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劍落敗

  岸邊，黃麟慘嚎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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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石頭驚呆了，根本沒有想到林昭的一拳會這麼強，並且這麼狠！

  不久後，小鎮裡來人了，幾名在酒樓里喝酒的軍士到了，看著黃麟慘澹的模樣，其中一名天池軍戰卒問道：「林昭，怎麼回事？」

  林昭看了看對方，道：「黃麟要問拳……」

  「知道了。」

  戰卒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馬上與人將黃麟送回了小鎮。

  ……

  小鎮裡，黃家老宅。

  「少爺……你……你沒事吧？」一名僕人戰戰兢兢。

  「湊近點，你仔細看看……」

  「是。」

  當僕人靠近的瞬間，黃麟猛然以沒受傷的左手一巴掌打在了僕人的臉上，將其扇得跌撞在牆壁上，下一秒，黃麟的面容宛若憤怒的野獸一般，臉色通紅，怒吼道：「你說有沒有事？你說有沒有事？別他媽的給我傻站著了，立刻給我堂哥發一封飛魚傳書，讓他過來給我找回場面！去找那林昭，問劍一場！」

  「可是……」

  僕人駭然：「小鎮裡只有天池軍的軍帳那邊有飛魚傳書，發一封飛魚傳書，要消耗一百個青蚨錢啊，這可不是小數目！」

  「你給老子閉嘴！」

  黃麟猛然起身，怒吼道：「老子不知道一百個青蚨錢是什麼意思嗎？需要你提醒？給我立刻照辦，只要能宰掉林昭這個小雜種，花多少錢我都願意！」

  「是，我……我這就去辦……」

  ……

  數日後。

  空中一縷驚鴻綻放，緊接著一道劍光落入小鎮中，是一個踏著飛劍飛入小鎮的年輕人，一襲修士服飾，頗為俊逸，他踏入小鎮之後，很熟絡，逛了逛油米鋪子，跟老闆都能說得上話，又逛了逛兵器店，與掌柜的相談甚歡，甚至還逛了一趟前街唯一的一座花樓，與花樓里的姑娘們甚至也聊得來，還能叫出幾個姑娘的名字。

  姑娘們稱他為小黃劍仙，一個離開小鎮多年，如今學劍有成的年輕人回來了。

  黃躍然，黃麟的堂哥，黃岩的兒子。

  ……

  黃家老宅。

  黃躍然左手提著一盒糕點，右手提著一壺杏花村佳釀，笑盈盈的進了宅門，看到一個婦人走上前的時候馬上一臉堆笑，道：「伯母，好久不見了啊！」

  「躍然啊！」

  婦人微微一怔：「你怎麼回來了？」

  「看看你們呀，黃麟呢？」

  「在正廳呢！」

  「好嘞，東西伯母拿著，我去找黃麟說說話。」

  「好的。」

  黃躍然雙手背在身後，緩緩踏入了正廳。

  「哥！」

  黃麟猛然起身，眼中頗為激動。

  「廢物……」

  黃躍然的神色一變，怒道：「同樣是二境武夫，你為什麼就不是人家的敵手？一拳就敗了，你可真會給我丟人啊！」

  黃麟咬牙切齒：「哥，是我大意了，沒想到那小雜種的拳頭會那麼重……你一定要幫我報仇雪恨啊！」

  「哼！」

  黃躍然冷笑一聲：「讓我堂堂的一個六境劍修去找一個二境武夫的晦氣，我還真拉不下這個臉，要不是看在伯父的面子上……」

  「哥……對不起啊……」

  黃麟咬牙道：「是我給黃家丟人了。」

  「哼！」

  黃躍然道：「他現在在哪兒？」

  「應該是在白魚溪那邊釣魚。」

  「知道了。」

  ……

  白魚溪，石橋。

  今天的魚獲不錯，臨近中午的時候就已經有兩條大魚上鉤了，再加上V字形陷阱里的斬獲，這一上午至少能有三斤魚入帳，無論是紅燒還是燉湯，都能為自己和小石頭提供不少養分，於是林昭開始帶著小石頭一起練拳。

  正練拳時，忽地空中傳來一陣轟鳴之聲。

  「嗡！」

  石橋附近，空氣驟然被壓迫，緊接著一柄巨大青色長劍轟入白魚溪中，轟得溪水四濺，再看時，那至少十丈長的青色長劍之上，立著一個俊逸青年，正眯起眼睛看著林昭和小石頭，冷笑道：「你就是林昭？」

  心頭突突跳動，林昭已然知道來者不善，馬上將小石頭朝著身後一推，沉聲道：「馬上回小鎮，叫人！要快！」

  「可是林昭哥哥你……」

  「立刻！」

  「好！」

  小石頭轉身就跑。

  「來不及的。」

  黃躍然飄然從劍柄上躍下，雙足踏著水面，兀自不沉，手掌一揚，那扎在水中的青色長劍飛速變小，化為他一柄手中劍，他嘴角一揚，笑道：「等人來了，你恐怕也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林昭立於原地，渾身拳意流淌，並不打算等死，淡淡道：「我能知道原因嗎？」

