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見她這樣，青胤氣急，面含怒意，「難道你就不能撒個慌嗎？」

  非得這麼無賴的模樣？成何體統！

  「你自己說的，說我不適合撒謊。」白寧面無表情。

  「……」青胤一噎，有些惱怒地低下頭。

  白寧撇了撇嘴，明明就是他自己說的，難道還怪她了不成？

  「青龍神君，既然神君她並不想說，您逼問也沒用，不如坐下心平氣和地好好談談如何？」清音適時地和著稀泥。

  一個好的侍女就得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還得會懟人會當和事佬，總之主子會的她得會，主子不會的她更得會。

  青胤瞥了她一眼，良久才輕輕點了點頭。

  

  但說要心平氣和地坐下談，此處也沒有地方可以坐下，清音便拿出幾張墊子鋪在地上，幾人這才坐下。

  一坐下，燭陰便拿出一盤零嘴吃食放到白寧的面前。

  白寧習以為常，並沒有覺得哪裡不對。

  不過青胤不是玄淵，他也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在他的認知里，本來便是應該如此的。

  哈？你說燭陰堂堂神尊為什麼要對她這麼體貼？

  那當然是應該的，白虎還是神君呢！更何況白虎和他一起來的，他不照顧誰照顧？

  總之也是非常直男的一人了。

  「你來這裡做什麼？」白寧問道。

  青胤卻冷哼道：「這裡是我的地盤，我願意來便來了。」

  燭陰心裡有幾分好笑，這兩人都在想著不讓對方趟渾水，可卻不知對方早就在這趟渾水裡洗不清了。

  但同時他又覺得有些心安，至少在他不在的那些年，她的同伴應當也對她不錯的，至於以後，便該由他接手了。

  「少給我裝蒜。」白寧嗤笑，「你來為何以為我不清楚嗎？最近你這裡，只怕是不太平吧。」

  青胤的面色一下就僵了，他低聲斥道：「不用你管，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還有，朱雀誕辰那日，你在做什麼？」白寧仿佛沒聽見他的話，繼續追問道。

  青胤不語，冷著一張臉。

  同燭陰不同的是，燭陰是冷漠，而他是真的冷酷。

  「此前我在赤水收服一隻肥遺，它同我說東邊有許多異樣。」白寧直勾勾地看著他，「你覺得這些事你又能瞞多久？」

  心知瞞不過了，青胤也絲毫不慌，他鄙夷地看了白寧一眼，「是又如何？難不成你以為你如今的模樣還能幫得上忙不成？」

  「……」行行行，她菜她有罪。

  堵住了白寧的嘴，青胤看向燭陰，「神尊來此，可也是為了封淵的異常而來？」

  「嗯。」燭陰點頭。

  「那這封淵之中究竟是何物？」他只知這裡有異動，卻並不知曉是何物。

  他只是猜測多半是凶獸，可凶獸也分三六九等，若是一頭厲害的凶獸便有些棘手了。

  「不知。」

  燭陰看向那殷紅的湖水，面沉如水。

  青胤微皺眉，「既然如此，那我便下去查探一二。」

  他說著，便站起身想要跳進湖裡。

  「等等。」白寧攔住了他，「你都不知道是什麼你就下去，你找死嗎？」

  青胤詫異地看著她：「你何時變得這麼畏畏縮縮的？」

  「……我這是三思而後行。」

  青胤不以為意，他揚了揚下巴，「水下的世界我可是主宰，同你可不一樣。」

  「……」

  白寧覺得之所以青胤沒她得罪的人多，只怕是因為他常年待在洞府中修煉，不與人接觸，不然就他的嘴，不知道該得罪多少人了。

  就在她無言之際，青胤已經跳進了水中，一下水他便變為了原型。

  那是一條青色的長龍，額頭一對龍角顯得威風凜凜，就是……有些小。

  為了方便查探，青胤此時只有一條魚兒大小，很快便潛入水中消失不見。

  白寧站在湖邊，抿了抿唇，心裡升起一股無力感。

  現在的她非但幫不上任何忙，甚至在真遇到危險一個不小心還會成為累贅。

  對於站在實力的頂端的人來說，一朝跌入泥里的感覺並不好受，以前一直待在鐘山還沒有多大的感覺，此時白寧迫切地希望自己身上的封印能夠早日解除。

  「他是龍族的王者，水下的世界於他而言，比地上自在。」

  不知何時燭陰走到了她旁邊，他盯著湖面，神色淡淡的。

  「我是不是很沒用？」白寧低著頭，聲音聽起來有些沉重。

  「不。」燭陰看向她，「但若你自己都認為自己沒用，那我想，你的封印也不用再解除了，遇到這麼點事便自暴自棄，以後遇到更艱難的事又該如何？」

  他聲音不冷不熱，就連神色都顯得冷漠。

  這讓白寧心裡有些難受，她想起了豹妖，之前豹妖閉關不出，他當初也是這麼說豹妖的。

  看來在他心裡，她同豹妖也沒什麼區別。

  這一個認知讓她心裡有些酸澀，她低著頭悶不吭聲。

  燭陰也看著她，不說話。

  任何事，他都可以護著她，但那絕不是她想要的。

  一旁的清音看得干著急，尊上可真是榆木腦子，這麼說神君，還指望神君明白自己的心意嗎？

  周圍陷入寂靜，白寧一直沉默，看起來似乎真有些受打擊了。

  而燭陰好幾次欲言又止，最終沒說出的話，還是被吹散在了風裡。

  沒多久，青胤回來了，他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直接便說道：

  「我在水中感覺到了一股令人不舒服的氣息，但卻並沒有發現什麼。」

  「那便等著它先動手。」燭陰面色微冷。

  青胤不置可否，他轉頭看向沉默不語的白寧，皺眉道：

  「你這是怎麼了？」

  「沒事。」

  白寧沒什麼情緒地應了一聲，便轉身走開。

  「你是在鬧脾氣？」

  身後再次傳來青胤的聲音，那語氣還有些驚訝。

  白寧腳步微頓，片刻後又繼續往前走。

  她哪裡是在鬧脾氣，她不過是在生自己的氣。

  如果……如果她沒有失去神力就好了。

  青胤見她這樣十分不解，便目光凌厲地看向燭陰道：「我記得我走的時候她還好好的。」

  所以她這樣是不是你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