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做我的女朋友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陌生的房間。

  房間很大，很空曠，很幽靜。

  說空曠，是因為房間裡面除了我正躺著的這張床，還有角落裡的一架鋼琴外，什麼都沒有。

  暗灰色的牆面，深咖色的實木地板，黑色的窗簾，顯得這個房間是那麼低沉壓抑。

  我努力地回想，依稀記得，在火葬場門口，因為我激動地想去找鍾曼拼命，跑上馬路時，好像被疾馳而過的一輛越野車撞了。

  難道，我被撞死了？

  這裡是天堂？

  我暈乎乎地下床，踩著輕飄飄的步子，走到門口，推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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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了？」迎面走過來一個一襲白衣的人，莫非他是天使？

  可走近一看，我頓時傻了眼。

  狗屁的白衣天使，是身穿白色網球服的慕睿軒！

  「怎麼是你？」我詫異。

  「你想是誰？」他不悅。

  「我，我沒死？」我驚訝地問。

  「如果不是我去機場，路過那條路，你可能已經死八回了！」慕睿軒揶揄地取笑我。

  我好像從雲頭摔落到了地面，腦子也瞬間清醒了。

  果然，地面還是硬實的。

  「還有哪裡不舒服嗎？」見我沒說話，他伸手過來探探我的額頭。

  「我沒事。」我偏了偏腦袋，躲過了他的碰觸。

  雖然他又一次救了我，可一想到那天晚上，他不顧我的意願強迫我，我就沒有好脾氣對他。

  慕睿軒無所謂地笑笑，沒有了往日的劍拔弩張。

  「這裡是哪兒？」我問慕睿軒。

  「我家的老宅。」慕睿軒淡淡地回答。

  「慕，慕家？」我前後左右看了看。

  可是走廊里空無一人，除了牆上的壁燈，還有精美的掛畫之外，我還沒看出這裡的與眾不同。

  「今天是我奶奶的生日。」慕睿軒一邊說，一邊走回房間。

  我跟在他身後，突然反應過來，有如此的布局風格，看來這是慕睿軒在老宅的房間。

  「你奶奶的生日？你居然帶我來這？」

  在桐城，鍾家雖是豪門，但在百年經營的慕家面前，充其量算是鄉紳了。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把我帶來這裡。

  「路邊救起你時，我簡單地查驗了一下，除了腿上有些擦傷，身體沒有內傷，應該只是受了什麼刺激，或者被嚇暈過去了。沒有時間安置你，我就把你一起帶過來了。」

  「我……」本應該跟他道聲謝，但想起之前的兇險，還有他在我身上的掠奪，我就彆扭地張不開嘴。

  「你怎麼會出現在那兒？」慕睿軒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轉移了話題。

  「我是去火葬場取奶奶的骨灰，結果，被鍾曼派人搶走了。」想了想，我還是告訴了他事情的經過。

  慕睿軒安靜地聽完，沒有吭聲，而是坐到了鋼琴邊，拂了拂鋼琴，信手彈起來。

  他挺直了後背，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跳躍，一身休閒的網球球服，平添了一種鄰家男孩的陽光與帥氣。

  一時間，我竟看呆了。

  「這是我媽媽最喜歡的曲子，mysoul。她說，心情不好時聽一聽，會忘記很多煩惱。」慕睿軒邊彈，邊看著窗外，眼神迷離。

  我從未見過他現在這個樣子，舒緩的眉心，微翹的唇角，周身散發的氣息溫暖又平和。

  伴著流暢的琴聲，我的心也隨之歡愉。

  一首曲子彈完，我們都沒有開口講話，久久地發著呆。

  「我想請你幫個忙。」慕睿軒突然打破沉默。

  「請我幫忙？您是堂堂慕家少爺，會需要我這個小保姆幫忙？」我收回心神，頓生狐疑。

  「還在生我的氣？」慕睿軒無所謂地笑笑。

  「我哪敢啊？」

  「男人嘛都比較專制，即使是自己不喜歡的玩具，但別的男人惦記也絕不可以。」慕睿軒聳了聳肩膀，「所以我說了，你是我第一個女人，看到你跟別的男人談笑風生，我自然不高興。」

