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官人,不要休我
2024-06-03 19:14:24
作者: 樵蘇.
「你真以為,胡商不跟大乾做生意這套說辭,能騙得了所有人?」
丁少陽戲謔地望著對方。
阿利亞抬頭去看時,只覺得對方好似在嘲笑,眼睛裡卻帶著刺破心底的殺氣,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胡商把寶石香料賣到大乾,獲利十倍不止,再把絲綢茶葉販回,獲利又是十倍。」
「這來回百倍之利,莫說你一個小小男爵,就算你是波斯王儲,看看能不能擋住來大乾經營的胡商?」
丁少陽嗤笑著,再次伸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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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利亞嚇得急忙就想捂頭,旋即才發現,對方是遞過來一杯酒水。
急忙接在手裡,顫抖著一飲而盡。
「我能理解你的喪弟之痛,也不是不能按你的意思懲辦兇手。」
丁少陽突然話鋒一轉,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打:「可是,事兒不是你這麼辦的。」
「在我大乾求人辦事,就要有個求人辦事的樣子,禮尚往來懂不懂?」
阿利亞也不傻,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咬著牙道:「我不是已經送去一千兩,丁官人也是收了的……」
送過?
丁少陽目光閃了下,哎喲,原版已經刮過了啊!
作為一個老江湖,臉皮早就已經超過城牆拐角十八米,下巴微微上抬。
「你以為是老子想跟你要嗎?花多少銀子,辦多少事,懂?」
「知道你要砍的這兩個人是誰嗎?臨風縣捕頭的親姐姐和姐夫!」
「拿不到真憑實據,想要繞過一個查案的捕頭,這麼稀里糊塗把人砍了?你不如去撒泡尿照照,看你的臉有多大!」
三兩句之間,就把責任全都堆在了對方頭上。
阿利亞兩眼都有些呆滯了,訥訥地問:「那……還需要多少?」
丁少陽豎起一根手指。
阿利亞暗鬆了一口氣:「丁官人放心,我回頭便把這份禮物補送到府上,絕不會讓外人知道。」
心裡把丁少陽罵了一萬遍,不就是要錢嗎?
早說啊,用得著打我一頓嗎?
「你肯定是誤會了,我說的一千,」丁少陽停頓了下,「是黃的。」
阿利亞微微一怔,旋即暴怒起來:「黃的?你不要太過分!」
「別激動!」
丁少陽聳聳肩:「辦的是你的事情,出或者不出,都由你自己拿主意嘛,就沖你我之間的交情,我連一個子兒都不會要你的。」
我們之間有個屁的交情!
阿利亞心裡恨恨地想,嘴上卻不敢說出來:「一千黃的太多了,我一時拿不出來。」
「沒事,那就拿三千白的。」丁少陽平淡道。
這麼大方?
阿利亞剛閃過這個念頭,立刻就想扇自己一巴掌。
這尼瑪是敲詐,是敲詐,少敲一點自己竟然會感恩,這不是腦子壞掉了嗎?
念頭很複雜,行動卻很麻利,連忙就把三千兩銀票拿出來,恭敬地遞了上去。
丁少陽不動聲色地揣進懷裡:「剩下的可以分期付。」
瑪德,硬了!
拳頭硬了!
阿利亞看看對方握著鐵尺的手,又慢慢軟了下去:「好的,那……這件事情應該沒有問題了吧?」
丁少陽爽朗地笑著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肯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
說著,轉身朝門外走去。
直到丁少陽消失了半天,阿利亞才緩緩起身,掄起凳子砸在酒桌上,直到把一桌酒菜都砸得稀巴爛,連凳子都被砸散架,才喘著粗氣停下來。
「爺,您……您……」
返回來的花娘,看到阿利亞鼻血滿臉,菜湯四流的狼狽樣子,一個個花容失色,大氣都不敢出。
「我怎麼了?」阿利亞一巴掌扇在領頭的花娘臉上,凶神惡煞地吼道。
「沒什麼沒什麼,奴是想問,要不要給爺再上一桌酒菜……」花娘捂著臉怯怯道。
「錢,都是為了錢,都是為了我的錢!」
阿利亞吼著,把那股子被敲詐的惡氣,全都敲在了按住的花娘身上。
……
丁少陽出了醉仙樓,正要往回走,餘光突然注意到個有意閃避的人影。
嘴角輕撇一下,特意迎面走了過去:「咦?刑捕頭也在啊,不如一起去喝一杯?」
今天收集的信息裡面,感覺整個衙門裡,也就是這位刑捕頭最為正直了。
不過也是因為太正,導致他跟誰的關係都不太好。
現在祁建安和施朗跟他走得近,也有些把他當刀使的意思。
「不必了。」
刑六見避無可避,儘管眼神里充滿著敵意,卻還是拱了拱手:「謝丁官人美意,屬下還有公務在身,恕不奉陪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進了醉仙樓。
「果然是個不好相處的愣頭青啊!」丁少陽輕輕搖頭。
看來已經在盯著他了,不出意外,必然是祁建安和施朗安排過來的。
他和原版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倒不擔心被揪出假冒來。
怕就怕原版那貨,不知道還做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例如像胡商賄銀這種事情,要被抓到把柄可就有些麻煩了。
踏馬的,明明老子沒有做過,憑什麼替他背鍋?
裴羽柔除外,這個可以背。
丁少陽暗自感嘆著,臥底真難啊!
不過這一次,他準備好好打些補丁,爭取把自己臥成一把手。
只有一把手,才能把握得住大老婆啊!
揮手招來丁勇,讓他去通知仵作,明天一早去義莊等他,便騎上青騅馬回了家。
剛進門,裴羽柔便滿面喜色地迎了上來:「官人今日回來的早,我讓廚房準備些吃的。」
丁少陽面色沉重地應了聲,便沉默下去。
裴羽柔發現了,但沒有多問,忙接著吩咐:「幼白快讓人去燒些水來,官人身上有傷,聽說藥浴會好得快些。」
「還有……」
丁少陽按住她的手:「好了娘子,這些瑣碎不需要你事事操心。」
「好的官人。」裴羽柔聽話地點點頭。
揮退了下人,丁少陽長嘆一聲,頹然坐在那裡,半天都不再說話。
這可把裴羽柔嚇壞了,兩隻玉手想要試探,又怕碰到哪裡:「官人,是傷口痛嗎?」
丁少陽再抬頭時,兩隻眼睛裡都是歉意:「娘子,有一件事情,我必須要與你講了。」
「我知道父親時常給你惹來麻煩,以後我會替你拒他,絕不給官人為難了。」裴羽柔突然緊張道。
丁少陽輕輕搖頭:「我說的不是這個。」
裴羽柔俏臉刷地變白,情不自禁後退兩步,兩手緊張地抓著錦袍:「官人,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休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嗯?丁少陽暗呼臥槽。
老子褲子還沒有脫,你連帽子都給我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