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絕對的不要臉

  「因為昨天晚上……我看到你那裡……」

  「啊！」顧安安不等傅宇珩說完，猛地彈開。

  好無恥啊，他昨天晚上趁著她睡著了，竟然……

  她往後挪了一點點，臉燒得發燙。

  不要臉，絕對的不要臉。

  「傅宇珩，你怎麼能這樣！」

  「怎樣？」傅宇珩的眉頭再一次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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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我不跟你說了。」顧安安轉過身去，真的是氣死她了。

  果然心跳不過三秒，傅宇珩每次都能讓她大跌眼鏡，說的話做的事，每次都能讓她無地自容。

  傅宇珩也沒有過多的糾纏，她現在的樣子，讓他每天心情都格外輕鬆。

  他也很想和小女人再親密一會兒，但是他今天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坐直了身子，開車緩緩前行。

  不一會兒就到了陸家門外。

  陸夫人買菜回來，正悠著步子哼著小曲兒往家裡走，沒想到在門看見剛下車的傅宇珩和顧安安。

  她探著脖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再仔細看了看，真的是傅宇珩。

  「哎呀哎呀，宇珩！」陸夫人踏著輕快的步子小跑過來，臉上洋溢著興奮。

  「安安也來了！」陸夫人喜不自勝，「來來來，到屋裡去，外邊著涼。今天是什麼好日子，怎麼你們都回來了。」

  她的手放在顧安安的後背，輕輕拍了一下。

  沒錯，她用的是回來了，而不是來了。

  「舅媽，今天阿澤在家對嗎？」傅宇珩其實是知道陸希澤在家，才會來的。

  陸夫人聞言，臉一下子就垮了下去，就像是一個委屈的孩子一樣嘟囔著嘴。

  雖然她上了年紀，卻保養地極好，而且舉手投足之間都給人一種很可愛的感覺，沒錯就是很可愛，就像是十幾歲的少女一樣，所以她做出這樣的動作，完全不會讓人覺得彆扭。

  「就知道阿澤阿澤阿澤，你腦子裡就只有那個不爭氣的傢伙，你小子什麼時候想過你舅舅和你舅媽？不管你舅舅和舅媽的死活了？你舅媽都已經被你們給氣死了！」

  傅宇珩失笑，「舅媽你不是在這裡嗎？」

  「你小子還學會頂嘴了，舅媽的心已經死了。」陸夫人雖然比顧安安還要矮挺多，卻依然堅持踮起腳尖戳了戳傅宇珩的額頭。這個動作看起來雖然很奇怪，卻顯得很熟練，顯然不是第一次了。

  「舅媽你別生氣了，我這不是來看您了嗎？」

  「現在來看有什麼用，逢年過節沒有一次來，上次來也是一晚上就走，也沒說把侄兒媳婦帶過來，安安快過來讓舅媽看看。哎喲，瘦了好多啊，瞧瞧你這小臉蛋，宇珩虐待你了吧？我替你打他！」

  說完還真的在傅宇珩的後背上拍了一下，毫無顧忌。

  傅宇珩半句話不敢說，只能是默默地承受著這一下。

  不疼不癢，打上去莫名感覺有一股暖意。

  顧安安忍不住笑出了聲。

  她上前挽住陸夫人，「舅媽，我們這不就來看你了嗎？前段時間真的是有事兒，以後會經常來的。」

  「還是我們安安會說話，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們過年的時候也有事兒嗎？」

  陸夫人的臉色剛緩和過來，小兩口的臉色就不對勁兒了。

  前段時間正是他們鬧矛盾的時候。

  而除夕那天晚上，她們正吵架，其實她很想知道傅宇珩那天晚上到底在做什麼……

  那天她雖然是和傅子軒還有艾迪以及艾迪奶奶一起度過的，三個人其實也算是很開心，但是她清楚地明白，那個時候，她很想他，非常非常想。

  「對呀，有事。」這話顧安安說得很是勉強，聲音有些顫抖。

  「算啦算啦，舅媽也就是說說，舅媽是那種小氣的人嗎？你們今天來得也巧，我買了幾個小菜，打算親自下廚，對了，那混小子就在樓上，你要是找他有什麼事，就去吧。宇珩，舅媽是拿他一點辦法沒有了，從昨天回來以後，就飯也不吃門也不開，他爸真的快要被他氣死了，現在還在書房裡生悶氣呢。你就去多勸勸他，實在不行打他一頓也行，打醒了，這混球就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麼混蛋了。」

