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回（上）：段皇爺送愛徒軍前完婚 贏官人得貴子喜做新郎

  拋開金兀朮殘殺阿不罕暫且不說，單說岳飛軍中喜事連連，先是黃佐斷臂巧收路文龍，接著，大理國國王段智興與司馬施瑜、段皇爺段譽、師妹刀紅玉來到岳飛軍中。自梵塵大師以一己之力覆滅大理摩尼教之後，高家後人還算安寧，所以，國王段智興和段皇爺才敢忙裡偷閒來到中原。

  段皇爺此次來就是兌現五老峰相聚時的諾言，待愛徒開笈之時，定將愛徒送來完婚。牛皋等人聽說侄兒岳雲要在軍中完婚，那個高興勁別提多興奮了。

  岳飛率眾將參見國王段智興、老皇爺段譽，感謝他們送來的兩千匹戰馬，這些戰馬在抗擊金人的戰鬥中發揮了關鍵作用。一番官場客套話之後，話入正題，段皇爺對岳飛道：「岳元帥沒有忘記兩年前的江州之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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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飛言道：「段皇爺，外臣如何敢忘五老之約？只是犬子無狀，岳飛高攀了。」「哎！本王雖然出自皇家，段氏皇族不離江湖，江湖之人不講門第之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人生大喜事啊！」段皇爺哈哈大笑道。

  大帳內，眾將一個個喜笑顏開，這時，牛皋粗聲粗氣地說道：「段皇爺，俺牛黑子是個粗人，說話不中聽，還請段皇爺莫要見怪！」「牛將軍，都是性情中人，有話請講當面！」段皇爺回應道。

  牛皋言道：「俺岳大哥雖然比不了段皇爺的皇族身份，但畢竟也是朝廷二品大員，侄兒岳雲在軍中也是聲名赫赫，您將愛徒送來完婚，本是一番好意，為何紅玉姑娘卻拖著個油瓶（拖油瓶是過去人對多餘、累贅孩子的代名詞，比如：寡婦嫁人帶著個孩子，就會被人稱作拖油瓶），難道是岳大哥的身份不夠尊貴嗎？」

  大伙兒一聽，確實如此，只見紅玉懷中抱著一個尚在吃奶的孩子，非常納悶，心想：二爺說得對啊！段皇爺怎麼能讓一個寡婦嫁給岳公子呢？好歹岳公子也是軍中的一員虎將，要不是岳大哥始終壓著岳雲，不予提升，憑岳雲的能力做一軍統制綽綽有餘。所以，大伙兒都把眼光落在段皇爺身上。

  「哈哈哈！原來牛將軍為這件事介懷啊！本王告訴你，紅玉手中的孩子，那可是貨真價實的岳家根苗。在我們大理，許多部落有這樣一個習俗，女子出嫁前，若不能孕育生子，則不能嫁到婆家，現在她手中的孩子就是兩年前孕育的，你們說：這是不是貨真價實的岳家根苗？」段皇爺講述道。

  「啊！原來是這麼回事啊！」許多人驚訝地說道。「哈哈哈！照這麼說，俺岳大哥當爺爺啦！俺牛皋也當爺爺啦！」牛皋大笑道。「哎……哎咦！原來他把果子偷吃了！」狄雷冒著傻氣說道。

  這句話可把岳雲和紅玉臊的滿臉通紅，紅玉倒沒什麼，她習慣了這種風俗，小將軍岳雲恨不能找個地縫鑽下去，何元慶、付天亮、路文龍等小將都跟著起鬨，岳雲羞怯得像個大姑娘，就算這樣，小將們也沒放過他。

  段皇爺接著言道：「在大理，女子十六開笈，民間流傳一種說法：女十七，為人妻。如今，愛徒紅玉已經十七，正是婚配之時，本王如何敢耽誤岳家傳宗接代的大事。」說完，與眾人一起哈哈大笑。

  牛皋等人要為岳雲的婚事大操大辦，岳飛不允，段皇爺也說不可，防止金軍趁機偷襲，那樣，反而不美。在眾人的操持下，將士們為岳雲騰出一頂營帳，作為二人的婚房，小將們吹吹打打，歡天喜地地將這對新人送入洞房。

  贏官人岳雲不僅當了新郎，而且還直接當上了爹，這對於習慣於中原文化的岳雲來說，還是有些不自在，特別是想與紅玉多親多近時，旁邊還有一雙驚慌、迷茫、好奇、懵懂的小眼睛看著她們；紅玉只好羞澀地哄寶貝兒子睡覺，可是，受到冷落的小傢伙見娘親過來，興奮的手舞足蹈，越哄越精神，岳雲紅玉只好望「兒」興嘆。

