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房中稀客

  「蕪姨？」

  房間裡，女人滿頭華發卻又年輕貌美，坐在桌前淡然自飲。見陸清音走進來，她抬頭淡淡一笑，「我的這番樣貌實在不便出現在人前，讓無霜知會國公爺一聲，我就在這裡等你了。」

  蕪曦，清虛宮聖姑。

  歷代清虛宮的宮主繼任之後，聖姑都由上一代的宮主指任，基本上是清虛宮裡最忠心且武功最高者。

  

  清虛宮的存在，除了皇后一脈，外人並不得知。但是蕪曦的樣貌特殊，江湖上不少人知道清虛宮聖姑滿頭華發，所以，為了不讓外人察覺清虛宮的存在跟陸家直接掛鉤，蕪曦到國公府必然就不敢輕易露面。

  陸清音走過去坐下，「可有什麼消息？」

  蕪曦放下酒杯，神色也斂沉嚴肅了幾分，「離怨風沒死，魔教中人最近在淮海一帶作惡，聲稱教主已經歸來，他們無所顧忌，幾個江湖名門高手出手教訓了魔教的人之後，不久紛紛暴斃。我去查看過，全都死於噬神掌。」

  噬神掌是魔教教主離怨風所練的絕殺，殺傷力極大，若非內功深厚之人，中了噬神掌會當即斃命，至於內功深厚者……很長一段時間也難以平復噬神掌重創的內傷。

  江湖上，只有幻影宗門最高層的內功『無影』可解噬神掌的內傷。

  陸清音袖下的捏了捏，紅唇緊緊抿了抿，緩緩地開口問道：「那麼……他呢？」

  蕪曦搖搖頭，「還是沒有消息。」

  「怎麼會？離怨風都沒有死，那麼他也就有可能……」

  「阿音。」蕪曦握住她的手，目光沉沉地看著她，「你冷靜一點，當初他受了那麼重的傷，也許只是藏身在別處療傷，我答應你，會繼續尋找他。」

  陸清音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眼冷靜許多。

  「我聽說你決定進宮？」

  陸清音明白她的意思，「目前的局勢，我別無所選，但是我會想好退路。軒轅夜無非就是想要利用陸家來收服前朝舊臣良才，待他的目的達到……」

  「如果他的目的是你呢？」蕪曦說道。

  「我？」陸清音一愣，繼而一笑，「怎麼會呢，我與他初相識，根本就……」

  蕪曦眸底深處一抹複雜掠過，只是堅持地問道：「如果他的目的只是你呢？阿音，我是說……如果。你如何能脫身？」

  「即使……即使真像您說的那樣……那我也會有辦法脫身。」

  「如果他回來呢，他會怎麼想？」蕪曦站了起來，推開側邊的一扇窗，飛身離去，「如果有他的消息，我會派人傳信給你。」

  如果他回來呢？

  他會怎麼想？

  陸清音怔然坐在桌邊，長指握著的酒杯不知覺的使了力，「呯」的一聲，酒杯被捏碎，碎片劃破如玉般的手指，鮮血淋漓。

  「不疼嗎？」

  「怎麼是你！」陸清音轉頭看向從蕪曦離開的那扇窗進來的男人，心下一驚，不只是因為他的出現，而是她竟然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

  男人走近，渾身上下褪去初見那一夜的肅殺冷沉，一襲淡墨色的長袍襯得他身姿越發筆挺，器宇軒昂，氣度華貴。

  他勾了勾菲薄性感的唇，邪肆得張揚，嗓音低沉磁性，「姑娘對朕印象深刻……莫非這段時間想著念著的人不只是朕一人？」

  陸清音聞言美眸一眯，眸底掠過幾分羞惱，冷聲道：「請你出去！」這個該死的登徒子！

  男人聞言反而越發逼近，甚至抬起手向她湊過來，她來不及細想，一掌朝著他劈過去，下一瞬就遭到男人的迎擊。高手過招氣勢磅礴，如雷電萬鈞，可她只有一手迎敵，很快就被他鉗制，男女的力量在此時變得分外懸殊，男人一手緊扣住她的手腕，一手摟在她的腰間，高大的身子將她往一旁的桌邊緊緊地摁壓著，危險而曖昧。

  她又羞又惱，「有本事你放開我，我們再打一次！」

  男人聞言低笑一聲，鳳眸緊盯著她，「那不行，我不喜歡打我媳婦。」

  陸清音聞言俏臉一紅，抬眸瞪向他，「軒轅夜……我並沒有答應嫁給你！」

  軒轅夜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只是迅速點了她的穴位，令她動彈不得，他鬆開她，走到一旁的抽屜翻了翻，找出一個藥箱給她清理傷口。

  「你什麼時候來的？」陸清音寒著臉問道。

  她不確定他有沒有發現蕪姨，又或者……聽到了她和蕪姨的多少談話？

  「在你發呆的時候。」軒轅夜將紗布給她的兩根傷及的手指包紮好。

  陸清音看著他，見他神色認真不似說謊，她緩緩地鬆了一口氣。

  「你……你來這裡做什麼？」

  他聞言抬眸看著她，眸底依然盪著笑意，「來看看我媳婦。」

  「軒轅夜，我說過我不……」

  「噓。」他長指輕摁在她的紅唇上，湊近她，薄唇放肆地狠狠吻了她一下，像惡魔，微笑而嗜血：「不嫁？那我就殺你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