  陸夫人還是笑意融融的。

  只是這笑讓傅宇珩兀的有些傷感。

  「嗯，我會的。」傅宇珩堅定地回答。

  「那行，舅媽給你做好吃的去。」陸夫人又笑了又哼著小曲兒離開了。

  待她走後，顧安安挽著傅宇珩的手，「宇珩，你說舅媽為什麼心態就這麼好呢？她剛才說的那些，任何一條放我身上，我都笑不起來。」

  她甚至都懷疑，陸夫人是不是有點沒心沒肺了。

  「有的人可能心裡越難受，就越喜歡用笑掩飾過去。舅媽從來就喜歡笑，看著也一直都是嬌小玲瓏的樣子，可能是她沒有辦法表現出傷心吧。」

  以前陸夫人的臉上的笑，是很明媚的，不含半點雜漬。

  可近年來的笑，總是很蒼白很無力。

  「每個人都想表現出自己最美好的樣子，想將自己最想表現的展示給自己在乎的人，可是往往這種極致的追求，怎麼也達不到。」

  顧安安聽了，抬起頭看著傅宇珩。

  這種情況，不就是和上次趙程悅描述的傅宇珩的症狀很像嗎？

  極端精神綜合症。

  前期形成的原因便是不管是感情還是在做事的態度上，都想要做到極致。可是每次都沒有辦法達到自己理想的要求，所以在內心深處就會異常狂躁。

  像那些極端的恐怖主義分子，其中便有一部分人有這種心態。

  但是這種病症的人，一般不會覺得自己有精神病，一般也不會有醫生敢招惹。

  顧安安看著傅宇珩，忽然眼眶紅了。

  傅宇珩低下頭，正好看見她泛紅的眼睛，「怎麼了？」

  「沒什麼。」顧安安收斂了差點失控的情緒，「只是覺得陸夫人很可憐。」

  傅宇珩輕笑著搖頭，「並不，她很幸福，因為我舅舅非常愛她。」

  僅僅是愛就能讓人幸福嗎？

  人的幸福感來源未免太過單一了吧？

  顧安安想要辯駁，但是知道自己現在這樣跟傅宇珩說不清楚。

  「你現在這裡等我，我一會兒就下來。」

  傅宇珩一說，顧安安這才想起來此次前來的目的。

  她點點頭，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傅宇珩上樓，到了樓上，敲陸希澤的門。

  沒有人回應。

  再敲，還是沒有人回應。

  門已經被反鎖了。

  「阿澤。」他貼在門邊，用低沉的嗓音喚著他。

  「我不想開門。」裡面幽幽地傳來了一句。

  傅宇珩倒也不惱，仍是平靜地回答：「我有一萬種讓你開門的方式，我想你不會選擇最糟糕的那種。」

  「你威脅不了我的，傅宇珩，你走吧，別來煩我。」聽這聲音，明明是吊兒郎當極度悠閒的聲音。

  他到底在裡面做什麼。

  傅宇珩頓了頓，仔細一聽，竟是聽到了鍵盤和滑鼠發出的噼里啪啦聲，還有網路遊戲所能發出的廝殺聲。

  他竟然在打遊戲？！

  「陸希澤！開門！」傅宇珩提高了聲音。

  「我他媽讓你別來煩我，你聽到沒有？」

  傅宇珩的眼用力眯著，一腳將門踹開了。

  這種二樓的門都不是防盜門，想要踹開不是難事。

  「讓你他媽給我滾出去！」陸希澤正坐在電腦前，一隻腳搭在凳子上，轉過來時眼白中布滿了紅血絲。

  他聲音非常大，樓下的顧安安和幾個傭人都聽到了，當然也包括陸夫人。

  他們紛紛跑上來，走到門外，而陸老爺也打開了書房。

  陸希澤大喘著粗氣，胸腔正劇烈地起伏。

  傅宇珩擋在門外，「你們先下去，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宇珩啊……你別管他了，他要這樣就這樣吧，我們管不了了，這個家我也管不了了。」陸夫人瞧了瞧面色蒼白的陸老爺，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我這輩子也真的是失敗……」她哭著跑下樓，顧安安看了看傅宇珩，兩人眼神對接後，她也跟著跑了下去。

  陸父站著，就在站在不遠處的後面，一動不動。

  「這就是你想看到的嗎？」傅宇珩上前揪住陸希澤的衣領，「陸希澤，你他媽混蛋了多少年，你自己數數！就因為一個女人，還不是你害死的，你墮落了七年，這七年你有在意過舅舅舅媽的感受嗎？哪怕是一天也好，你有好好陪著他們嗎？你有父母，他們給了你一切能給的，但是你呢，你珍惜過嗎？你別等到失去之後再後悔就晚了！」

  傅宇珩越說越氣憤，乾脆一拳頭打在陸希澤的臉上。

  這張臉現在這個樣子，打壞了就壞了。

  拳頭落下去那一瞬間，鮮血如注。

  陸希澤毫不在意。

  「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你們考慮過我的感受嗎？從小他們就要我做一個乖學生，要我無論做什麼都不能越了他們給我制定的規矩，達不到要求就要被罰。所以為了不被罰，我努力讓自己做一個好學生，也就是我這個好學生，上了大學都不敢談戀愛。正是因為我不敢談戀愛，所以喜歡我那個女孩兒，我不敢輕易接受，所以她才會死了。這麼多年，我努力讓自己喜歡上女孩兒，隨便誰都可以，卻發現自己再也不能喜歡了。如今好不容易……我想我自己不能放手了，人家卻不要我……我這一生現在這樣，到底是拜誰所賜，拜誰所賜你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