，「嘩啊……嘭」的聲響，仿佛是一道響雷，悶在心頭上，砸得陸清音心口慌了又慌。

  其實，如果今天的事情註定她要和軒轅夜走到攤牌甚至撕破臉的地步，她還能知道該怎麼面對他，然而出乎意料的，他竟不惜撒謊也選擇保她周全，這……才是最讓她不知如何面對他的。

  晚風從微敞的外殿窗戶竄入，絲絲涼意穿入了袖口，從手臂涼上了心口，顫意漸濃。

  

  他逼近了，修長的身姿，一襲墨黑色的長袍，像高聳的大山，像黑夜的魔魘，渾身沉冷又令人琢磨不透的氣息，陰沉的， 黑暗的，波濤暗涌的……

  她心頭有些亂，緩緩地站起來，微微靠著身後的琴桌，待他走到面前時，她抬頭看著他，男人卻已經趨近，低頭吻上她，「陛……呃唔唔……」

  鳳棲宮的避子湯一事，軒轅夜千方百計保住了她，卻又從離開都不再言語。

  無論在別人的眼中，這場差點兒掀起的風波如何被皇帝的三言兩語化解，不管別人怎麼以為帝後恩愛相慕，事實如何，他們心如明鏡。

  能夠輕易放下的，不是愛。

  因為愛，就像仙人掌和它的刺，天生帶刺，既甜又疼。

  軒轅夜對陸清音，那是『縱使舉案齊眉，終究是意難平』。

  他將她緊摟在懷裡，仿佛要拉著她一同墜入暗沉而不知名的地獄，從此，一同沉淪，不死不休……

  「唔唔唔……」她被他摟得疼痛，腰身幾乎要被他勒斷了，她用力的掙扎著，卻惹得他更加的不快，又或者是刺激了他的……掠奪之念。

  嘭……

  窗外的窗戶被風吹得咯咯啪的響著，突然一陣疾風吹來，將燭台上的蠟燭都吹滅。

  灰暗之中，無聲的索求，就像是寂靜無聲的情深，悄然地深入了骨髓.

  有些人，就像是生長在你心尖上的刺，拔不出，抽不掉，放不下。

  許久許久……

  雲雨已歇，晚風已停，只有心，還是滾熱滾熱的……

  他低頭，狠狠地一口緊咬在她的肩頭。

  嘴裡，嘗到了血腥的味道。

  她悶哼了一下，之後就默不作聲，疼得渾身僵硬卻沒脫口而出。

  就像是……她從來沒有對他示弱過的那般。

  仿佛，他從來就無幸得見最真實的那個陸清音。

  他開口時，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清，「陸清音……陸清音……你到底是愛了他多久，才會一點兒位置都沒有給我留著？」

  陸清音默著。

  他卻狠狠地挑起她的下巴，近乎是咆哮地逼問道：「你告訴我！你到底什麼時候開始跟他在一起的？是不是……是不是……」

  突然，他又不說了。

  似想起了什麼，他鬆開了她，將地上的衣服一一拾起穿上。

  四下靜得將他穿衣服以及離去的聲音襯得那麼清晰，清晰到她莫名的有些害怕……

  這一刻，有些東西，似乎變了。

  她的。

  軒轅夜的。

  殿門打開，他的腳步離去，聲音卻傳來，「我竟然、竟然還真的信了月慕深的話……」

  陸清音聞言，有些錯愕，也有些不解。

  可是，她想追問時他已遠去。

  這一夜，忽然變得很漫長，漫長這一夜難以入眠的陸清音，想了許多許多的事情。

  以前不曾覺得，可是，今夜她深切的感受到了軒轅夜的怒氣、失望甚至是……傷心。

  如果說她不曾感受到過軒轅夜的情，倒也不是，但是，軒轅夜的這份情有多深，她不敢確定。

  自古以來，最是無情帝王心，她猜不出一個帝王到底能有幾分真情幾分假意。

  可是，今晚的軒轅夜為什麼給她一種……她該知他情深的感覺？

  避子湯的事情，他已經知道。

  古琴底上的那行字，他也已經知道。

  可是，他為何提起師兄？師兄又跟他說過些什麼？

  一番沐浴之後，陸清音覺得此事頗有蹊蹺，仿佛有一個什麼秘密，是她不知道的。

  她又一次想起，城破那一夜，她和軒轅夜交手之後，岩松說的那一句：就算姑娘知道了，也不過是知道他姓甚名誰，只知一個身份罷了。

  「難道我真的……曾跟軒轅夜相識？」

  忽然，她覺得心裡一陣無預警的刺痛！

  這種疼痛，如猛虎如深洪，猛烈刺激，勢不可擋，她連忙止住了思緒，那種痛楚才漸緩。

  「十一……」

  「娘娘，十一出宮去辦事了。」紅英走過來。

  陸清音說道：「明日派人去一趟鎮國公府，讓師兄進宮。」

  紅英說道：「是，娘娘，您早些歇著吧，藥明早再喝。」

  避子湯，房事之後十二個時辰內可有避子之效，陸清音每次都是在侍寢的翌日一早飲用。

  /

  翌日一早。

  鳳棲宮忽然來了兩個大宮女。

  皇帝軒轅夜派來的，讓她們貼身伺候皇后。

  陸清音醒來，正要服用避子湯藥，其中一個宮女端著直接就給倒了。

  她說道：「請娘娘贖罪，娘娘鳳體如何，陛下說了，娘娘心裡清楚，這些藥……不該喝了。」

  得了！

  紅英等人都知道陛下派這兩個人過來是做什麼的了。

  其實這樣也好，紅英心裡倒是挺歡喜的，陛下就算知道了真相，卻也還想寵著皇后娘娘，如此聖寵，何人能得？

  但是，她又知道，自己的主子心思並不在宮裡……

  「娘娘，這怎麼辦？」紅英陪著陸清音回了內殿，低聲問道。

  陸清音倒是冷靜，「服用了那麼長一段時間，按師兄的推斷，就算停了，本宮也確實體寒，如果不是刻意調理，一兩月懷不上，任由她們吧。」

  然而，她低估了軒轅夜。

  早上，派了兩個心腹宮女過來盯著，傍晚，又來人了……

  女御廚，名五香，皇帝派來鳳棲宮專門皇后料理膳食。

  說是非常擅長替體寒女子調理藥膳，保准讓皇后娘娘一個月內懷上陛下的龍子！

  「皇后娘娘，您放心，臣保證讓您早日康復，給陛下生個白白胖胖的小皇子！」

  陸清音：「……」你還是哪兒來的滾回哪兒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