  岳飛與段譽、段智興、施瑜等人長談，述說著高家把柄以來，借用摩尼教的勢力，威脅皇權，把持朝綱，排除異己，殘害忠良，弄得大理國天怒人怨，但是，迫於摩尼教的武功，這些年，大理國的國王其實是由高家說了算，稍不如意，迫其出家，若敢違逆，就會死在任上，大理國朝堂廟宇，苦不堪言。

  兩年前，梵塵大師覆滅大理摩尼教總壇後，高家勢力一落千丈，丞相一職雖然仍由高家擔任，而驕橫跋扈的氣焰收斂起來，智興侄兒接任以來，也想罷免高家，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高家死黨根深蒂固，一時難以拔除，一旦操之過急，就會導致大理動亂，覬覦我大理國土的交趾國，就會乘機侵占。大理、大宋唇齒相依，所以，大理希望大宋能夠強大起來，靠山硬了，大理才能專心對付交趾，這才是本王此次來的真正目的。

  岳飛言道：「驅逐韃虜是岳飛畢生心愿，只要朝廷給我這支虎狼之師，不趕走金人，岳飛誓不罷休！更何況，有大理的支持，還有中原大地的各路義軍，驅逐韃虜只是時間問題。」

  段智興言道：「岳元帥乃大宋擎天柱石，國之棟樑，智興對岳元帥驅逐韃虜深信不疑。這兩年大理國稍有安寧，國力正待恢復。所以，小國寡貧，此次前來，沒有給師妹與令公子完婚帶來什麼像樣的賀禮，只帶來糧食三千石，送於宋軍，以資師飲。」

  「哎呀！皇上能便裝微服於岳飛軍中，外臣受蠢若驚，前有段皇爺送馬之情，今皇爺又送愛徒完婚之美，如此大恩大德，岳飛怎敢再勞皇上師資？」岳飛言謝道。

  「哎！岳元帥，皇爺剛才說了，大理、大宋唇齒相依，支援宋軍就是保護大理，還請岳元帥不要推辭。」段智興言道。

  一番交談之後，天色已晚，岳飛安排好段智興君臣四人的食宿，又命人將段智興帶來的糧食運往軍中，對大理運糧的腳力好生安頓。岳飛剛想回帳休息，親兵來報：「啟稟岳元帥，丐幫幫主洪七派人傳信，有大事與元帥相商。」

  岳飛一聽，立即叫來張顯、張憲，命他二人做好巡防，主持中軍，他前去拜見洪大哥。張顯、張憲二人領命退去，岳飛也換上便裝，前往丐幫時常混跡的破廟。

  岳飛尚未到達，早有丐幫弟子報告洪七，洪七早早迎出門外，岳飛拜見洪大哥後，感謝他在劫奪金軍糧草時，施以援手。洪七也不見外，對岳飛言道：「岳賢弟客氣了！驅逐韃虜是大宋子民的共同心愿，何必分軍內軍外？達成目的即可。」

  說著，二人進入破廟內，這時，破廟內聚集著中原武林的各大門派，有中原武林泰山北斗少林派主持虛清大師及弟子、依次還有全真教掌門王重陽及弟子、天山派掌門紫薇及弟子、崑崙派掌門司馬雁南及弟子、崆峒派掌門人絕塵子及弟子、瀾滄門少劍主水斷流及門人、登州大俠賽二郎滕磊及師兄弟、唐門老掌門唐千丈、燕尾鏢老掌門胥德增及兒子胥賢標、桃花島島主黃固及夫人白瑕、峴空島四位島主盧敬、韓琦、徐崢、蔣成，江南柳葉刀傳人風四娘、劍神卓不凡之子卓超凡，還有獨行俠鐘不醒。見到這麼多中原武林，岳飛抱拳為禮，向在場武林前輩和各位大俠問好。

  只聽岳飛言道：「洪大哥召喚小弟，又有這麼多武林人物在場，一定有什麼重大事情發生？」「是的！什麼事都瞞不過賢弟，大哥叫你來，就是要找告訴你，近日還會有大批武林人物相繼到達朱仙鎮。」洪七言道。

  「哦！洪大哥，難道中原武林又發生什麼大事了嗎？」岳飛吃驚地問道。「是的！這件大事可能與金宋決戰有關，是大哥以丐幫的名義發出的英雄帖，共邀中原武林齊聚朱仙鎮，對付魔教。」洪七回答道。

