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細思量，眾人明本初心惡

  秦澤看完布帛不由驚訝道：「呂布來了？」

  張楊點點頭：「呂奉先武勇過人，駐守成皋的盟軍怕是無人能敵，所以才專門令子淵你迴轉成皋去戰。」

  「這令顯然包藏禍心，是想要子淵你去送死。所以我才假意告知那信使，說和你關係好，要來勸說你執行命令，才從那信使手中取得軍令。」

  「我少年時和呂布有些交情，知曉他本領著實驚人。」

  「子淵你雖然本領也不差，但比之奉先，恐怕也差上一些。」

  張楊這話一出，立即引得帳內諸將怒目而視，張楊卻是視而不見，真心實意的對秦澤道：

  

  「我意子淵你可以找理由推脫此事，自去廣成關便是。」

  「趁著董卓的目光被關東聯軍吸引在旋門關，正好從廣成關突破，從而北上伊闕關，威脅京師。」

  「待你立下大功，想來袁紹等人也沒理由責罰你抗令不遵的罪責！」

  張楊話才落下，甘寧當即跳出來道：「張太守可不要看不起人，什麼本領驚人，別說我家主公了，便是我去，也定然能將那呂布斬殺當場……」

  其他人也紛紛開言，大致意思和甘寧說的差不多，都言要去力戰呂布，畢竟身為武將，豈能還未交戰，就因為聽說對方實力高強就要退縮之理？

  張楊見狀，心中不由冒出一句「無知者無畏」，但他目光始終看向秦澤，等著秦澤的決斷。

  雖然對麾下諸將不畏戰的表現感到欣慰，但他們這種無知無畏的表現也讓秦澤有些頭痛，他可不希望自家麾下出現一群莽夫。

  身為將領，並不是一定要悍勇無畏，懂得敬畏，懂得審時度勢，才不會稀里糊塗的送掉自家的性命。

  當然，也並不意味著從心就是正確的。

  面對強敵，有一戰的勇氣，也是身為優秀將領必備的條件之一。

  倘若一聽到強敵你就慫了，從心理上就先輸了一半兒，怎麼可能會喲獲勝的機會？

  所以，對於麾下將領的表現，秦澤終究是欣慰大過頭痛，心中還是極為滿意的。

  「好了，」眼見著大帳就要如同市場一樣吵鬧，秦澤當即高聲喝止眾人，待到眾人安靜之後，才開言問嚴顏道：「希伯，現下成皋那邊具體什麼情況，你這裡可有詳細的情報？」

  嚴顏當即出列道：「回稟主公，就在主公迴轉前半個時辰，駐守在隴城大營的麒功（許成）就使人送來詳細情報，因為時間太急，所以屬下一時並未向主公稟報。」

  「講一講！」

  嚴顏聞言抱了抱拳道：「是。」

  「九月二十日，呂布帶兵三萬，趕至旋門關，取代了董卓麾下的捕寇將軍李傕，成為了董卓一方在旋門關的最高統帥。」

  「九月二十三日，休整三日的呂布便帶人出關，在成皋縣城外挑釁關東諸侯聯軍。」

  「關東聯軍派將出戰，呂布連斬濟北相鮑信之弟鮑韜、北海太守孔融麾下武安國、徐州刺史陶謙麾下韓平三將，諸侯震怖，莫敢出戰！」

  嚴顏說到這裡，秦澤忽然開言問道：「怎麼，咱們袁盟主麾下的顏良、文丑沒有出戰嗎？我記得當初咱們離開之前，那袁本初已經把這二人招到成皋了啊？」

  嚴顏聞言不由古怪一笑：「袁盟主似乎是未卜先知，在呂布到達旋門關當日，便將顏良、文丑派到後方去督運糧草去了。」

  「嘁！」秦澤聞言頓時大為不屑：「果然又是如此，袁盟主對屬下真是愛護啊！」

  「希伯你繼續！」

  嚴顏點點頭，繼續道：「第二日，呂布又在城下挑戰，諸侯畏懼呂布武勇，不敢同其單獨挑戰，便使大軍出城與之交戰，不想那呂布邊戰邊退，竟然在成皋縣不遠處設了一個埋伏。」

  「待到他將出戰的聯盟軍卒引到陷阱之中，一聲令下，立即便有伏兵四出，諸侯聯軍頓時大敗。」

  「濟北相鮑信、右北平太守公孫瓚之弟公孫越皆被斬殺在陣中，行奮武將軍曹操受重傷！」

  秦澤和張楊聞言不由齊齊露出驚容：「公孫越也被殺了？」

  嚴顏點點頭：「公孫越被殺，其部曲被袁紹所並！」

  「該死！」張楊聞言不由怒罵一聲，也不知是罵斬殺公孫越的呂布，還是罵趁火打劫並了公孫越麾下兵卒的袁紹。

  嚴顏見秦澤不再言，便繼續道：「其後，諸侯再不敢言戰！」

  「呂布一連堵了三日門，日日在城下叫罵，將袁紹和成皋縣內的諸侯們罵得狗血淋頭，可袁紹等人卻依舊不敢出戰。」

  「九月二十七日夜和九月二十八日凌晨，呂布帶人悄然出關，趁機偷襲關東聯軍在成皋外製作和存放攻城器械的大營，燒毀了關東聯軍連日來趕製的攻城器械。」

  「當時，無論是其他大營駐軍還是成皋縣城內的駐軍得報，都不敢出戰救援，使得呂布順利退去。」

  帳內諸將聞言，盡皆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呂布真不是一般的猛啊，關東聯軍真夠廢的，沒了攻城器械，面對高大的旋門關，他們定然束手無策！

  卻聽嚴顏最後道：「因為連連失利，關東聯軍內部已經不穩，兵無戰意，將無戰心，已經有人提議先撤回滎陽甚至酸棗，再度召集更多的諸侯聯軍進行會盟，從而討伐董卓！」

  秦澤和張楊聞言不由沉默下來，他們兩人也想不到才離開成皋十多天，戰局竟然已經發生了這樣的變化。

  過了一會兒，張楊才抬頭對秦澤道：「子淵，你也聽到了，戰局都到了這個地步，這袁紹還不將他一直掛在口中的猛將顏良、文丑招到前線，反倒是使人召你，這分明是包藏禍心，你還是不去為好！」

  「現下呂布據守旋門關，關東諸侯皆束手無策，子淵你正好帶兵自廣成關攻入，如此不但避開了袁紹的禍心，還能趁機揚名，讓關東諸侯看清，誰才是關東聯軍之中的中流砥柱！」

  諸將聞言，也覺張楊說的有理，嚴顏更是開言道：

  「主公，張太守說的不錯，屬下觀袁紹所作所為，並非真心實意討董，而是為了假借討董之名，一來為自己贏取名聲，二來趁機翦除敵手，擴大自己的實力。」

  「自子道（張任）在虎牢關一戰，恐怕他早就對主公麾下的騎兵垂涎，所以便欲要借呂布之手除掉主公。」

  「到時我等沒了主公這個主心骨，其他人多半也非是關東人士，倒是恐怕會如公孫越麾下兵卒一般，為袁紹所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