  「我叫黃躍然。」

  「懂了。」

  「聰明！」黃躍然微微一笑，說：「小鎮裡走出去的孩子，也很少有你這麼聰明的，可惜啊……聰明的孩子容易早夭，你啊你，林昭，小時候我跟你也有過幾次照面，那時候的你……嘖嘖，還是一個垂死掙扎的螻蟻，誰都能踩你一腳，如今你這種人也敢招惹我們黃家了？」

  林昭笑笑：「不然呢，別人想把我踩死在泥坑裡，我連掙扎一下的資格都沒了？」

  「有的有的。」

  黃躍然踏水而行，身周一縷縷劍意繚繞，眯起眼睛笑道：「想怎麼死？」

  「想儘量不死。」

  林昭一聲低喝，渾身的血氣升騰起來，活血境武夫的力量全開，一縷縷浩然拳意在身周縈繞，只是一瞬間，就再也不像是小鎮裡那個任人欺負的瘦弱孩子了，相反，已經有幾分武道宗師的模樣了。

  「難怪能一拳敗黃麟，這份拳意，這份修為，確實已經不容易了。」

  黃躍然輕輕躍起，抬起手中劍，笑道：「但是，怕是連我的一劍都擋不住啊！」

  一劍遞出，頓時空氣中滿是紊亂、細密的劍氣朝著前方碾壓而去。

  林昭心頭直發寒，他是人生第一次面對這麼恐怖的氣機，頓時再不猶豫，體內的真氣盡數釋放，只覺得血脈之中，那火麒麟狂奔，引導著渾身的真氣直奔身軀各處，就在黃躍然一劍落下的時候，林昭的一拳也已經迎面而去。

  下一刻，無數細密劍氣化為一束，重重的掠過了林昭的胸口，與此同時，林昭陣馬風檣式的一拳也重重的轟在了黃躍然身前的劍罡之上，頓時一聲巨響，強如黃躍然這樣的紫府境劍修也原地晃了晃，靈氣由於林昭的一拳而稍微一窒。

  「你敢！？」

  黃躍然這一劍雖然重傷了林昭，在他的胸口處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劍痕，但卻沒有直接將其一分為二，對於黃躍然而言，這簡直就像是一種羞辱，馬上遞出第二劍，劍光一掠而過，捲住了林昭的身形，狠狠的扔了出去！

  「轟！」

  白魚溪瞬間就被染紅，黃躍然的劍罡能輕鬆擋住林昭的拳勁，但林昭的拳罡卻宛若一張薄紙一樣，根本擋不住對方的劍氣，在對方的第二劍之下，林昭的護體拳罡直接破碎，緊接著身軀被細密的劍氣席捲，瞬間就已經遍體鱗傷了。

  ……

  水中，林昭被重創，已經咬著牙，不再讓自己發出半點呼吸，此時此刻，除了裝死之外，就只能真死了！

  「怎麼？」

  黃躍然一揚眉，笑道：「這麼簡單就死了？」

  他御劍上天，眼中蘊藏殺機，一道青光瞬間從竅穴中飛出，直奔白魚溪，下一刻，宛若一場青色大雨降臨白魚溪一般，「噗噗噗」的聲音不斷，整個白魚溪中水花四濺，而身在河底深處的林昭則再次被重創，身上留下了一道道血洞，但他咬牙強忍，硬是一聲不吭，就這麼硬挺著，直至昏死在了水中。

  「咦？」

  岸上，黃躍然側耳傾聽水中的情況，冷笑一聲：「這就死了，就很沒意思了。」

  就在這時，黃躍然轉身看向了小鎮方向，聽到了密集的馬蹄聲，嘴角一揚：「看來該走咯，不然讓楚懷昔這老東西給抓著，不脫層皮才怪！」

  說著，御劍而起，化為一道白光飛向天池嶺南方。

  ……

  小鎮裡。

  一支天池軍正在穿過小鎮，前往南方的修整營地，策馬走在最前方的有三個人，中間的正是一身戎甲的楚懷昔，左側則是大陳王朝的長公主陳雨，右側是一名身穿甲冑的老者，身後背負著一柄長劍，目光中透著懶散與玩味。

  正前方，小石頭飛奔而來，一步一個趔趄。

  「楚帥！楚帥！」

  小石頭不顧危險，飛速跪在了馬隊前方，大聲哭嚎道：「林昭哥哥要被殺了，林昭哥哥要被殺了！」

  「嗯？」

  楚懷昔一揚眉：「怎麼了？說清楚了，誰要殺林昭？」

  「白魚溪那邊……一個從劍上走下來的人，他要殺林昭哥哥！」

  「什麼？！」

  楚懷昔勃然大怒：「什麼人竟敢如此大膽？」

  「大人，他要逃了。」一旁，老者眯著眼睛看向黃躍然即將逃離的方向。

  「黃庭遇！」

  楚懷昔低喝道：「立刻起劍陣，鎮封整個天池嶺，不准任何人離開！」

  「是，大人！」

  老者抬手拔劍，頓時一縷劍光直衝雲霄，下一刻，一縷縷繁複陣法符紋出現在空中，將整個天池嶺都籠罩在其中。

  ……

  「蓬——」

  黃躍然撞個正著，直接被劍陣給彈回了天池嶺的範疇，只差一步。

  「混帳東西！」

  楚懷昔從馬背上躍起，十境踏海境武夫的氣機飛速爆發，化為一道響雷掠過空中，低吼道：「是什麼人竟敢在我楚懷昔的眼皮底下殺林昭，給老子拿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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