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眉目如畫

  曹謙滿意的離開了宕渠縣，臨走之時，對張揚秦澤王累三人的成績做出肯定，表示一定上奏朝廷獎賞三人，並期望三人能夠再接再厲，使宕渠的局面再上層樓。

  曹謙行縣結束之後，臨江嚴家的少家主嚴顏便接受曹謙的徵辟，就任巴郡兵曹椽。

  而在此之前，郡兵之中的曲軍侯許成、屯長許定、屯長許峰、以及屯長許猛四人分別以各自的緣故辭掉郡兵之中的職位，離開了江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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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嚴顏以輪換防禦的名義，徵調臨江的縣兵進入郡兵之中服役，而郡兵之中原本屬於許成麾下的五百兵卒則是在司馬沈彌的帶領下，連同曲軍侯趙鐸一起，共同進駐臨江縣，負責臨江縣的治安防禦。

  因為秦澤妥協的在先，郡兵的這番調整並未出現什麼大的波動，即便是下層的兵卒偶有不滿之聲傳出，但也無甚影響。

  這樣的調整在八月底便盡數完成，因此在曹謙上任近四個月之後，通過嚴顏這個新任的兵曹椽，盡數的將郡兵的兵權握在手中。

  而原本屬於李顒一系，不對，應該說原本屬於秦澤一系的郡兵中高層軍官，則被盡數清理出江州城。

  這被看做曹謙對秦澤動手的標誌，一時之間那些被秦澤壓制以及「敲詐」過的豪族世家們盡皆大喜過望，紛紛出手找尋秦澤的錯處，不斷使人遞往曹謙處。

  就連宕渠縣在秦澤手中吃過虧的龐家以及何家也使人前往江州密告，一時之間，秦澤頓時陷入到了牆倒眾人推的境地之中。

  而令眾人大跌眼鏡的是，清理了秦澤在郡兵之中勢力的曹謙並未乘勝追擊，反倒是將一封詳述宕渠縣新風貌的奏章分別遞給益州刺史府和朝廷。

  這份奏章成功引起了靈帝的注意，立即大筆一揮，派人前往宕渠縣視察，看看曹謙描述的新風貌究竟是不是實情。

  朝廷的派員到達宕渠縣之後，自然對宕渠縣不同於別縣的特色感到驚奇，詳細詢問和記錄宕渠縣各處的不同之後，便迴轉朝廷復命。

  得到屬下們更為詳盡的回覆之後，靈帝便令有司探討對張揚三人對封賞，同時令司空以及洛陽令派人前往宕渠縣，詳細考察宕渠縣諸如公共茅廁等新策，擬準備在都城施行。

  畢竟作為首都的洛陽，沒道理不如一個偏遠地區的縣城。

  隨後又令少府派員前往宕渠縣，考察宕渠縣的市場規範以及徵收交易稅的策略，擬準備在天下各郡縣推行，後因為朝臣反對力度太大，只好僅在洛陽一地試行。

  得到這個消息的秦澤頓時頗有些哭笑不得，這靈帝真不愧是做出了賣官這事兒的奇葩皇帝，攬財居然到了這等見縫插針的地步。

  不過也因為靈帝的這幾個命令，原本一文不名的宕渠縣頓時聲名大噪，很多人都知道益州巴郡出了個不同於別縣風貌的宕渠縣，便是連洛陽這樣的國家首都也施行了這個縣首創的某些新策。

  頓時吸引了不少人前來宕渠縣一看究竟。

  而張揚三人自然因此收穫了不小的名聲，若非宕渠縣新策剛剛開始施行不久，朝廷擔心人走政息，恐怕三人便會直接獲得提拔。

  不過官職不能升，不代表爵位不能升。

  作為縣令的張揚被升為官大夫，直接垮了三個階梯，秦澤和王累沒那麼誇張，因為都是佐貳官的緣故，都只得了第四級不更的爵位。

  看起來三人都得到不小的封賞，然而卻並沒有什麼卵用，畢竟東漢不是秦，除開侯一級，其他爵位都是空爵，除了每年多領一筆俸祿一級可以用爵位贖罪之外，諸如賞地什麼的壓根兒都沒有。

  也就是說，諸如秦澤這樣，除開每年多得兩百石的俸祿之外，並沒有得到什麼實際的獎賞。

  不過儘管如此，那些對秦澤蠢蠢欲動的巴郡豪族世家紛紛暫時熄滅了心中的復仇小火苗，畢竟作為宕渠縣新風貌首倡的三位主官之一，秦澤也算是在朝廷那裡掛了名號，再加上現在曹謙態度未名，他們才不得不暫時收手。

  如此雙方相安無事，平靜的度過了光和五年。

  光和六年三月某日，秦澤在馮翔的帶領下，前往馮家同馮栩商議有關岩鹽的事情。

  經過一年多的推廣，岩鹽已經慢慢的走進了貴族階層之中。

  特別是去歲朝廷屢次派人前來宕渠縣考察，在秦澤的建議下，馮栩使出錢財賄賂靈帝派來的小黃門，令其將岩鹽進獻給靈帝，靈帝在過年恩裳的時候在收了錢的張讓等人的鼓動下，在賞賜百官的物品之中加入了馮栩進獻的岩鹽。

  再加上馮家出面派人宴請朝廷派員的宴席上都使用岩鹽，慢慢的，這種包裝精美、晶瑩剔透、不同於一般食鹽的岩鹽開始在洛陽的上層權貴之中流傳開來，並隨之開始朝著全國擴散。

  雖然現在距離「能吃到岩鹽的都是貴族」這個理念相差還太遠，但是今年銷售額明顯開始增多的情況說明，秦澤之前的推廣效果完全正確。

  因此，馮栩便讓馮翔請了秦澤來，商議下一步的推廣策略。

  因為是在馮家的緣故，作為主人的馮翔自然要在前面引路。

  而秦澤作為馮家的常客，倒也沒有怎麼拘謹，兩人邊走邊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

  方轉過一個院落，對面的小道上忽然傳來「呀」的一聲驚呼，兩人尋聲望去，正見到有兩個年歲不大的小娘站在對面的路上，而她們的身後跟著幾位陪同的侍女。

  這兩位小娘小的那個秦澤見過，乃是馮翔和馮栩的胞妹馮芙。

  而另外一個看身量應該稍大一些，大約該有十三四歲的模樣，因為使用扇子遮住了大半個面孔，僅露眼睛和光潔的額頭，所以秦澤並不能完全看清其面容。

  馮翔一見對面兩人，面上頓時罕見的露出忸怩之態，上前抱拳對著為首那小娘一抱拳躬身道：

  「翔見過淑女！」

  見馮翔過來見禮，那小娘也不能一直遮面不還禮，連忙放下扇子對著馮翔欠身福了福：

  「世兄客氣了，妹琰見過世兄。」

  而秦澤則是在這小娘放下扇子的瞬間目光一陣閃動：總算是明白為什麼古人會用眉目如畫這樣詞語描述女子，眼前的小娘可不正是應對著「眉目如畫」這四個字嗎？

  只見她芙蓉如面柳如眉，小巧瓊鼻櫻桃口，膚色白皙光澤，搭配一身襦裙，仕女小扇貼在身側，正對著馮翔欠身一福，可不正是如同自畫中走出來的女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