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回（上）：金兀朮垂首徒嘆無奈何 岳鵬舉仰天長嘯吾不得

  當岳飛、施瑜打敗壇下摩尼教徒後，只能望著壇上的摩尼教徒向中原武林拋打鐵蒺藜和毒箭，他倆毫無辦法，因為，主壇的天梯用繩索懸在空中，他倆根本無法登上主壇。就在二人猶豫之間，傳來中原武林受傷的慘叫聲，岳飛多次使用「道沖」身形，都無功而返。情急之下，施瑜忽然想到梵塵大師摧毀大理摩尼總教時的情景，大師能以一己之力摧毀天然形成的石柱，難道自己就不能摧毀人工搭建的石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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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施瑜應運梵塵大師灌輸給自己的八十年功力，將東方睿傳授的梅花拳發揮到極致，一個「梅花綻放」，雙掌推出萬鈞之力朝眼前的立柱打去，一推之下，石柱開始晃動，施瑜兩眼放光。對於這樣的力道，岳飛自嘆佛如，不由自主的發出讚嘆：「好神力！」

  施瑜看到希望，精神為之一振，他不在猶豫，多耽誤一刻，死傷的中原武林會更多。施瑜再度默念內功心法，一個「梅花吐蕊」，只聽「轟」的一聲，此前晃動的石柱應聲倒下，施瑜憑著雙掌硬生生將巨石搭建的石柱摧毀。

  四根石柱倒塌一根，整個主壇為之震動，因為上面的人眾多，主壇開始傾斜，雖然暴風驟雨般的箭矢稍微停頓一下，但主壇仍有三足，沒有坍塌，待摩尼教徒明白過來後，箭風矢雨再度朝中原武林射去。

  此時，不容施瑜多想，他一邊叮囑岳飛小心，一邊默念內功，使出十二分力道朝另一根石柱推去，也許是前一根石柱坍塌的原因，也許是建造時比較匆忙根基不牢，這一次施瑜沒有第二次出手，石柱如同摧枯拉朽一般，瞬間崩塌。

  主壇一倒，岳飛使出「道沖」身形，施瑜使出「雪舞梅花」，雙雙有驚無險地離開主壇，可上面三四流的摩尼教徒就慘了，一個個像下餃子一樣跌落地上，十之八九都被摔死，有幸運的落在前一個人身上，那也是骨斷筋折。就在岳飛、施瑜二人落定身形之後，從主壇之上飄下一人，此人藉助身上的披風，毫髮無損落在地上，此人正是摩尼教四大護法之一的衢折羅蘇丹——布羅蒂柯羅。

  岳飛不由分說，使出六陽掌里的「落日熔金」，朝布羅蒂柯羅拍來，眼看掌力拍到，布羅蒂柯羅似乎並沒把中土武林放在眼裡，一個「二元並立」，硬碰硬的接了岳飛一掌，只聽「嘭」的一聲，岳飛被震退好幾步，布羅蒂柯羅身形也微微晃動，不待岳飛出招，布羅蒂柯羅使出「一元初開」，單掌朝岳飛當胸印來。

  施瑜一看不好，岳飛被震退，布羅蒂柯羅趕盡殺絕，他趕緊一個「喜迎梅開」，擋在岳飛身前，再度使出「梅花吐蕊」，與布羅蒂柯羅的單掌碰撞在一起，這一次，布羅蒂柯羅吃了大虧，原本以為中土武林除了梵塵大師外，其他人沒什麼了不起的，所以，他使出十成十的力道，想置岳飛於死地，沒想到，斜刺里殺出一個施瑜，施瑜雖然不會九陰真經上的武功，但是，梵塵大師將自己八十年的內功灌輸給施瑜，內力可以與摩尼教大慈父相比，所以，布羅蒂柯羅使出十成十的力道，豈不是自找苦吃，一掌下來，施瑜紋絲不動，布羅蒂柯羅被震得氣血翻湧，就這一下，徹底顛覆布羅蒂柯羅的想法，中華上邦，真的是能人輩出，若想貪戀中土之地，恐怕是難上加難。

  想到這，布羅蒂柯羅不敢戀戰，趕緊帶著內傷，使出「螺旋九影」，逃之夭夭。施瑜回身對岳飛道：「大哥，你沒事吧！」岳飛慚愧道：「施賢弟，愚兄沒事！只是對魔教武功甚為擔心，我輩武林若不勤學苦練，恐怕早晚被魔教覆滅。」

  施瑜道：「大哥不必擔心，王道長得到梵塵大師的九陰真經，又有師弟周伯通幫助，一定能習得九陰真經上武功，想來不至於擔心。」

  「唉！話雖如此，但練成九陰真經上的武功尚需時日。賢弟，今日一戰，就有勞賢弟了，一定要讓魔教膽寒，否則，中土武林永無寧日。」岳飛不無興嘆道。「大哥，小弟省得！」施瑜回答道。說完，二人遁著布羅蒂柯羅逃離的身形追了下去。