  「魔教！什麼魔教？不知道洪大哥得到什麼消息，魔教何來？」岳飛繼續追問道。「波斯摩尼教！」洪七回答道。

  岳飛沉吟半晌道：「波斯摩尼教本是西域教派，兩年前，不是被梵塵大師打敗，發誓不在踏足中土半步，現在如何又在中土出現呢？」「是啊！摩尼教無緣無故在中土出現，不能不讓人擔憂。」洪七回答道，接著，洪七把來龍去脈告訴岳飛。

  原來，一個月前，天山派掌門人紫薇派人給洪七送信，說天山派弟子用「追天絢日」信號示警，說有大批波斯摩尼教教徒往天山趕來。

  起初，天山派弟子以為摩尼教是沖天山派來的，追蹤之後，發現摩尼教教眾翻越天山，趕往中原，過了秦嶺之後，這些人直奔開封，所以，紫薇以為：他們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懇請丐幫發下英雄貼，邀請天下豪傑共聚開封，共同對付波斯魔教。

  岳飛言道：「要來的終歸要來！摩尼教是否與金宋開戰有關，目前還不得而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若是摩尼教真與金人勾結，岳飛就算粉身碎骨，也決不讓他們的陰謀得逞。」

  岳飛回到軍中，思考如何與金軍決戰，對人馬、將領、攻擊器械等進行運籌和調度。在兩軍對峙期間，岳飛通過戰報得知：東部抗金戰場上的韓世忠，被金軍弄得焦頭爛額，因為，韓世忠以水軍為主，陸地上的戰鬥輸多勝少，面對金人的持續增兵，韓世忠只能確保主線潭城不失，其他諸城均被金軍占領。鑑於此，岳飛命義軍頭領李寶前往韓世忠營中，增強韓家軍的力量。

  要知道，李寶是山東本地人，在山東武林和民間有一定人氣和威望，在沒有投入岳家軍前，他組織的義軍在金軍後方搞破襲，攪得金軍坐臥不寧，尤其擅長游奕與偷襲，讓金兵金將防不勝防，岳飛派李寶去，就是要幫助韓世忠抗擊金人，拖住金人的西援之力。

  正因為李寶留在韓世忠的營中，在岳飛遭受冤獄時，他並沒有受到牽連，在岳飛遇害後，李寶成為當時南宋抗擊金軍有名戰將，功載史冊。

  聽說岳飛要與金軍決戰，以洪七為首的武林同道紛紛請纓，岳飛考慮到：打戰是軍隊的事，沒必要讓武林作出犧牲。洪七道：「此次武林是衝著魔教來的，剷除魔教是我武林的本分，若是魔教果真與金人勾結，我等武林豈能坐視不管。」

  「對！少主人，洪幫主說得對，若是魔教與金人勾結，魔教的武功豈是普通士卒能夠抵擋得了的，一旦士氣受挫，金人更加囂張。」紫薇說道。

  「岳元帥，洪幫主和紫薇掌門說得對，武林同道共同對付魔教，義不容辭！」段皇爺和眾人異口同聲道。岳飛無奈，只得同意，但是，岳飛說：「各位前輩、各位武林同道：為了避免不必要傷亡，請各門派將弟子留在後方，只有掌門和同門長輩才可以親臨一線，否則，岳飛斷斷不能同意。」

  眾武林見岳飛說得也很實在，沒有異議，這樣一來，洪七及三大長老、王重陽及師弟周伯通、紫薇及兩位大師姐等幾十人，隨岳飛一起攻打金軍。

  有了大理國援助的糧食，石泉又從鄂州等地運來弓弩箭矢和大型攻城器械，與金軍決戰的條件具備，又有這麼多武林俠士相助，岳飛暫無後顧之憂。

  這一日，岳飛擂鼓聚將，近百員戰將齊聚帥堂，命十萬人馬共同攻打朱仙鎮。得到將令的諸將，一個個摩拳擦掌，搖搖欲試，岳飛命第二日卯時做飯、辰時出征。

  第二日辰時剛過，出征鼓咚咚作響，大纛在前，旗風招展，大纛之下有一人，身著亮銀子龍寶鎧，鎧甲外罩上大紅披風，鮮紅簪纓在風中飄灑，夸下閃電搏龍駒，得勝鉤上掛著瀝泉神矛，此人正是行營後護軍主帥岳飛岳鵬舉。在岳飛兩旁，近百員戰將，盔明甲亮，氣宇軒昂，真正是胖大的魁梧，瘦小的精神。岳飛一聲令下，十萬大軍，雄赳赳，氣昂昂向朱仙鎮挺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