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都出去
2024-06-03 19:08:17
作者: 不羨仙
碧螺寺。
「江先生,將軍府的人的來了。」
將軍府?想到江塵蘭對林白避之不及的態度他覺得來著肯定不懷好意。
他提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
明日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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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這信送到丞相府去。」
那小和尚應了,便出去。
林白帶了一個人說是他的朋友,剛從鄰縣辦事回來,親自接他,見著夜深,回府不太方便,只好在碧螺寺借宿一晚。
「一元大師,聽聞寺中有一神醫,我未過門的妻子正在他那兒養病,不知可否一見?」
方丈備了素麵,回道:「這時江姑娘怕是已經歇下了,何況,男女夜裡私自相見總歸於禮不合。」
他僵硬的笑了笑,淺嘗兩口無甚香味的素麵,接道:「只是擔心她,又迫不及待地想與她成親。」
林白將面推走,「大師未經世間情愛,自不理解男女之間情至深處的迫切。不瞞大師,這婚事一拖再拖,我也是著急。今夜之事,也只會有你我她三人知曉,她是我未過門的妻,我自不會敗壞她的名聲。」
說話間,後院傳來響動。
林白提劍衝出去,只見一黑衣人急匆匆的從後院禪房掠過。
「誰!」
他叫來手下人,「你去追,我去看看屋內人有沒有事!」
他動靜太快,方丈剛反應過來他便已經衝進了屋子,眸里滿是擔憂。
「塵蘭,你沒事吧?」
他本以為見不到人,但此時床上安然無恙的躺著一位女子,他和那老者對上了眼神。
那兩者經歷的風雨比林白浴過的陽光還多,一行善醫者臉上溝壑里擋不住的肅殺之氣,「何人擅闖禪院?」
林白道:「適才見行為詭異之人在後院動靜,因一時擔心所以失了分寸,請先生見諒。」
江誠一眼望去,林白的氣質和儀態皆不俗,細細打量他低垂的眉眼,倒是想起了幾位故人。
他歷近七十五年風雨,識人自有一套,林白雖一眼瞧去一表人才,但孩子的氣質和言語間少了真誠。
江城不計較,回道:「罷了,你且去歇歇吧。」
林白未動,輕輕張口,「先生,我,我想看一看塵蘭。」
他進這屋後就覺得奇怪,出了好大的動靜,江塵蘭怎麼沒有一點兒反應?
林白走近江城一步,視線向那邊探去,「塵蘭得的究竟是何病?」
江城道:「我這會兒替她施了銀針,已經昏過去了,大人不若明日再來,別打擾了江姑娘休息。」
林白不好繼續耗下去,只好等到第二天。
可還未來得及探望,寺里突然就熱鬧起來。
江立樺見著了在遠處的林白,重重嗤了一口氣。
林白也趕緊跟過去迎接,問道他怎麼會來。
「本相來看自己女兒還需向你知會?」
「晚輩也是擔心塵蘭,故而來探望,既如此,江大人不介意,晚輩便和你一同前往。」
江立樺側身,「不必了,她病好了大半,如今已接回府里,待到一月後小女病體痊癒,和林公子成親時林公子自會見到。」
說完,江城帶著盈喜從後院走來。
江府的管家見著盈喜立馬責斥,「你這丫頭,小姐走了都不知道!江府養著你做甚!」
不然說相國公府對下人好,連一個侍女都敢瞪著林白說上幾句諷刺話,「這兒哪兒能怪我,自從小姐碰上林公子,怪事就多,昨夜寺里來了刺客,小姐今日才急匆匆的走,或許是怕陰暗小人又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江府管家看了一眼自家大人,對盈喜的話並沒有要怪罪的意思,於是自己唱起了紅臉,佯裝憤怒:「你這丫頭說話是愈發不知輕重!是在怪罪林公子嗎?罰你半月月俸,趕緊給林公子賠禮道歉!」
盈喜不情不願的半掬身,「說話唐突,林公子見諒。」
林白握著拳頭,臉上的表情僵了一瞬,然後松下來,「無妨,你亦是擔心塵蘭。」
盈喜看著他時眼睛含著淚。
她始終忘不了,就是因為這個人,她被幾個不知名的漢子羞辱了一番,又差點兒想不通自裁。
後來是她家小姐告訴她,「要死,也不該是你死,你活著,我一定幫你報仇,活剮了林白。」
當時她家小姐的眼神溫柔堅定,手上動作很輕,替她拭去眼淚,「記著,以後見著林白不用客氣,整個相國公府給你撐腰!」
又是長談了許久,這樁心事才漸漸了卻。
只是現在看著林白這張臉,她又想起來那日山間她被羞辱的場景。
林白回到將軍府氣極,要說家世,他將軍府哪點比不上丞相府,他為了娶得個江塵蘭要受這樣的氣!