  雖然布羅蒂柯羅的武功跟高，但是，摩尼教的輕功不如中土。岳飛幾個起落就追上了他，儘管岳飛自知不敵，依然用六陽掌向布羅蒂柯羅打來，一個「青霞入暮」，眼看就要擊中布羅蒂柯羅的後背，布羅蒂柯羅一個「螺旋九式」，使了一招「一元摧心」，直奔岳飛的前胸。

  施瑜的「梅花幻影」輕功尚未達到最高境界，所以比岳飛晚了一步，見布羅蒂柯羅單掌推到，緊趕慢趕，搶先一步，來了個「梅花伸枝」，右掌迎著布羅蒂柯羅的右掌擊去。「嘭」的一聲，布羅蒂柯羅再次被施瑜擊退，此時，從布羅蒂柯羅身後竄出一人，一個「陰陽二元」，左手五指抓向施瑜的前胸，右手五指抓向施瑜的頭頂，來人正是布羅蒂柯羅的妹妹布羅蒂莉婭，來勢非常兇猛。

  施瑜因為替岳飛抵擋布羅蒂柯羅，根本騰不出手來，加上布羅蒂莉婭又是偷襲，想一擊而中，所以，身法迅猛，勢大招沉。

  倉促間，施瑜無法抽身，眼看就要被布羅蒂莉婭擊中，岳飛急中生智，抽出隨身攜帶的湛盧寶劍，一個「撥草尋蛇」，湛盧寶劍「唰」的一聲朝布羅蒂莉婭的左手斬來。

  說時遲，那時快，只聽「吧嗒」一聲，布羅蒂莉婭左手掌應聲落地，疼得布羅蒂莉婭慘叫一聲，迅速用右手捂住傷口，停滯不前，岳飛再也不能給布羅蒂莉婭逃命的機會，緊跟著一個「罡風掃葉」，湛盧寶劍的劍尖劃出一道弧線，掃中她的咽喉，布羅蒂莉婭「呃」一聲，咽喉里只能發出「咕咕」的聲響，最終也沒能叫出來，然後，重重地栽倒在地，結束了年輕的生命。

  布羅蒂柯羅想去救援，怎奈？他被施瑜纏住，無法援手，眼睜睜地看著妹妹慘死在岳飛的劍下，他猛然使出「二元並立」，想將施瑜擊退，然後將岳飛斃於掌下，為妹妹報仇。

  施瑜料到布羅蒂柯羅由此一著，早已一個「花開並蒂」，與他硬碰硬地對了一掌，一掌之下，布羅蒂柯羅知道自己絕無勝算，只得使出「手揮五弦」的招式，逼迫施瑜撤招換式，然後使用「螺旋九式」的輕功逃離中土兩大高手的追擊之下。

  此時，洪七在玄嗔、路文龍的配合下，率眾武林打敗摩尼教眾，來到主壇下，看到岳飛和施瑜安然無恙，眾人感到欣喜。就在大家等待岳飛的下一步計劃時，只聽萬馬齊喑，原來是迫不及待的岳雲、張憲率五千錐形鐵甲隨後趕到。

  隨在五千錐形鐵甲之後的是牛皋、李道的人馬，大戰一觸即發。岳飛走上高坡，抱拳拱手道：「各位武林前輩、各位英雄豪傑：朱仙鎮一戰，本應是行伍之人的份內之事，岳飛不才，承蒙中原武林抬愛，施以援手，不僅挽救了中原武林的一場浩劫，也為復興家國，驅逐韃虜，做出了武林人士的義舉。殺將陣即將告破，剩下馬其頓方陣由犬子岳雲和小婿張憲領頭攻打，各位豪傑義士且自歇息，待大破金兵之日，岳飛當與諸位痛飲！」

  洪七上前一步道：「岳賢弟不必客氣，驅逐韃虜，剿滅魔教，關係大宋百姓的福祉，當然也是我中原武林的份內之事，俗話說：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破金軍，滅魔教，我等武林決不袖手旁觀。」

  洪七說完，其他武林也都跟著隨聲附和。岳飛只好說道：「既然各位武林有此雄心壯志，岳飛帶三軍將士感謝各位英雄豪傑！不過，馬其頓方陣訓練有素，矛長刃利，又有盾甲保護，不可小覷，為了防止造成不必要的傷亡，待馬其頓方陣一破，我等再追殺金兵如何？」

