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嚴重缺額的縣兵

  宕渠縣的縣兵營地位於宕渠縣的西城一角，看起來甚為破舊，仿佛有許久時間沒有翻修過一樣，讓人看著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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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澤三人方來到兵營門口，便見守門的兵卒斜斜的抓著槍，滿是慵懶的模樣。單單這還不算，居然還有一個身穿普通百姓衣衫的人在和其中一個縣兵聊天。

  秦澤見狀頓時有些光火：站崗的沒精氣神也就罷了，居然還同普通人在門口聊天。

  這裡可是縣兵營地，普通人靠近營地都有可能被認作窺伺軍營重地，哪裡敢堂而皇之的同縣兵聊天，可見這縣兵紀律何其敗壞。

  這時另外值守的縣兵也發覺了秦澤三人的靠近，立即提醒了一下夥伴。

  那同別人對話的縣兵卻是滿不在乎的看了秦澤三人一眼，繼續同人交談，絲毫沒有理會秦澤三人的靠近。

  「軍營重地，閒雜人等不得靠近！」那縣兵見夥伴不理會兒，秦澤三人還在繼續向前，立時上前一步，將長槍在身前一橫高聲喝道。

  秦澤還未答話，那正和別人交談的縣兵頓時先不滿了：「你個瓜慫，做什麼吶，突然那麼大聲，嚇了乃公一大跳！」

  「我是縣尉秦澤，去叫你們的頭出來見我！」秦澤畢竟做了一年多的巴郡兵曹椽，這時候自然不會同這個縣兵講道理，畢竟雙方的身份不對等，他只需找對方的上司就好。

  「縣尉了不起嘍……」適才同人交談的縣兵滿不在乎的開口說道，不過話到這裡卻仿佛是被人捏著脖子的鴨子，驚愕的瞪大眼睛看著秦澤：「你……縣尉……」

  秦澤卻是理也不理這縣兵，讓這縣兵的面上一會兒紅，一會兒白，一會兒青，仿佛開了染料鋪子一般。

  那之前開口喝問秦澤的縣兵聽得秦澤的話也有些不知所措，顯然是之前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站在秦澤後面的婁發頓時有些看不下去了，立時朝他喝道：「還愣著幹什麼，朝廷新任命的宕渠縣縣尉到了，還不去叫你們營中說話管用的人來見！」

