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家賊」與內訌
2024-06-03 21:29:13
作者: 晚星
人們各自散開,段戈掃那匪徒一眼,也不跟人說話。
二哥說的是讓他守著,那他就在門內側搬個板凳坐下來,把人看住就行。
幾分鐘後,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確認周圍沒有其他人,原地高抬腿跳上幾步,做出呼吸急促的模樣,才衝進小倉庫。
「段公子,你在這兒啊!」
段戈記得,這是二嫂的副手,平時總是跟著他們一起行動,也算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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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世界觀還沒完全形成的時候就失去家庭,對所謂的親人沒有太多概念,只知道這些人是可以互相依賴,互相信任的,這就足夠。
所以在面對六子時,他心中沒有太多防備。
「那邊找你呢!說是吊機承軸有個小零件有問題,現在急著換個新的上去,但大家能看懂你的圖紙,也沒辦法復刻個一模一樣的出來。」
「你能不能現在去找個木料,削一個出來?主臂上面那個零件就行。」
他說得詳細,段戈沒懷疑,只是看向屋內的人,有些猶豫。
「但我答應二哥,要幫忙看守。他們很快回來,要不再等等?」
六子哎呀一聲:「看守的事誰做不得?但要是沒有你製作零件,一群人進度都得擱置!」
「我幫你守著,你趕緊去吧,大家都等著你拿東西過去呢!」
段戈嘴笨,習慣按照別人的安排做事。
他木訥地點頭,匆匆拿了塊木料,去另一邊找自己的工具。
看著那道身影走遠,六子才去拔掉梁全嘴裡的布團,擔憂道:「你還好吧?」
後者挪挪發麻的下巴,露出苦笑:「你覺得呢?」
一個大男人,這麼狼狽地朝著門口跪著,無論如何也不算好。
六子又心疼又猶豫,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上手救人。
「我沒看明白……他們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對你?」
梁全緩緩垂下眼,嘴裡罵上兩句不痛不癢的髒話。
「我怎麼會知道,在今天之前我甚至沒有見過他們……那位夫人之前不還信任我嗎?怎麼忽然就幫著抓我?」
「我也不想在這時候說人家的壞話,但根據那個公子的話來看,他好像很介意我的存在。」
他皺起眉毛,臉上有苦惱,疑惑地看著六子,「你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嚴重到他看不慣我教你武功,就要把竄匪這麼大的帽子扣給我?」
在前幾天的練習中,六子就沒少提起蕭二公子的名號,只不過說的話都不好聽。
其中說的最多的就是蕭秉文空有一身武力卻十分吝嗇,為人古板又刻薄,非常不在乎別人的感受。
既然六子很介意這些,那他當然要利用起來。
六子果然上當,嘴越張越大,胸口起伏著,也只罵出一句:「他居然是這樣的人!」
竄匪一經發現格殺勿論,這和之前那些小打小鬧根本不是一個級別!
這可是一條人命!
他那樣的人跟在二夫人身邊,只會將二夫人帶壞!
梁全臉上的笑容更苦澀:「連你也很震驚……也罷,可能這就是我的宿命。就算沒有同親朋一起被判罪,我也是該死在這流放之地的。」
「死什麼死!」
六子不再猶豫,試圖去解開繩子,發現自己扯不開那粗壯的麻繩,才撿起旁邊用來砍木柴的柴刀,把捆著梁全手腕的繩結磨斷。
「你都被我撿到了,那就說明你命不該絕!你得好好活下去!」
梁全眼中醞釀著淚光,似乎是被他這番話感動。
「謝謝……多謝你,是你救了我第二次,我會帶著這份恩情活下去的!」
六子又覺得不好意思:「本來也是因我而起,說這話幹什麼?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回來,趕緊走!」
被自己人偷家的林錦雲還不知道,就這麼十分鐘的時間,竄匪已經被放走。
彼時,她剛找到在村莊邊緣檢查設施的沈星然。
「沈大人,休息時間怎麼也不留個話,您可叫我們一通好找。」
沈星然視線還沒離開那節木樁子:「這不是說之前做的防護措施好像被動過嗎,我就想著來看看,又不會耽誤多長時間。」
「你們找我有事?」
蕭秉文簡短道:「抓到個竄匪,通緝令上有名字的。」
能發通緝令,那就說明抓到就有獎,也說明這人做過不少窮凶極惡的事情。
沈星然趕緊在這裡留下個衙役,讓人把木樁子補好並沿路檢查,自己帶人跟著蕭二夫婦去抓竄匪。
等他們趕回去,那裡哪還有什麼竄匪,只有一個在雪地中背著藤條的段戈。
「你這是幹什麼?」
林錦雲慢慢走近,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見到自己等的人回來,段戈直接朝他們跪下去,低著頭認錯。
「你們交代給我的事情,我沒有做好,我甘願受罰。」
一個衙役小跑著去查看小倉庫,回頭傳信:「大人,屋子裡沒人,只有地上有幾根散落的麻繩!」
林錦雲眼神中滿是不解。
「你先起來,咱們好好聊聊。」
他們相處也有幾個月,段戈就是個半獸化的木頭,他的心性絕對不用懷疑。
所以他們夫妻才放心把人交給他。
「人是你放走的?」
段戈毫不猶豫搖頭,依舊跪著。
沈星然也看不下去,主動去拉段戈的胳膊:「人都有失誤,又不是你的錯,用不著這樣,你先起來。」
段戈推開他的手,甚至順勢把背上的藤條拿下來放在他手上。
「怪我一時粗心,這是我應該承擔的後果,打我也好,罰我去做什麼也罷,我都接受。」
他態度堅決,誰勸都不管用,只堅持負荊請罪。
蕭秉文眉頭皺得死緊,只問出一句話:「誰幹的?」
段戈垂著眼,腦子裡閃過的卻是六子來找自己解釋原委,並且哭著懇求的模樣。
他不懂人與人之間的彎彎繞繞,只看懂其實是是私人恩怨。
那時犯人已經被放走,被他當做家人的人又哭著求他,他就算著急也沒有意義,才答應下來。
於是在面對詢問的時候,他依舊默不作聲地搖頭,無聲地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