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交鋒

2024-05-01 01:37:42 作者: 將兵從事

  秦澤當即將自家在縣兵之中令人暗中排查五斗米道的事情說了出來,隨後建議可以暗中派心腹之人到各鄉以檢查道路或者巡視農桑等名義暗中摸查五斗米道在各鄉之中的情況,做到心中有數。

  另外須得多存糧草,廣造甲兵,免得五斗米道真的作反的時候縣內組建兵丁的時候無有糧草和兵甲可用。

  在就有一點,可以徵調壯勇輪訓。當然,參加輪訓的壯勇之中,不能完全將五斗米道排除掉,那樣就顯得太過刻意。

  然而卻可以在輪訓的時候結合暗中摸排的結果,將信奉五斗米道的人數控制在一定規模之中,最好能做到既不能讓五斗米道心生懷疑,也不能讓信奉的五斗米道的參訓壯勇達到可以組建軍陣的規模。

  秦澤提到的前兩點張揚均表示同意,至於第三點他提出既然壯勇已經不可信,是不是可以尋縣內的豪族世家們借人,要知道這些豪族世家們手上可握有不少佃戶以及家兵僕從。

  秦澤聞言連忙極力否決張揚的這個提議,笑話,若真是自大戶豪族們手中借人輪訓,那到時候這些人是聽縣寺的命令還是聽他們背後主家的命令?

  若是前者還好,若是後者的話,豈不是乖乖把兵權讓人,他們給予豪族的人輪訓過後卻什麼都得不到,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將這個顧慮毫不猶豫的給張揚說了說,張揚想了想也覺有理,畢竟他在并州做了那麼多年的吏員,可沒少見這些世家豪族的節操。

  接著張揚又提出輪訓總得需要理由,現下宕渠縣境內匪賊基本絕跡,便是時常威脅路人的毒蟲猛獸也被秦澤清剿一空,平白無故的忽然提出要輪訓,必然驚動周邊和郡內,須得給郡內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而且五斗米道的事情也得跟郡內說一說,郡內能夠警醒最好,即便是不能警醒,他們也已經提了醒,出事之後也和他們無關。

  秦澤覺得有理,不過理由卻是真的不好想,別縣還可以用備盜和清剿毒蟲猛獸做理由,可到了宕渠縣這邊,這兩個理由都站不住腳。

  這不禁讓秦澤有些哭笑不得,實在是沒想到當初讓他名滿宕渠縣的冬獵行動居然成了現在的困擾。

  「無須其他理由,就言我縣有意恢復國初之時兵役制度,方有此輪訓之策,旨在摸索國初兵役的可行性,且僅在我縣施行!」

  就在秦澤和張揚絞盡腦汁尋找藉口的時候,一直未開口的王累忽然開言道。

  秦澤和張揚一併看向王累,後者見狀卻是不慌不忙一笑道:

  「反正我縣做事一直都是特立獨行,即便是提出此策,外人也只當我縣又有新的花樣,不會有其他想法。」

  秦澤和張揚一想也對,宕渠縣的特立獨行可是經過朝廷認證的,已然傳到了不少地方,想來用這藉口也該沒有問題。

  而王累既然主動出主意,那就意味著他也同意了秦澤提出的防患於未然的建議。

  當下三人開始細談應對五斗米道的事宜,最終決定由張揚總攬全局並負責調查各鄉的五斗米道的情況,而秦澤則是專一負責輪訓事宜,王累則是統籌後勤,負責收購和儲存糧草,打造甲兵。

  不過針對五斗米道的事兒不能一直做,總得有個期限,不然恐怕五斗米道還沒放備住,縣裡的財政就被拖垮了,到時候三人都得捲鋪蓋滾蛋,莫說五斗米道不作反,便是作反了三人也是無能無力。

  秦澤想了想,現下已經是五月份,如果不出現大的偏差的話,明年的二月的時候,因為叛徒出賣的張角會提前發動黃巾起義。

  黃巾起義一爆發,若五斗米道這邊的首領真的有野心,必然不會隱藏太久,必然也會作反。

  退一步來說,即便是五斗米道到時候想觀望一陣兒,不會立即作反。

  但有了太平道的黃巾起義,無論是張揚王累,還是郡內的太守曹謙,必然會對五斗米道抱有足夠的警惕心,屆時不用秦澤費力,他們必然會想辦法打擊五斗米道。

  想到這裡,秦澤便道:「也不用太久,咱們便把日期定在一年如何?」

  「一年太長了吧?」

  張揚和王累聞言不由一陣遲疑。

  秦澤卻道:

  「不長不長,輪訓和備足甲兵以及探查五斗米道並不意味著咱們縣內就不發展了。」

  「該修路修路,該開荒開荒,不過是多了幾條新的計劃而已,最多耗費一些錢糧,不會對我縣正在實施的長期計劃有太大的影響的。」

  聞言,張揚和王累沉思了好一會兒,這才點頭表示同意。

  有了這等事情,兩人自然沒了繼續喝酒的心思,再和秦澤敲定防備五斗米道的種種細節之後,便紛紛告辭離開。

  待到兩人離開,一直沒開口的秦琪忍不住道:「公子,五斗米道真的會作反嗎?之前我去探問的時候,很多人都覺得五斗米道一心行善積福,並無謀反的嫌疑啊?」

  「連你都這麼說,看來我們這次的作為恐怕困難了。」秦澤聞言不由有些頭痛的說道:

  「宗教造反什麼的最討厭了,好好信你的神佛,準備死後往生極樂不就得了,造反這麼沒前途的事情干它做什麼!」

  果然如秦澤所料一般,事情不是一般的麻煩。

  首先遇到的便是來自官方的不信任,由三人聯名遞給太守府的書信石沉大海,信內提醒曹謙注意五斗米道的事情不但沒得到曹謙的回應,還換來了就任巴郡兵曹椽的嚴顏前來視察宕渠縣縣兵建設的事情。

  嚴顏壓根兒就瞧不上秦澤,此時被曹謙任命為兵曹椽,幾番手腳之下便將秦澤在郡兵之中的勢力拔除,現下基本上已經消除掉秦澤對郡兵的影響,自然意氣風發至極。

  因此在視察縣兵之後便對宕渠縣輪訓壯勇的事情橫挑鼻子豎挑眼,直接指責宕渠縣此舉乃是勞民傷財,責令宕渠縣儘快停止這樣的舉動,否則必將遭受來自郡內的責罰。

  嚴顏當時頤指氣使的模樣實在太過惱人,別說秦澤,便是張揚這個縣令也是氣得黑著個臉。

  不過因為現下嚴顏乃是曹謙的心腹,三人以為嚴顏的提法乃是曹謙的意思,都沒敢抗聲,只是準備把輪訓的事情放入暗中進行。

  不過曹謙後期送的一份兒文書卻讓三人有些摸不著頭腦,卻原來那是一份兒表揚三人不忘邊患,時刻訓練縣民準備的文書。

  這個文書表明,曹謙對宕渠縣輪訓壯勇的事情並沒有持反對的態度,可身為他心腹的嚴顏之前的一番表態卻是明顯持反對態度。

  三人一想,便覺有可能是嚴顏和曹謙兩人之間該是發生了什麼,不過三人對此並不關心,在得到曹謙的不反對態度之後,秦澤三人便開始繼續輪訓壯勇。

  嚴顏的事情剛結束不久,縣寺暗中調查五斗米道的事情便不知被誰給泄密,五斗米道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居然鼓動信奉五斗米道的徒眾圍殺了下線探查的吏員。

  儘管知道這是五斗米道的試探,秦澤也是不能忍受,當即派兵捕拿殺人者。

  將近五百餘五斗米道徒眾盡數投入監獄不說,事後更是將他們盡數派去修路,並令兵丁嚴加看管,若干反抗或者是試圖逃跑,格殺勿論!

  五斗米道見狀還想掀起更大的民亂試圖將秦澤趕走,不過他們卻低估了秦澤在宕渠縣的影響力,這事情還未發生便受到不少民眾的抵制,其中就有不少五斗米道的徒眾。

  民眾無法發動,五斗米道便從官方來給秦澤等人施加壓力,先是有受了五斗米道好處的豪族世家來說情,說情不通過之後又尋了郡內,因為曹謙態度曖昧,郡內沒有採取什麼措施,只是不痛不癢的斥責了秦澤。

  五斗米道見狀居然直接尋人告到了益州刺史府,刺史府的那些個幕僚這時候也想起秦澤之前給他們的難堪,正想出手整治一番,不過卻被曹謙直接硬頂了回去。

  曹謙稱郡內已經複查,的確是亂民殺吏員在先,秦澤所為雖然過火,但是符合法理,郡內已經斥責秦澤,並勒令他放掉無辜之民,就不勞刺史府再審查了。

  刺史府雖然可以強行審查秦澤,但卻也不好越過巴郡太守府,再加上曹謙背後有人,他們自然沒敢強行審查秦澤。

  於是這事兒就這麼不了了之。

  秦澤和五斗米道在宕渠縣的負責人交鋒幾次之後,後者接到上面的命令,蟄伏起來,不再明面上搞事情,而是用不再宕渠縣開展免費診治的事情,試圖逼迫宕渠縣的百姓背棄秦澤。

  秦澤見狀怡然不懼,直接動用九州通衢和岩鹽掙得錢組織宕渠縣以及臨江縣的郎中,開展為宕渠縣百姓免費義診的活動,竟然出人意料的收了一大波的人心。

  五斗米道又告秦澤邀買人心,張揚適時站出來,表示義診乃是宕渠縣縣寺組織,秦澤只不過是出面的負責人,請醫生和購買藥草的錢財乃是甘家的九州通衢和馮家捐獻,和秦澤並無關係。

  就這樣,在雙方不斷的鬥法之下,時間來到了光和七年的正月,朝廷之中隨之發生一件大事情:

  張角弟子唐周,密告朝廷張角欲在三月五日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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