  那兵卒被婁發這麼一喝，立即反應過來，轉頭沖入兵營之中，隨後便聽到他鬼哭狼嚎一般的大叫：

  「不好啦，縣尉來啦，朝廷任命的縣尉來啦！」

  這聲音毫無阻隔的字營中傳來，聽得秦澤面上一陣抽搐。

  好在之前同兵卒交談的那百姓已經見勢不妙悄悄溜走，沒有見到這令人哭笑不得的一幕。

  沒過多久，便聽得營內一陣喧鬧，旋即便見五六人一起闖出營門，為首那人吃的肥肥壯壯，身上的衣甲不合身不說，便連葛帶都沒系好。

  「宕渠縣縣兵屯長馮翔見過秦縣尉！」肥肥壯壯的縣兵屯長馮翔立即奔到秦澤面前行抱拳躬身道。

  其他人也都紛紛拜見，不過多半是一些隊率，屯長級別的軍官也就馮翔一個。

  「馮家人？」秦澤看著「衣冠不整」的馮翔忍不住皺了皺眉眉頭說道。

  馮翔聞言頓時心中一沉，早就聽說這位秦縣尉不喜豪族大戶中人，據說當初剛做兵曹椽的時候就斬了江州楊家的楊通立威，莫非他也存在拿我立威的心思？

  這麼一想，馮翔的面上的汗水立即便流了下來：尼瑪，早知道我也不來軍中坐營了，這要是真被斬了立威，我到哪兒說理去。

  見馮翔一直沒開口，邊上的婁發以為馮翔蔑視秦澤，忍不住開口喝問道：「縣尉問你話呢，為何不答？」

  馮翔吃他這一喝，自然從思緒中醒悟過來，偷眼看了一眼面露不喜之色的秦澤，頓時覺得雙腿一陣哆嗦，嘴皮子也變得極為不利索：

  「回……回縣……縣尉話，小的……小的是……是馮家嫡系。」

  秦澤聞言頓時有些意外的看了馮翔一眼，原本以為這人不過是馮家的旁系或者是遠親，沒想到居然是個嫡系子弟。

  似宕渠馮家這樣曾經出過車騎將軍馮緄這樣高官的家族，嫡系之中居然還有人在縣兵之中廝混，這卻是極為少見的了。

  「把舌頭給我捋直了，好好說話！」秦澤瞪了馮翔一眼，轉而伸手點了點之前的那位縣兵：「此人值守營門期間警惕性差，同旁人交談，開革他出營吧！」

  那縣兵見連這位營中號稱天不怕地不怕的滾刀肉馮翔都被秦澤嚇得結結巴巴，便知遇到了硬茬子，原本以為難逃一死，沒想到秦澤居然只是將他開革出營。

  「多謝縣尉！」雖然丟了飯碗，但他縣兵還是連忙拜謝秦澤，感謝秦澤饒他一命。

  馮翔也沒想到秦澤居然這麼輕輕放下，頓時覺得大為意外：莫不是對方畏懼自家嫡子的名頭？

  不等馮翔想仔細，秦澤已經繞過對方徑直進入兵營之中。

  馮翔等人連忙跟上，眾人原本想將秦澤帶往中軍營帳，不想秦澤卻執意要去點將台。他們自然不敢忤逆秦澤，乖乖的帶著秦澤到了位於校場邊的點將台。

  秦澤看了一眼秦琪，對他點點頭道：「擂鼓聚兵！」

  馮翔等人聞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盡皆暗道一聲「果然」。

  秦琪二話不說便奔到點將台邊的大鼓前，抓起鼓槌便開始敲響了了大鼓。

  一時之間，「咚咚咚」的鼓聲響徹整個營地之內。

  兵營之中立時一陣喧鬧，不久便見兵卒紛紛從四面八方奔來，朝著點將台前聚集。

  馮翔等人相互看了看，最後還是馮翔上前對著秦澤一抱拳，表示想要下去整理兵卒隊伍。

  秦澤點點頭表示許可。

  馮翔幾人立即下了點將台，喝令兵卒們站好隊列，有反應慢的立即便迎來他們的拳打腳踢。

  好在經過他們的不斷努力，三通鼓後，兵卒們總算是站好了隊伍。

  「軍正何在？」待到鼓聲停止，秦澤並未立即介紹自己，而是先問管軍紀和名冊的軍正。

  然而卻並未有人站出來。

  秦澤頓時皺了皺眉眉頭，還待開口要問，下面的馮翔被眾人推了出來，有些期期艾艾的說道：

  「回……回稟縣尉，軍正之前……之前因為黃縣尉的事情被牽連去職了！」

  這個情況秦澤倒是沒有了解道，當即點頭表示知曉，隨後又問道：

  「軍正丞何在？」

  還是沒有人站出來，這就讓秦澤有些皺眉了，莫非軍正丞也被拿下了，難怪兵營的紀律這麼差。

  「回稟縣尉，軍正丞生病未到！」馮翔這時說話總算利索了好多。

  「那現在軍中名冊誰在執掌？」

  馮翔等人頓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馮翔出面道：「回稟縣尉，並無人執掌名冊！」

  「真是荒唐！」秦澤聞言頓時有些惱怒道：「軍正丞生病，連代理人都不指定嗎？難怪你們軍紀這麼差！」

  聽得秦澤發火，眾人自然不敢頂嘴。

  「馮翔，我來問你，」秦澤目光轉向馮翔道：「你可知軍正丞的家？」

  「小的知曉！」馮翔立即答道。

  「帶兩個人去尋了名冊來，要快一些，我在這裡等著！」

  馮翔聞言自然不敢怠慢，立即帶了兩個兵卒快速的奔出軍營，朝著軍正丞的家中奔去。

  大約兩刻鐘後，滿頭大汗且跑的氣喘吁吁的馮翔帶著兩名兵卒迴轉，這兩名兵卒背上背著兩個包裹，想來裡面裝的便是軍中的名冊。

  待到三人將名冊放在點將台前，秦澤這才開口喚道：「秦琪！」

  「在！」秦琪立即上前一步對著秦澤一抱拳道。

  「我任命你暫代軍正，等有合適之人後再行調整！」秦澤下了入營之後的第一個任命。

  「是！」秦琪立即抱拳行禮。

  「點名！」

  秦琪隨之照做，開始一一點名。

  待到點罷名，這才上前朝秦澤稟報導：「回稟縣尉，宕渠縣縣兵在冊三百二十一人，除休沫二十五人以及把守四門的八十八人外，該到兩百一十六人，實到一百零三人。」

  「可有請假之人？」

  「自屯長趙沖以下三十人請了病假！」

  「嘿，三十人得病，莫非我營中出了流行病不成！」秦澤嘿然一笑，想了想還是將這些人先放下，轉而開口道：

  「除開請病假的這三十人外，剩下的六十三人盡數開革！」

  「是！」秦琪立即到一旁處理首尾。

  秦澤這時點了馮翔出列問道：「我記得宕渠縣可以招人五百餘，為何現下幾乎缺了一半還多？」

  馮翔想了想道：「之前因為前任縣尉黃顯的事情，五個屯長一個被判了斬首，一個被判了流放，另外一個則被開革出營，只留小的和趙沖屯長。」

  「縣兵本就因為蠻亂損失了數十人，後來又經您之前所做之事，又有五十餘人被開革，隨後陸陸續續又走了不少人。」

  「雖然後續不斷在招兵，但是一直沒能招滿，所以就只有這麼多人。」

  五百多人的隊伍算上泡病號和休沫的居然只剩下二百三十餘人，連半數都不到，這宕渠縣的縣兵也沒誰了，就這情況縣丞王累還好意思跟秦澤提治安問題，也是夠了！

  想到這裡秦澤便上前對著下面站著的一百餘人道：

  「我名秦澤，可能你們之中有人認識我，畢竟兩個月之前我剛剛來過宕渠縣。」

  「那次事情的起因和結果我也不多說，黃顯咎由自取，卻也造成我縣兵兒郎們的死傷，於我縣兵的士氣是個不小的打擊。」

  「現如今我為縣尉，所以先給你們一個選擇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