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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我是人間惆悵客

2024-06-03 19:14:42 作者: 樵蘇.

  奉茶這兩個字,用得十分講究。

  若是說梳籠的話,那今天晚上在這房間裡發生什麼,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可是奉茶的話,只要溪紫姑娘不樂意,她便真的可以僅僅只是奉上一杯清茶,今晚的任務便告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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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得了這種待遇,男人怕也只能咬著後槽牙,昧著良心滴著血,說自己的確是睡過了花魁娘子。

  若是讓人知道,得了這種機會都沒有睡著,反而會被人嘲笑幾年。

  丁少陽饒有興致地望著花魁娘子:「哦?那便說說章程,如何才能得那個,不那般簡單的待遇。」

  溪紫俏皮地眨眨眼:「先前公子作完那首詩之後,奴家便已經在心裡想好,若是公子願意再寫一首詩給我,就如之前那首一般,莫說是不那麼簡單,便是讓溪紫立刻死了,奴家也遂了公子的願。」

  「溪紫姑娘真是貪心啊,能入你心的詩詞,怕是萬中無一。」

  丁少陽哈哈大笑著:「你分明就是想要涮我,卻說得那般委婉,丁某倒是要承你的情了。」

  溪紫被他說話逗得掩口一笑,剎那的風情,足以讓任何男人都心生恍惚。

  「那公子可會生氣嗎?」她略帶著些促狹道。

  「不會。」

  「那公子會失望嗎?」

  丁少陽貌似認真想了幾秒鐘才回道:「只要姑娘別對外宣稱,在下是個軟、弱、無能之輩,便應該不會。」

  噗嗤……

  溪紫又被逗得笑了出來:「公子真是個妙人!」

  「姑娘也是個妙人!」丁少陽毫不吝嗇地誇讚道。

  「所以……」

  溪紫款款起身,輕柔地拉下衣衫的縛帶,腳步輕移之間,如雪的緞衣,自冰肌玉骨之上,一寸一寸輕輕滑落。

  「溪紫不該讓一個妙人失望……」

  丁少陽不是一個好人……

  草,拿錯劇本了,這個時候,誰特麼管人的品性是好還是壞。

  他的眼裡心裡,只剩下那一道光。

  前世他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卻也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有型的車頭,還能配這麼亮的大燈。

  不得不說,專業的就是專業的!

  哪怕這位溪紫姑娘素來都是賣藝不賣身,今次也是第一遭,卻遠比刑秀秀那些還要灑脫。

  正是芙蓉脂肉,貼體伴君,紗廚鴛枕,伏鳳顛驚,急水撐篙真手段,野渡無人舟自橫。

  足足半個時辰之後,溪紫方才似雨水中撈出來一般,連手指都慵懶得無法動彈了。

  「我……」

  溪紫輕輕地吐出一個字來。

  丁少陽起身倒了一杯茶,為她遞到面前。

  溪紫詫異地望他一眼,卻還是小心地接過茶來,細細地品了一口,還給男人一個甜甜的笑容:「郎君的茶,似加了蜜糖呢。」

  「真會說話,當賞!」丁少陽滿意地印給她一個吻。

  溪紫望著男人怔怔出神,一時竟忘記自己要說什麼了。

  直到怔了半天,才緩緩舒了口氣。

  「我本是官宦人家,九歲時,父親被罷官免職,流放的路上與世長辭。」

  溪紫輕輕呢喃著,像是在自言自語。

  丁少陽也不打斷她,只靜靜在那邊聽著。

  「我自那時輾轉求生,看盡炎涼,酸苦咸辣都已經是尋常滋味,再未期盼這世上還能有半點溫情。」

  溪紫說到這裡時,突然展顏一笑:「只有郎君的一盞茶,是甜的。」

  丁少陽撫了撫玉人長發,忽地翻身而起,披衣向書案走去。

  紫竹毛筆飽蘸墨汁,略一沉吟,便落在紙上。

  溪紫也披了衣衫,兩手托著香腮,靜靜觀看男人寫字。

  丁少陽的書法摹得是梁詩正,落紙處瀟灑俊逸,大氣磅礴,只寥寥幾字就盡顯大家風範。

  「殘雪凝輝冷畫屏,

  落梅橫笛已三更,

  更無人處月朧明。」

  開始時,溪紫只是注意了丁少陽的字。

  只感嘆他詩寫得好,連字也這秀俊逸非凡。

  到這兩句寫完時,溪紫一下子便呆住了。

  這首詞……與之前的詩文風格略不相同,卻將孤獨淒婉之情寫得淋漓盡致。

  難道,這又是一首能名流千古的詞?

  「我是人間惆悵客,

  知君何事淚縱橫,

  斷腸聲里憶平生。」

  當丁少陽落下最後一筆時,溪紫的眼淚撲簌而下。

  「郎君,你是為奴家寫的嗎?」

  她滿眼不敢相信,卻又無比確信地望著男人。

  「你不是說想讓我再寫一首詩送你嗎?」

  丁少陽替她抹著眼淚:「我堂堂大丈夫,豈能占你一個女子的便宜,吶,這首詩便送給我的寶貝溪紫了。」

  「郎君……」

  溪紫動情地獻上香吻。

  本來已然湮滅的戰火,便在一瞬間,又重新燃了起來。

  這一次,竟然更加激烈,敵人的意志如鋼鐵般堅強,我方只能用出全部兵力!

  「此生,若是能守在郎君身邊,哪怕是當個丫鬟,該多好啊!」

  芭蕉葉上雨停時,溪紫偎在懷中,貌似憧憬地輕嘆著。

  「若你願意,我可以為你贖身。」

  丁少陽此刻只覺得身心舒暢,能得這樣一個極品在身邊,當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至於會被多少人眼紅,有沒有麻煩,那也沒那麼重要。

  「我……先謝過郎君。」

  溪紫說這句話時,聲音有些猶豫,像是有什麼不好言說的事情。

  丁少陽看看她,也沒有再多追問。

  這種事情,你情我願倒還好說,以他現在臨風縣的身份,諒還沒有幾個人敢阻攔著。

  可如果溪紫自己心裡有什麼放不下,這種女人是沒辦法帶回宅子的。

  兩場仗,打了足足有一個多時辰,即便丁少陽修了福壽丹經,也覺得有些疲倦。

  手把蟠桃,不多時就昏昏睡了過去。

  第二天,天色微亮時,丁少陽悠悠醒來,看女人還在熟睡,不想打擾她,便輕輕起身。

  誰料才剛一動,就被條柔軟的蛇纏住了身子:「郎君,天色還早,不如……」

  丁少陽略為驚訝。

  初經風雨,又遇上丁少陽這種硬茬子,按說此刻的溪紫怕是下地走路都不方便,怎麼還這麼囂張?

  難道這也是一個天賦異稟之女?

  還不等他考慮要不要給對方一點更大的教訓,外面傳來一聲驚叫。

  「啊……死……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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