  「我不是你的女人，更不是你的玩具，我只是你的保姆！」

  「做我一天女人，可以嗎？」慕睿軒突然話鋒一轉，戲謔地看著我的眼睛。

  「你說什麼？」我騰地一下站起來。

  「只是假扮一下我的女朋友，哄哄奶奶開心，今天是她的生日，她一直希望我帶女朋友回家。」

  「對不起，我做不來。」聽到他說是假扮的，我竟莫名的有些酸楚。

  「僅此一次，我保證以後再不騷擾你！如何？」慕睿軒似乎做出最大的讓步。

  聽他說不再騷擾我，我有些猶豫不決。

  可他是為了哄自己的奶奶啊，說到底，慕睿軒也算是孝順的。

  我的奶奶已故去，子欲孝而親不在。想到這，我只能決定了。

  「好，我答應你！希望我說到做到！」

  「咚咚咚！」

  恰此時，有人敲門。

  「謝謝你！」慕睿軒說完，站起身，走過去打開門。

  「少爺，禮服送過來了。」一個傭人捧著一個盒子，在外面輕聲說。

  「給我吧！」慕睿軒接過來，轉身走到我面前，「你的禮服，換好就出來，我在門外等你。」

  一直到換上禮服，我整個人都是懵的。

  我照照鏡子，淡藍色的禮服，襯得我皮膚白皙，淺V型的領口，蓬鬆的下擺，也沒有過多的暴露，顯得整個人端莊而優雅。

  這件禮服，慕睿軒是用心思了。

  我整理一下忐忑的思緒，開門走了出去。

  慕睿軒正靠在門口，已經換上了剪裁合體的西裝，見我出去，眼睛亮了一下。

  接著，他微笑著彎起右臂，拉起我的胳膊，放進自己的臂彎里。

  我沒掙脫，即來之，則安之吧！

  慕家老宅真的太大了，一路上，柜子上的名貴古董，牆上精美絕倫的刺繡絹畫，就連樓梯邊擺放的綠植，都是我從沒見過的珍惜品種，處處彰顯了慕家的氣派與不凡。

  不多時，耳邊漸漸傳來悠揚的樂聲，前廳到了。

  如果說慕睿軒的臥室是避世桃源，那前廳，絕對就是王母娘娘的蟠桃大會了。

  這裡，可以說是賓朋滿座了，人們都在觥籌交錯的舉杯交談。

  可奇怪的是，滿屋的紳士名媛，竟多數都是藍發碧眼的外國人。

  慕睿軒拉著我，穿過人群，笑吟吟地在一個老人面前站定，笑著說道：「奶奶，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老人雪白的頭髮，慈祥的面容，一身玫紅色的唐裝，氣質出眾。

  「好好好，睿軒真乖！」老人一面笑呵呵應承著，一面詫異地打量著慕睿軒拉著的我。

  半晌，她似乎滿意地點點頭，「睿軒，這就是你的新女朋友？不錯不錯。」

  「什麼叫『新』女朋友啊？她叫鍾晴。」慕睿軒捏捏我的手，示意道：「親愛的，叫奶奶。」

  我看著慕老太太，她正像奶奶一樣慈祥的看著我，不知為何心裡頓時生出了親近之感，於是我甜甜地說了聲：「奶奶，祝您福壽安康！」

  「謝謝鍾小姐，」慕奶奶說著，從慕睿軒手中拉過我的手，看不夠似的上下瞧著，轉而說道，「睿軒，你早點結婚，明年給我送回來個大胖小子，我就更安康了。」

  突然，身後響起一串急促的腳步聲。

  接著，我被人從後面狠狠推了一下，身體一個不穩，向旁邊趔趄了幾步。

  一個尖銳的女聲，不大不小地喊道：「狐狸精，離睿軒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