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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一如既往的講究

2024-06-03 19:08:51 作者: 不羨仙

  蕭定安從那晚之後就再沒見過江塵蘭,總是時時思之念之,她的一嗔一笑如浮塵一般,如影隨形,在他侷促的心中四方亂動。

  想了很多江塵蘭不見他的原因,最後得出一個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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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莫不是吃醋了?

  雖說他和次曲逛街他問心無愧,但既遇上這女子,就要容得下她的胡攪蠻纏。

  不如他主動謝罪?

  如何謝罪還未想好,小全子來報。

  「殿下,這是李大人快馬加鞭要給你的。」

  蕭定安目光渙散,應道:「是本王不好。」

  小全子訥然,「殿下這麼說可折煞奴婢了。」

  蕭定安一瞥,接過書信,強忍被撞破春事的尬尷,回道:「誰的?」

  「李大人的。」小全子不可置信盯著蕭定安。

  他家殿下這是怎麼了?一顆心飛到了天邊去。

  「沒你事了,下去吧。」

  「是。」

  小全子剛走沒兩步就被蕭定安抓住,「等等。」

  眾所周知,太子殿下單獨叫人留下,輕則一頓打,重則......

  小全子身不可轉,僵硬道:「殿下,何事?」

  他暫時將李彥的廢話書信擱置在一旁,問道:「江家小姐......咳咳......江府最近有無什麼動靜?」

  「殿下您今早不是剛見過小江大人嗎?」小全子有些不明所以。

  半響,小全子終於反應過來蕭定安的話外之音,接道:「殿下想問江小姐吧?這奴婢從何得知?但西寧公主倒是一大早就去拜訪江小姐了。」

  剛說完,門外就一陣窸簌聲。

  小全子松下一口氣,笑道:「喲,這剛說到公主,公主就來了。」

  次曲每天來來往往的,吵得他頭疼,「你去告訴太后,公主想學中原的刺繡,明日給她安排一個繡娘。」

  蕭定安依舊按著江塵蘭的囑託,叫婢女備好了西寧的牛乳茶和糕點,等著鈴鐺聲到來。

  次曲今日來可不是掛著笑臉,她輕蔑的招手叫人把東西撤下去,道:「蕭定安,我不需要你的愛屋及烏,若是不願好好為我備下東西就不必做,你因她的託付對我笑臉相迎,這是施捨。」

  她說完倒讓蕭定安找到幾分熟悉的感覺。

  蕭定安心頭的結被她的豪橫強行沖開,落得一身輕,「比起前些日子硬對本王擠出笑意的你,還是這般不管不顧的你有生氣。」

  既然次曲不要那些物什,蕭定安也不強留,吩咐婢女扔了去。

  次曲:好不解風情的男子......

  「找本王幹什麼?」

  「我想告訴你,那江小姐壓根沒把你放在心上,你別用什麼你不喜歡她的話搪塞我,我看得出來,你就是喜歡她。」

  蕭定安在宮中撥弄是非,挑撥離間的事見的不少,第一反應就是西寧公主亂說話。

  明知是挑撥,他亦不可抑制的沉下身體,和那日故作倔強的次曲差不了多少。

  「公主認定的事,何必專程跑來告訴本王。」

  次曲觀察蕭定安的反應,覺得自己心酸又好笑。

  她終於肯蹲下身,認真道:「蕭定安,原來你也會有這種表情。我以為你是個木頭人呢。」

  「總之,我看上的東西,是不會放棄的,除非有一天你八抬大轎把江家小姐娶回家。」

  看不透他,次曲不知他的沉思是為何,平靜得連一點悲戚都看不出來。

  她長於高山,也見過荒漠,聽人說起過東邊的北海,只聽人描述,便是不可多得的絢麗。

  人總是想對自己未見過的東西窺視幾分的,尤其是第一個出現東西。

  蕭定安捻起茶杯時指尖觸到了茶水,回道:「她親口告訴你的?她沒把我放在心上。」

  「你不信我,自己去問她。」

  他最後兩句話方才讓次曲不虛此行。

  她來上京這一趟,攪得所有東西全亂了。

  蕭定安心亂如麻,展開了那封被揉皺的信。

  錦源榷場有不明勢力干涉雙方貿易,新任的欽差大人疑似私吞工部錢款,幸得賀知州幫助,罪證已掌握一二。

  正經完沒兩句蕭定安就能從李彥的信中讀出他那嬉皮笑臉的模樣。

  江小姐給的藥果然管用,這信,我用左手寫的,字還不錯吧?簪花小楷,賀姑娘教的。我覺著,賀姑娘教我簪花小楷定是對我有意思。那什麼雲家的姑娘我早忘到天邊去了!

  想問一問定安,曹家被抄一事沒連累到雲家罷?

  蕭定安寫下回信,短短几個字。

  既將人忘到天邊去,雲家的事也當置若浮雲。

  信交給小全子後本想將李彥的信燒毀,思慮片刻,又覺不妥,遂拿著信去見江塵蘭了。

  江塵蘭見她倒無異樣,落落大方,泰然自若。

  星夜閣的桌子換了後讓蕭定安坐得侷促些。

  「咳咳......你給李彥的藥膏算著時日如今也該用完了,再寄一瓶給他罷。」

  江塵蘭的重點可不在李彥的手上,敷衍了蕭定安兩句,「殿下直接派人來我府中取就是,那林白早猜到你我暗中往來,沒必要瞞了。」

  「不可,我父皇疑心甚重。」

  「李大人提到的賀姑娘和雲姑娘是怎麼回事?雲家心懷不軌他不知道嗎?」

  沉香撩動,白絲無形中將兩人衣帶勾在一起,蕭定安嘆道:「知曉雲家心懷不軌時李彥已對雲家小姐心懷不軌多日了,故而捨不得告訴他。」

  江塵蘭道:「殿下菩薩心腸。」

  話到此處,本來應該結束,可兩人很不默契的同時沉默了,又很默契的不肯離開。

  星夜閣外歌舞昇平,與屋內仿佛是兩個世界。

  江塵蘭原本以為蕭定安叫她出來是為了私事,卻是為了李彥的私事。

  不肯就範,她問:「殿下專程叫臣女出來就是為了這事?」

  終於等到他想聽的話,已經演習排列了千次的話語說出來仍結結巴巴。

  正如北海的平靜之下暗流涌動成卷。

  「我......本王聽說今日西寧公主來找你了。」

  「嗯,無非說些女兒間的悄悄話,殿下還關心這個?」

  蕭定安一急,說話就沒了次序,轉而又說:「其實那天我叫她出來是問她願不願意回西寧,並非外面傳言的不堪。」

  「你說不堪,次曲聽到這話可得火冒三丈了。」江塵蘭釋然一笑,「那次我出來林白約的,他心眼多,叫我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確認我是否和次曲認識。」

  江塵蘭用茶蓋撫了撫茶葉,贊道:「靈州的雨前龍井,苦而不澀,回味之時尚且留有甘甜。」

  贊完,她端起茶碗,「恭喜殿下。」

  蕭定安歪頭,等著她說下文。

  「殿下現在在林白心中和我是蛇鼠一窩了。」

  蕭定安:「你用詞還是一如既往的講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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