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巨盾兵和長槍兵

  李顒的魄力讓秦澤覺得分外的驚訝，他細看眼前的這位太守大人，儘管發現其面上儘是激昂之色，並無任何惱怒神情，但還是忍不住出言提醒道：「使君，板楯蠻能夠攻略三蜀之地，想來人數必是不少，我巴郡才有多少兵，怕不是蠻人的對手啊！」

  「呵呵，」李顒聞言一笑：「怎麼，秦澤你可是畏懼了嗎？」

  秦澤聞言則是面不改色的搖搖頭道：「屬下怎麼可能畏懼區區蠻人，只是覺得使君不該因為那御史中丞蕭瑗的事情……」

  「放心，」李顒能做到一郡太守，自然是個人精，秦澤提及御史中丞蕭瑗，李顒便知秦澤心中的想法，當即搖搖頭道：「本官昔年也曾指揮兵卒討平過叛逆，自然知曉『不以怒，而興兵』的道理。」

  「既然那蕭瑗不願意助我，那索性就不去管他，若我以巴郡之兵成功平滅板楯蠻的叛亂，且看他蕭瑗有何臉面向朝廷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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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這裡秦澤便行至一面屏風之前，同時不忘招呼秦澤道：「秦澤，你來看。」

  秦澤行到近前一看，發現這屏風上掛的不是什麼名家真跡畫作，而是一副以巴郡為主，輔以部分廣漢郡、犍為郡以及漢中郡這幾個和巴郡接壤的益州下轄郡的地圖。

  李顒伸手一指地圖上部偏廣漢郡的部分道：「秦澤你來看，這裡是巴山，乃是板楯蠻世代所居之地。」

  「板楯蠻自出兵以來，主要目標就是廣漢、蜀郡和犍為三地，對漢中郡和我巴郡南部並無太多滋擾，當然，這也和三蜀之地水土豐茂民眾富饒有關。」

  「現在那蕭瑗領了朝廷的命令督我益州的兵事，正帶著我益州各郡徵召的兵卒在廣漢蜀郡兩地和板楯蠻的叛軍對峙，這就吸引了大部分叛軍的注意力。」

  「若是我巴郡組織人手打掉巴山附近的閬中、充國兩縣附近的板楯蠻，同時做出進逼巴山板楯蠻老巢的架勢，你說那些在三蜀之地的板楯蠻會如何做？」

  秦澤聞言雙眼一亮：「人皆有戀家之心，板楯蠻自然也不例外。我等進逼巴山板楯蠻的老巢，後者一來怕後路被斷陷入我朝廷大軍的圍堵，二來恐留在巢穴內的老弱病殘被我等擒拿斬殺，定然會迅速退軍。」

  「然也，」李顒當即雙手一拍笑道：「蠻人這一退，必然不願丟掉劫掠來的東西，這麼一來定是速度不快且慌亂不堪。若這蕭瑗不是飯桶，便能抓住機會一舉重創蠻人大部，這樣一來，我等正好趁機提出招撫之策，想來到時惶恐不安的蠻人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救命稻草，畢竟他們可不想被我大漢滅了整族。」

  「使君真是高見！」秦澤忍不住發自身心的拜服：「屬下多不如也！」

  古人真的不能小看，這麼一番抽絲剝繭之下，原本看起來聲勢震動了朝廷的板楯蠻叛漢事件恐怕就能簡單的平定下來。

  可歷史上為什麼就沒有這般輕易的平定呢？而且還耗費了整整三年時間，糜爛了整個三蜀之地，最後才有靈帝問計，益州計吏程苞獻計，派廉明的官吏曹謙做了巴郡太守，這才將之招撫，板楯蠻叛漢之事乃平。

  不對，歷史上是曹謙招撫了板楯蠻，並沒有李顒的事情，但是李顒明明在板楯蠻叛漢之後便被詔為太守，他心中早就有了招撫板楯蠻的計策，怎麼可能沒有施行？

  心思翻轉的秦澤猛然想到了什麼，立時抬頭看了一眼李顒，見後者還在指著地圖侃侃而談，他的心中卻如同一瓢涼水倒入油鍋之中，不斷的翻滾開來：

  李顒在廣漢郡和巴郡交界處遭遇了蠻人的襲殺，若不是秦澤恰好救了他，以當時的情況來看，李顒必死無疑。

  這就說通了，李顒這個有招撫蠻人想法的太守死了，得到消息的朝廷必然更加震怒，自然沒有誰敢提招撫的事情。

  後續雖然也有新的太守派來，但卻一直不成事，直到經過三年的征伐，朝廷依舊沒有平滅板楯蠻，靈帝才採用了程苞的計策，派了曹謙前來，施行了招撫之策，一舉平定了板楯蠻。

  而現在因為秦澤的介入，李顒活的好好的，還想出了這般應對板楯蠻的妙法，若是操作得當，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能將板楯蠻平定，這麼一來，就沒有後面程苞和曹謙什麼事情。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我居然改變了歷史的進程！」將整件事情前後想通透的秦澤頓時心中滿是振奮，一種參與歷史，改變歷史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秦澤……秦澤……」就在秦澤思緒翻飛的時候，忽而聽得李顒的呼喚，連忙躬身抱拳道：「使君，我在！」