  王重陽大聲言道：「岳將軍是三軍之帥，中原武林當聽從你的號令。」一陣誓師之後，岳飛領眾將和五千錐形鐵甲繼續前進，中原武林尾隨在大軍之後。

  閒言少敘。岳飛等人沒走出幾里地，遠遠就見穿戴整齊，身著牛皮鎧甲的馬其頓方陣，波斯人與金人混雜其間，黑壓壓一片，一個個矛戈手手持長矛，胸前護盾牌，真正是：刀槍似麥穗，劍戟似柴林，人數大約在三萬左右。

  俗話說得好：人到一萬，無邊無沿。只見身材高大的波斯教徒，一個個穿著波斯鎧甲，除了眼睛部位留了兩個圓孔外，整個臉部都被鎧甲罩住，左手持一圓形盾牌，右手持著一柄一丈六七的矛戈，橫成列，豎成行，橫排之間的矛戈手站位非常緊密，遠遠看去就像一個整體，縱行之間的距離約一丈六七，正好是矛戈可以夠著的地方。

  說是方陣，其實是長方形陣型，橫排約二百人左右，不僅排列緊密，而且相鄰的兩個矛戈手身上用牛皮帶鏈在一起，無法逃脫；若是有膽敢後退者，後面的矛戈手毫不留情地刺殺，縱列約一百五十人左右，由於相距較遠，反而比二百人的橫排更長。

  見宋軍已經殺來，布羅蒂柯羅揮動令旗，馬其頓方陣邁著整齊的步伐勇往直前。岳飛把手一揮，幾萬步卒退到兩邊，只見「贏官人」岳雲率余化龍、張憲、路文龍、鄒剩女、何元慶、狄雷、付天亮等五千鐵騎，成錐形陣型殺向方陣，這五千鐵騎聚集了岳家軍「八大錘，六桿槍」，可謂是精銳中的精銳，一旦殺出，如同射出去的強弓硬弩，呼呼生風，百折不回，具有強大的殺傷力。

  東西方兩種不同陣型的對決，誰會更勝一籌，就要看誰撲捉的戰機更准、更狠、更猛，「贏官人」岳雲就是這支硬弩的箭頭，能否楔進馬其頓方陣，取決於岳雲這個「箭頭」的帶動，所以，岳飛令旗一動，岳雲摧動汗血寶馬，晃動手中的擂鼓瓮金錘，一馬紅塵沖入方陣的正中間。

  這可是關鍵一戰，擊敗金兀朮，趕走金人在此一舉。小將軍岳雲使出看家本領，一對擂鼓瓮金錘仿佛是一對跑動的紡車，儘管馬其頓方陣的前排都是摩尼教徒，手中的長矛也足夠長，但是，這些摩尼教的末等兵卒，要想阻擋住小將軍岳雲，簡直就是痴心妄想。

  小將軍掄起雙錘，上護其身，下護其馬，展眼之間將方陣撕開一個口子，隨後跟進的張憲、路文龍、余化龍、鄒剩女、何元慶、狄雷、付天亮等五千鐵騎，如同虎入羊群，順著口子向四周拓展。

  與布羅蒂柯羅一起觀敵瞭陣的金兀朮和鳩摩智，急得渾身冒汗，拼命揮動令旗，想將口子堵上，怎奈？大宋訓練有素的五千鐵騎，如何輕易讓敵人的方陣合攏？

  鳩摩智沉聲地對布羅蒂柯羅道：「布羅蒂蘇丹，請閣下下決心，本佛爺要使用『飛蝗陣』了！」「布（不）……克（可）……耶（也）！折（這）……謝（些）……豆（都）……是……窩（我）……帶來的勇士！」布羅蒂柯羅用蹩腳的漢話說道。

  鳩摩智急不可耐地說道：「對不起布羅蒂蘇丹，現在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說完，他向金兀朮一使眼色，金兀朮揮動令旗，瞬間，箭如飛蝗朝宋軍射去，可憐五千鐵騎，不消半刻被射殺兩千餘。

  正所謂：城門失火，殃及魚池。遮天蔽日的飛蝗箭駑，不僅射殺了宋軍，也射殺了與宋軍混戰在一起的摩尼教兵卒和金兵。氣得布羅蒂柯羅哇哇大叫：「酒（鳩）……磨（摩）……字（智）！你太不講信用了！我要殺了你！」說完，布羅蒂柯羅就要跟鳩摩智動手，鳩摩智用手制止道：「蘇丹閣下：如果本佛爺不使用飛蝗陣，閣下的勇士一樣死在岳飛的鐵蹄之下，與其這樣，不如我等先動手，搶占先機。」

  布羅蒂柯羅一聽，似乎有些道理，馬其頓方陣被岳飛的錐形陣打開，方陣就會如同一盤散沙，沒有戰鬥力，如果用飛蝗陣消滅宋軍鐵騎，衢折羅的兵勇可能還會剩下一些。想到這，布羅蒂柯羅只好忍氣吞聲，看著自己帶來的勇士成片成片的倒下，他也毫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