下人把今日之事添油加醋的給林將軍將了一遍。
林將軍無奈,「如今和丞相府的梁子是結下了,這樁婚事若是成不了,你得先給自己找好退路啊!」
「父親的意思是?」
門外的林泠聽著他們的對話氣得牙痒痒。
區區丞相府婢女,居然敢騎到她哥哥頭上來!
必須要給她一個教訓。
江塵蘭猝不及防的打了一個噴嚏。
三日路程,好不容易到了峻岭關。
山嶺擋住了南下的寒風,江塵蘭仍貼心的在知州府中要了一碗薑湯給蕭定安送去。
「太子殿下,喝碗薑湯驅寒。」
蕭定安被風吹得止不住咳嗽了兩聲,手握軍書,甚至不搭理江塵蘭。
江塵蘭聽他咳嗽更加關懷,連連蹭上去兩步,「太子殿下可是肺疾又犯了,臣女給太子殿下把脈。」
見蕭定安毫不動搖,她的手自覺地攀上去。
身邊總有個星星一樣的小東西在發亮惹得他心煩意亂,他索性放下書。
江塵蘭挖苦道:「太子殿下辛苦,可算捨得放下書了。」
她勾起的嘴角藏不住想刀人的心。
師父說了,孫皇后對江家有大恩,她不生氣不生氣。
「你近來對本王殷勤過度了。」蕭定安抽回手,向右挪了兩分。
江塵蘭不罷休的進三分,回道:「戰事在即,臣女擔心你,若是太子殿下在戰場上犯疾出了事,臣女指定活不了。」
蕭定安懨懨看她一眼,「本王好得很,你安靜點比什麼藥都好使。」
江塵蘭說不上來哪裡奇怪。
這兩日蕭定安似乎很抗拒她給他把脈。
那月夜下蕭定安臉上的緋紅猛地浮現在她的腦海,她恍然大悟,寬解道:「臣女是醫者,太子殿下不必惦記男女之別。」
江家小姐以惠質蘭心又沉靜端莊著稱。
蕭定安表情複雜起來——
眼前這個腦子裡全是些不可言說之物,沉靜和她更是不沾邊?
她上一世這名聲不是林白花銀子買來的吧?
最後,他嘆氣,「本王今日叫了李彥商量戰事,兩日後就要剿匪,你若是沒什麼要緊事就先出去吧。」
江塵蘭被趕,心不甘情不願的出去,恰好和到來的李彥碰上,聽到李彥說:「江家小姐對你格外關照,又經常誇讚你芝蘭玉樹,莫不是對你生了愛慕之心。」
這話嚇得江塵蘭趕緊進去解釋,「李大人別亂說!臣女見著了好看的男子都會誇讚,臣女也誇過你氣度不凡啊!」
她倆一唱一搭的搞得蕭定安煩躁不已,轉頭對上江塵蘭的眼睛之時又說不出一句重話,只好無奈的嘆口氣,低聲道:「你們倆都出去。」
江塵蘭若無其事的第二次跨出門,回頭道:「太子殿下,臣女要辦些事出門一趟,晚點回來。」
待江塵蘭走出,蕭定安才吩咐李彥:「這裡不太平,你找人跟著她,免得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