  「你覺得我這個謀劃能不能成？」李顒卻並不在意秦澤的走神，當下有些自得意滿的說道。

  「使君的謀劃不遜漢初的留候子房公（張良），屬下拜服！」秦澤立即拍馬屁道。

  「哎……」李顒聞言連忙擺手道：「秦澤你繆矣，本官這些許謀劃怎敢同子房公相比，子房公他輔佐高祖力抗西楚霸王，才有我漢室三百多年江山，我不如留候多矣。」

  雖然口中這麼說，但李顒面上的得色和微微翹動的鬍鬚，無疑不表明他心中還真是覺得自家這謀劃有幾分張良的模樣。

  秦澤自然連連恭維，說的李顒極為開心，之前因為蕭瑗而產生的不愉快早就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

  其後兩人又討論了一下事情的可行性，李顒便囑咐秦澤務必好好練兵，有什麼需要儘快和他提，他則是準備將自家謀劃的事情和太守府內的其他官員商議一番，一旦議定便會通報刺史和上書朝廷，屆時便可放手施為。

  原本用俘虜練兵只是以防不測，沒想到現下真的有了大用，秦澤頓時便將所有的重心放在了練兵之中，畢竟整個謀劃的關鍵就在於手上的這支兵卒，若是兵卒不堪用最後敗了，那之前的謀劃統統就會付諸流水。

  若真是如此，李顒會不會有事秦澤不知道，但他這個剛剛得罪了幾乎整個巴郡豪族世家的小小的兵曹椽絕對難以保全，不管是為了謀劃的最終成功還是自家的小命，他都得認真的操練這支兵卒。

  離開李顒的辦公之地後，秦澤並沒有第一時間前往軍營訓練兵卒，而是帶著李顒的手令去了倉曹，徵調更多的鐵用來打造兵器，隨後又將各曹所有關於板楯蠻的記載借來，然後一人關在屋中認真的品讀和研究。

  足足用了近五日時間，秦澤才將那些記載板楯蠻的書籍盡數讀完，也因此對板楯蠻的社會架構和習俗兵員武器等等都有了不小的了解。

  其後又去了兵營觀看了三日已經編為兵卒的賊匪俘虜的訓練，接著又在製造兵甲弓弩的匠人那裡盤桓了兩天，如此，足足用了十天的時間，秦澤終於決定將這一千五百餘人主要編練出兩樣兵種，即長槍兵和巨盾兵。

  板楯蠻擅射，使得都是自製的弓弩，這些弓弩製作方法乃是他們祖傳下來的，雖然用料主要採用山中的竹木材料，但是因為經過百餘年的技術沉澱的緣故，弓弩的威力已經不遜色於朝廷製造的弓弩了。

  史書上記載的無當飛軍這部蜀漢特有的兵種便是諸葛亮收攏蠻人組建的，據傳說他們手上攜帶的都是能夠連發的弓弩，乃是諸葛亮發明的，故而叫做諸葛連。若真有這樣的武器存在，那必然對板楯蠻的弓弩也有過借鑑，畢竟這可是針對蠻人士兵開發出來的武器。

  現下板楯蠻使用的自然不是能夠連射的弩箭，上一次秦澤救助李顒的時候也繳獲了幾把，秦澤特意去試了試，發覺蠻人的這種弓弩射程最大能達到一百多米，但是有效殺傷力也就三十米左右，畢竟蠻人常年生活的巴山範圍多樹木，三十米的殺傷力在樹林裡已經足夠用了，再高在樹林裡你也用不到不是。

  若按照三十米能夠破甲，這距離一個衝鋒也就能夠達到了。

  所以針對蠻人的弓弩，秦澤準備訓練巨盾兵。

  說是巨盾，其實也就三米高的大盾牌，他開始設想的是做成一米寬的模樣，這樣一個人就能提著用。

  不過後來去看了正在訓練的兵卒的身量，又詢問了制盾的匠人，決定做成三米高兩米寬的模樣，這樣一來後面就能由兩到三名兵卒共同架著盾牌，應該不會出現提不動的情況，畢竟主要材料乃是木頭，表面蒙上牛皮，牛皮不夠可以用鐵片代替，重量應該足夠三人抬起。

  因為這樣的盾牌還只是個思路，並未打造出來，所以秦澤僅開始在兵卒中挑那些身高體壯氣力充足的人做備用，等待盾牌做出來後才能試驗和訓練。

  一旦試驗成功，巨盾兵便會納入訓練之中，有了巨盾兵的存在，在同蠻人作戰的時候就不怕他們的弓弩了。

  考慮到蠻人身材高大，個體實力比秦澤編練的這些個兵卒要強不少，且使用的大多都是諸如狼牙棒、長短柄斧頭等重武器，郡兵之中存在的刀盾兵在對付他們的時候定然相當吃虧，而且郡內匠人的環首刀產量一直不高，所以秦澤便摒棄了刀盾兵，決定編練長槍兵。

  長槍兵使用的都是足有四米長的長槍，到時根本就不需要和板楯蠻近身作戰，直接用長槍在四米外使勁捅就是，這樣能夠克服兵卒對蠻人近戰產生的恐懼。

  對敵的時候一片槍林直刺，就問你怕不怕！